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九泱听到敲击的声音,急忙跑过去贴着挡板同样大声回应道:“三架小鸟直升机!上面的人还拿着火箭筒!”
“直升机?!卧槽,火麟天他们居然还有这么个宝贝?!”
还是那句话,息九泱不知道战火域的科技发展水平,他无法理解莫恒的惊讶,在他的印象里,这年头枪战游戏里没有飞机坦克大炮哪都不好意思打广告大吹特吹,更何况《战火纪元》的沙盒类游戏玩法,这么广袤的土地,这么复杂的格局,再加上近一年的版本更新,怎么可能连直升机都还是稀罕物?
他无法想象一个庞大的军事同盟,一支庞大的联盟军队,直升机却很稀有,那异界战争也好天选之战也罢,打这么长时间难道全是地面战争?就没哪位雄主想过搓出一支空中武装力量?
也许是息九泱脸上的疑惑太明显了,就连云小蔓也忍不住主动解释道:“不删档测试后科技树权限被锁死,能拥有坦克装甲车就已经算是顶级配置了。”
科技树这个概念不难理解,科技发展的具象化概念,可锁死又是怎么回事?谁锁死的?为什么要锁?这个问题云小蔓没法回答,息九泱也没心思去追问,如果直升机真是稀罕物,那也就意味着相应的反制手段,装备或是战术,都还没发展完善,火麟天那边面对其他军阀就是完全碾压。
车厢蒙上迷彩布,息九泱掏出匕首朝边上划开一条缝,撕开一道口子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观察四周,然后他绝望地发现公路前方有昊天宗正规军设下的哨卡。
别墅离主城郊区不远,这里又是左云主城连接外界的公路之一,某种意义上是他们出城的必经之路,所以在戒严令发布后看到有重兵把守也不稀奇。
两道通电的铁丝网围栏,一堆摆在路上的反坦克拒马,外加两辆步兵战车,这样的阵容对于一辆用于运兵的军用卡车来说就是天堑,强行冲上去无异于自杀。
而关卡那边看到一辆己方卡车后面跟着三架小鸟直升机,已经开始鸣枪示警,步兵战车上的炮塔也转向他们,莫恒不得已只能停车,再犹豫下去不用等到撞上反坦克拒马,步兵战车上面的大口径机枪就能将他们打成撕碎。
卡车是停下了,直升机却没有停,除了其中一架在空中转向盯梢他们,剩下的两架径直冲向哨卡,无视步兵战车上的重机枪,上面的士兵拿起火箭筒开始用血与火清扫脚下的障碍。
没有防空手段进行反制小鸟直升机宛如死神天降,在飞行员的操作下敏捷地在步兵战车的射击死角范围内盘旋着躲避,给上面的乘员创造猎杀的机会,几乎是在飞越哨卡上空的第一时间,拖曳着白色火焰尾迹的火箭|弹就击中了步兵战车,两辆对军用卡车来说就是大杀器的装甲车辆,还没拉起枪线就被敌人给轻松报销了。
“轰!”
爆炸中,数吨重的步兵战车四分五裂,车顶的炮塔被掀到空中散成了碎片,路面的水泥地面也是在火光中遭到毁坏,大块的水泥被震的粉碎,形成灰雾,白色的浓烟夹杂着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褐色的泥土蓬乱的飞起十余米,爆炸产生的气浪卷起一阵泥沙,侥幸存活的城防军士兵被裹挟在其中,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难说。
值得庆幸的是卡车距离哨卡的位置刚好能免受爆炸的波及,不然仅那弹飞的石子就能将挡风玻璃打碎,并重创莫恒。
那两架小鸟直升机折返回来后降落到地上,乘员迅速分为两支队伍,一支人数较少,转身解决哨卡那边的残余敌人,另一支分散开来快速包围军用卡车。
“所有人立刻下车,双手抱头远离武器,不然格杀勿论!”
之前盯梢他们的那架小鸟直升机这会儿用广播冲他们三人发出警告,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除了投降认栽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对方的装备和战斗素养莫恒全看在眼里,他没有反抗,像是比赛结束了一样,默默地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慢慢推开车门,跳到地上,朝包围上来的士兵举起双手,以示自己没有威胁。
在探照灯的照射下,那些士兵的肩章上正是无穷大符号,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息九泱通过篷布裂口看到莫恒爽快地投降,彻底绝了反抗的心,连临时队伍里足智多谋的人都投了,他跟云小蔓就更没希望了,要么接受火麟天的任意摆布,要么死在这里,二选一。
“下车吧。”云小蔓站起来说道:“他们要抓的是我,不会为难你们俩的。”
几个士兵很快来到车尾,看到息九泱手中还拿着武器,其中一人举起步枪呵斥道:“放下武器投降!”
息九泱的食指搭在扳机上,看着车尾那边的士兵,心里还在犹豫,他不介意失败投降,可是介意被火麟天那个变态当成鱼肉。
“放下枪吧息九泱,他们的目标是云小蔓。”莫恒在外边大声劝道:“让她下车吧,这是她的结局。”
息九泱最终还是放下了武器,瞥了一眼车厢里的云小蔓,又看了看车尾处的敌人,只要他再次抬起枪就会被打成筛子。
“那个粉丝是在两个月前被删号的。”
交代完这句莫名其妙的遗言,云小蔓一瘸一拐走了出去,刚下车就被其中两个士兵拽向莫恒那边,等到息九泱独自一人下车后发现,现场就云小蔓被当成敌人对待,被迫跪在地上,胳膊被架起,接受这些人的检查。而他跟莫恒在保证不反抗的前提下没人再对他们保持戒备。
其中一名士兵明显是指挥员,他拿起控制面板扫描云小蔓的脸部之后,很快又将面板收起。
“确认目标,给她打一针。”
一个手下遵照命令从身后取出注射枪,填装药剂后扣住云小蔓的脖颈,扣动扳机后随即收起注射枪,等云小蔓陷入晕厥马上将其扛在肩上,小跑向直升机。
云小蔓被带走了,其他士兵也相继撤离,直到三架小鸟直升机消失在夜空之中,现场只剩下息九泱和莫恒俩人,来去如风,好似一场梦。
彼此相顾无言,莫恒望向直升机离去的方向,率先打破了沉默。
“云小蔓跟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嗯。”
“嗯?就这?没了?”莫恒对息九泱的反应感到惊讶,回头确认他的精神状态还算正常,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她说的都是些什么?全是内部机密,现在你知晓了涉及‘原住民’的情报就没法善后了。”
他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喷出烟气后抿抿嘴唇,话语间流露出些许无奈,“有什么事你可以问我,虽然不是师徒,我也会让你知道你该知道的事情,现在……现在发展成这个样子,路走窄了啊。”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被那个贱货给拉下水了!”莫恒见息九泱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有些气愤,嗓门也大了几分,“她把不该说的事情说给了你听,就算火麟天看在康立群的面子上放你一马,那凌浩呢,你知不知道他……”
大概是猛然间想起息九泱是个真萌新,莫恒突然间又不说话了,估计是认为自己是在对牛弹琴,没啥意义,打算开车走人,息九泱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这样的状态又让莫恒放心不下,于是在拉开车门时他选择了妥协,至少要让这位小萌新知道自己摊上了怎样的大事。
“我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你,在屠杀‘原住民’这件事上凌浩也有份,而且他还是最卖力的那个!”
提及凌浩一切就好理解了,只是听闻凌浩是个刽子手,息九泱不禁瞪大了眼睛,这消息对于他来说太劲爆了,而莫恒也不像是在说假话。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这是凌浩的黑历史,火麟天要是玩借刀杀人你怎么办?销号重来吗?”
这下息九泱可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这个黑点足以冲击凌浩的威严,凌浩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隐患,只要火麟天找个嘴替把这事抖出来,那么他接下来就别想愉快地在游戏里玩耍了,有的是麻烦找上门来。
不过他并不认为云小蔓是有意为之,他主动提问的,对方也只是做了详细的解答,况且云小蔓并不知道他跟康立群产生了交集,甚至在施以援手之前都认为他只是个普通的萌新,有什么理由拉他下水呢。
事已至此窥探过程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摆在息九泱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老老实实地听从火麟天的调遣,要么就是跟康立群搞好关系。无论哪一条都是受制于人。
如果倔强到底,就只有第三条路可走——销号重来。
“走吧,继续赶路。”莫恒把事情交代清楚后爬上了驾驶室,“希望途中别遇上正规军和游击战队。”
看着莫恒手脚麻利地关上车门,启动卡车,息九泱却没有上车,而是拿出SCAR突击步枪,递向车窗,待莫恒接住后他后退了几步,方便莫恒把车开走。
“你自己一个人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这时候发什么疯?不要命啦?”莫恒明显愣了一下,而后催促道。“快上车!城防军马上要来了!”
息九泱摇摇头,又向后退了几步。
“谢谢你为我指点迷津,如果不是火麟天搞事,我也许真的会拜你为师。”
“能有什么事比跑路重要!快上车!”莫恒把枪放在副驾驶位置上,还是不放心,又一次催促道:“你不想拆掉脖子上的炸弹了吗?”。
息九泱不再说话,只是朝他挥挥手,莫恒也不再坚持,将一个插着天线的小巧机器扔给他。
“这是UAV的接收器,实时更新地图,你比我更需要它。”
也许是真的担心他一个人扛不下这份压力,莫恒此刻真的将自己代入了师父的角色,朝息九泱叮嘱道:“和康立群搞好关系,他来头不小,或许能帮你破除这个困局。”
提到康立群,息九泱哑然失笑,那个一点都不成稳的男人,怎么想都不像是很靠谱的样子。
“你还有的选,我没有,身为兽保会的一员,我得去弄清楚他们跟兽保会的关系,那么,山水有相逢,就此别过。”
莫恒说完就驱车离开了这个遍布狼藉的地方,息九泱目送他离去,长叹一口气,说到底他不愿与火麟天这个变态接触,现在也不怵火麟天引爆炸弹,随时等着,随时解脱。
昂首仰望着头顶的星空,他觉得心累,一晚上的时间里遇上了各色人马,各个势力,身边同行的人,一个死了,一个被抓了,还有一个为了真相选择遵守规则完成任务,分道扬镳之后就剩下他留在左云主城的地界里。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去48号机场搭乘航班返回自由域,在复活点安置陆行歌陆子初的狗牌,明天与康立群会面,之后呢,留在自由域打打匹配和排位过逍遥日子,战火域太险恶了不适合他这种只会打枪的小萌新。ωωω.χΙυΜЬ.Cǒm
不过对于天选之战,他又多了几分好奇,想知道真相,也想知道其是否与今晚发生的事有联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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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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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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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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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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