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见了红,急火攻心,“我就说,我就说这玩意儿不靠谱。你们这是想要害死我啊,啊……”
又一口鲜血吐出来之后,男人直接昏厥过去。
任凭众人怎么呼唤,都唤不醒。
那老人家自然是慌了神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身边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相对冷静些。
“大人,我看我们还是去找凉王殿下问一问吧。”
无计可施的老人,唯恐自己的儿子醒不过来,也不得不点头:“那好吧。”
于是他们就直接推着男人,找到了朱高煴的住处。
此时的朱高煴,正和刚刚赶过来的郑和商量,如何能在短时间内,让大家都喝到药的法子。
所以说就地取材不是难事,但是并不是每户人家都用得起那么名贵的黄檀木的家具。
而且有的人是全家生病。
郑和眯着眼望向窗子外面。
“我觉得我们应该每隔一段距离,就设一个熬药点,给大家分发药汤。在家里不能行动的,我们按户排查,就能够减少疏漏了。”
朱高煴点点头:“听说宫里面的情况也不乐观?好像有几位娘娘现在也病倒了。”
郑和叹了一口气:“几位娘娘病情倒还稳定,但是皇长孙那里可是有点严重。而且陛下觉得,高远神医未必靠得住,不想让长孙马上服药,想要观望上一段时间。”
朱棣如此谨慎,也不是没有他的道理。
普通老百姓可以试药,但是朱瞻基却不可以。
这一次鬼樱的配药,和之前在九罗村的配药是不一样的。
所以,还看不出来药效如何?
如果她真的心怀叵测,第一批试药的人就有可能把小命给丢了。
朱高煴却觉得自己老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鬼樱有时候的做派也是叫人不能苟同的,但是,医者仁心,害人性命的事,她应该是做不出来的。
他皱紧眉头:“后得病的往往症状都很严重,而且都有性命之忧。这样拖下去,就怕他小命不保。我们还是赶紧先过去看一看吧。”ωωω.χΙυΜЬ.Cǒm
郑和略一迟疑:“我倒是相信凉王殿下的眼光,但是,陛下那里怕是不会点头……”
朱高煴这个时候已经起身:“父皇现在人在深宫,只要我们不许说,自然他就不会知道了。”
如果朱棣没有下旨的话,他们直接过去没问题。
但是关键是,朱棣那边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们一意孤行的去给朱瞻基送药,那就是抗旨不尊……
抗拒不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严格追究起来是要掉脑袋的。
他朱高煴贵为皇子,就算是平时他的皇帝老子不很待见他,也绝不可能舍得砍他的脑袋。
但是郑和就不一样了。
哪怕他是人所共知的皇帝身边的第一宠臣,大明第一高手,他的这条小命,也没有凉王殿下的命金贵。
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项上人头能不能保得住都很难说。
所以此时的郑和脸色是格外的难看的。
“王爷三思后行啊。现在外界很多人都传闻您和圣孙关系不合。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和我都难辞其咎。”
朱高煴却不以为意:“本王不会让你受到牵连的。真的出了事情,你只往本王身上推就可以了。”
郑和还想要拦阻,无奈见朱高煴已经拿定主意,也只能妥协。
两个人直接出了房门,然后朱高煴就指挥手下盛了药汤,准备去往朱瞻基的府地。
可是他们这里还没等动身,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有人想进来,却被外面的守卫拦住,双方吵吵嚷嚷。
朱高煴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郑和急忙叫身边的人去查看。
那兵士快步到了院门前,直接打开了门栓,还没等反应过来什么,就见有两个男子用板车推了一个年轻点的男人进门了,身后还跟着两个老人家。
躺在板车上的男人昏迷不醒,嘴角还残留着血渍。
那两个兵士立刻火大,就要把人强行弄出去。
却被朱高煴直接叫停。
朱高煴一眼就认出来了板车上的男人,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而这个时候,推车的男人已经开口:“都是因为喝了你们给的药。我们家少爷才变成这个样子,刚刚还吐了不少的血,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们个解释?”
在板车后面跟着的管家,这时候也扶着自家主人上前。
那老人家双腿哆哆嗦嗦,一下子就跪倒在地,涕泪横流的样子让人未免心酸。
“王爷,求您无论如何救救犬子。犬子虽然不争气,但是却是我唯一的儿子。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法子继续活在世上了。”
朱高煴皱起了眉头,他转头望向一边的神医:“这是怎么回事?”
鬼樱本来正在熬药,这时已经站起身来。
她到了板车前面,把男人的眼皮推了推,然后又掰开他的嘴看了看,摸了摸他的脉门。
“他之前是不是只喝了我们这边配的汤药?”
那个老人点了点头,扶着身边管家的胳膊起身:“他只喝了你们的汤药啊,别的什么都没有吃。然后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人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鬼樱收回搭在男人手腕上的一只手:“你们若是放心不下,在这里再等上半个时辰。人就能醒过来了。”
老人一脸的不可置信:“真的可以醒过来吗?”
鬼樱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铁锅旁,继续熬制汤药:“当然了……”
就在这时,板床上的男人突然干咳了两声,然后又喷吐出来两口鲜血。
推车的那个家丁急忙帮他擦拭。
老管家的脸色立刻又难看起来,他望一望没事人一样的鬼樱:“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少爷怎么又吐血了啊?以前少爷虽然病着,可从来没有吐过血。一定是你们的药有问题吧?”
鬼樱手里面拿着勺子,搅动着锅子里面的液体:“只吐了这么几口,是因为血里面有寒毒,并无大碍。以前虽然症状不明显,不代表他的病不重,如果不是因为我给他用了药,再拖上一日半日,估计他就会吐血而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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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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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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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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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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