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站在树上看那野兽从原路返回,沿着坝坡朝南面的水坝离去,明章才彻底松了口气。双腿骑在榆树枝上,背倚树干长出了几口气,心中不住地责骂:“妈了吧的,今天撞邪了!”又向下看了看,见自己已经在将尽两房子高的树枝上,于是由衷地为自己赞叹:“自己在急眼的时候爬树的本领还是可以的,平日里没事就在大沙丘练爬树的本领终究派上了用场,爬树是没有白练习的。”“二哥,那家伙走了,快点从树上下来吧!”这时候明怀的头从一处矮树毛子中探出来,对明章喊话。明章打心里对明怀不满,表面上将那许多的哥们义气,真正大难临头是各自飞呀,他逃跑保命的速度远比自己要快得多,他才不顾忌患难与共共同对敌的兄弟情义呢!于是满是抱怨地对明怀说:“别喊了,我听见了!”这一刻明章才晓得自己有些体力不支,坐在树枝上有些懒得动弹,又长出了两口气,俯视下面还真的够高,向下看去有些害怕,若不是背后那神兽追赶,自己平日里他是不会冒险爬这么高的。明章双手再次抓住坐下比较粗一些的树枝,如抓单杠一般整个身子在空中荡了起来,几次用脚试探却终究够不到可以依托的树枝,原来上树容易下树难,索性明章麻利地双手抱住树干,顺势而下,如冬天滑冰一般。身上穿的春衣春裤岂能经得起那榆树皮的摩擦,少许功夫明章的大腿和胳膊都被磨破,疼痛让明章早已分心失神,手脚稍一松劲,整个人便斜侧里跌了下去。幸好下面有树枝缓冲,没有一下摔在地上,但将近一房子高的距离,整个人砸落到树枝上又摔倒地上的痛楚让明章趴在坟头好一阵才缓过来,下把子也被磨出了血。这时候明怀跑到二哥的身边,见明怀捂着肋骨半天无语,忙问明章:“咋样啊,没事吧?”明章缓缓坐起身来,说:“肋巴咯树上了,得缓一阵。”明怀看了看明章:“二哥,你这下巴子咋还干破皮了呢?”明章现在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勉强对明怀说:“从树上下来时候没注意树皮蹭的。”明怀看明章难受的样子忍不住笑,忙扶起明章:“没事赶紧走,别在这地方呆着,这是坟圈子,在这呆时间长了不好!”明章点头:“上回过十五时候撵狐狸回家后我们哥几个脑袋都迷糊了,还是你大叔烧纸念叨念叨给整好的呢,这地方更待不得!”说着话明怀扶着明章踉踉跄跄地从坟地中走出,两只臭姑姑在坟头蹦跳了几下,被二人惊飞。m.χIùmЬ.CǒM
走出坟地,明章痛苦不堪地说:“完了,我这大腿和胳膊都划出血了!”接着明章又问明怀:“刚才撵咋俩那是啥玩意,真他妈尿性,还能上树呢,多亏我爬的高。不然还让它撵上了呢!”哥两个重又回到下套想套大眼贼儿的榆树丛边,坐下来,明怀便说:“我才想起来,这玩意叫人脚獾子,老尿性了,拿铁锨砍他,他都敢往铁锨上咬。”明章不忿地说:“像你那么说狼还干不过它呢?”明怀回说:“狼——他妈地豹都不敢和他照量啊,你寻思它是哈巴狗呢?我爸说过,一般玩意弹勒不了它!”明章点头赞叹:“这小玩意是挺尿性!”正说着话自己脚下又有了响动,吓的明章赶忙向一边倒身躲闪,明怀向脚下看不觉得哈哈一笑:“哎——还真上套了!”明章听闻起身一看,果见那大眼贼在他的马尾套中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的圈套。明怀一边笑一边将大眼贼拿在手中,解开套子,口中道:“上夹窝子上看看去,这时候应当打着雀了。”------约摸着三四点钟的光景,明章赶回家中,大黄出门迎接,爷爷倚在门口的山墙上对明章说:“今天放学早啊,你一回来我也快给你爸和你大哥他们做饭了!你上屋写作业吧!”明章此时打雀时候被吓得失魂落魄的表情荡然无存,大眼贼的肉和雀肉让他的心情无比的愉悦畅美,不念书的感觉真是太棒了。美中不足的只是下巴上还有着一块血痕,这被獾子撵时烙下的痕迹得几天才能下去。写作业的事从今以后他不愿再提及,有好兄弟杨明怀给他鼓劲下决心的那一刻起,念书和写作业再和他无缘。于是明章便和爷爷说:“我作业在学校就写完了,爷,咱和小婉一块儿给我爸和大哥他们做饭!”晚饭时候大家照常吃法,没有人知晓明章没有上学,背地里去和明怀打雀去了。只是吃饭的时候大哥问了一句:“你那下巴咋整的,咋破皮了呢?”明章编瞎话的本领还是说得过去的,于是便说:“上学时候着急卡倒了抢的!”一句话轻松搞定大哥,在山上干活累的浑身难受,没人在意明章有哪些不正常之处,实际上你也看不出他哪里有没去上学的迹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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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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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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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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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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