林苒回过神,赶紧上前。
“你,你刚才都听见了?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萧厉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林苒,我是瞎,不是聋。”
两人折腾的那动静,就跟在眼皮子底下一样。
想装没听见,都不行。
林苒后知后觉,这跟和萧厉一块看了个小电影有啥两样?
她老脸一红,快步朝前走。
“哦,我饿了,回家吃饭吧!”
回到家,林苒先灌了一碗凉水。
让自己冷静了些,这才开始烧火做饭。
萧厉把背篓的东西一一放好,找来工具做炉子。
两人各忙个的,互不打扰,但默契十足。
吃完饭,萧厉还在忙活着做炉子。
林苒收拾了一下,拎着水桶准备出门。
“萧厉,我跟村里娃一块去抓小龙虾。
你就在家待着,成不?”
天黑田埂的路又不好走,萧厉跟着去也不方便。
萧厉点点头,擦了把手送林苒出门。
“小心点,别跑远了。
有啥事,叫一声就能听见。”
林苒走到路边,正好遇到打着火把的铁牛他们。
铁牛上前,看着萧厉拍着胸膛保证。
“萧厉叔,你放心。
咱们一定会看好林苒姐的,你回去吧!”
这称呼,让萧厉皱了皱眉。
没等他说什么,林苒已经跟着铁牛他们走了。
到了沟渠,孩子们四散开。
林苒也忙活起来,忽然听见孩子们叫了声。
“红杏婶子?”
她抬眼看去,见林红杏拎着个木桶。
蹲在漆黑的河渠边,被孩子们瞧见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看着林苒点了点头。
“林苒,你们,也来抓黄鳝啊?
我家康子想吃麦芽糖,我给他换点。”
林红杏比林苒大十岁,跟她一个村的。
可惜命不好,嫁了个酒鬼男人。
生了个男娃,今年才六岁,可还不会走路。
为这,男人可没少揍她。
她平时跟李寡妇走得近,林苒很少跟她说话。
这会儿碰上,也只是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没过一会儿,林红杏就提着桶回了家。
回去晚了,男人又得揍她了。
林苒他们收获不少,满载而归。
铁牛他们看着那么多黄鳝泥鳅,开心的围着林苒转悠。
“林苒姐,你可真是个福星。
咱们自己出来都抓不到几条,可跟着你,每次都能抓这么多。
以后,咱们抓黄鳝捡谷子都跟着你。”
到家门口,林苒给铁牛他们拿了些鸡蛋糕分了分。
孩子们开心的吃着鸡蛋糕,一蹦一跳的回了家。
林苒进屋,发现就这半晚上功夫,萧厉已经把炉子做好了。
不同于张梁做的炉子,只是简单掏了两个洞。
萧厉做的炉子边,还隔出了一个空间。
里头可以放点菜,能一直保持温度。
林苒拎着炉子看了又看,见萧厉坐在一边。
忍不住上前,跟他坐在一块,拍了怕他的肩膀。
“可以啊!萧厉同志,我就简单说了一下。
你见都没见过,就做出来了?
啧啧啧,你是哪儿来的宝贝?”
拿奖状,都没林苒这几句话夸得开心。
萧厉的薄唇,微微弯了弯。
——————————
第二天一早,林苒背着背篓拎着炉子出了门。
到了黑市天还早,她赶紧把炉子放下,又给丁山占了个位置。
刚把东西摆好,丁山就来了。
“大妹子,今儿个可真早。
我跟臭小子说了,他待会儿过来。”
说着,他看见了林苒的炉子,不由惊讶挑眉。
“这是……”
林苒一脸自豪,把炉子拎起来给丁山看了看。
“我男人做的,咋样,不错吧?”
现在说起我男人这三字,顺口得很。
丁山干笑两声,赶紧点头。
“是,是不错。
想不到,你男人还有这本事。”
“那是,他本事大着呢!”
林苒架上锅,热油滑锅,开始炒小龙虾。
张梁拎着炉子过来,瞧见林苒的新炉子,脸色沉了沉。
丁山见状,赶紧拉了他一把。
“你做的这拜师礼怕是用不上了,人男人给她做了……”
哐当,张梁把炉子往边上一扔。
“谁说是给她做的?我做来自己用的不行?”
丁山知道张梁昨儿个为了做这炉子,大晚上都没睡。
不过,也没揭穿他。
只摸了摸鼻子,叫了林苒一声。
“大妹子,梁子来了!
先给你拜个师父礼吧?”
林苒炒完一锅龙虾,擦了一把手。
拿出一把菜刀和几根黄瓜递给张梁,让他先练手。
“那些虚礼就免了,来了就干正事。
来,先给我做一朵黄瓜花。”
张梁既然来了,自然是认真想学林苒的手艺。
二话不说,拿过黄瓜开始切。
本以为很简单,可真动起手来发现不是一丁点难。
日头出来,又热又晒。
张梁头上满是汗,不少滑进眼里,又辣又疼。
眼见着林苒一锅锅龙虾都卖光了,连去钢铁厂都回来了。
他手里的黄瓜切出来,大的大,小的小。
别说是黄瓜花了,连个具体形状都没有。
丁山都卖完布,准备收摊了。
瞧见他这样,不由摇头。
“梁子,你不行啊!”
张梁的火气,蹭的一下上来。
把刀一扔,咬牙就要走。
“说让我学厨,结果不让我动锅。
光切菜能学到厨?不行就不行,去干点行的不就成了?”
“等会儿?”
林苒皱眉,叫住他。
走上前,拿起菜刀把张梁切过的黄瓜改了一下刀。
“刀工是入门的基本功,只有先学会怎么切好菜,才知道怎么把菜做的好吃。
还有,这切菜的功夫,最磨性子。
你这性子,现在就是让你上灶,也只会坏事。
等啥时候你性子静下来,我会让你上灶。
你还小,要学的很多。”
说话的功夫,林苒把黄瓜切得薄如蝉翼。
又找了一根树枝,削成牙签大小。
一一穿过黄瓜片,就一眨眼功夫。
黄瓜就变成了一朵绿色的黄瓜花,十分好看。
丁山都看呆了,张梁也没再吭声。
“给,多练习就会了。”
林苒把黄瓜花给张梁,拎着炉子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去。
“还有,你既然认了我当师父。
以后,除非我开口赶你走。
不然,你就得一直跟着我,做我徒弟……”
张梁看了看手里的黄瓜花,又看看林苒的背影。
良久,才低低开口。
“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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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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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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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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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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