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死冷寒的,街道上的行人没有一个人停下来歇脚的,就连唠嗑都得小步快跑地唠。毫不夸张的说舔电线杆子啥的东北人是做不出来这种虎了吧唧的事情。
市幼医院门口,一家几口此刻正在挪着步,搓着手,大棉袄下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那颗心一直悬着,似乎此刻一家子人在刺骨的冰室徘徊,等待着沉重消息的降临。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推门声打破了此刻的沉静........
“内个啥,咳咳,谁家属啊?”走出来一个40多岁的老者,推了推眼镜,挺着大肚腩一看就专家范。
“我,我,我们,搁这呢,咋样啊,有小鸡没小鸡!不是不是,男孩女孩啊,说秃噜嘴了。”
长清激动地冲到最前面,此刻脸突然闪现到专家脸前。专家此刻肯定心想,这小子不会喜欢男人吧?
老者没有继续接长清的话,因为他看得出来这小子比较激进....
环视了四周,打量了这一番众人,突然脑中疑惑指使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大厅都开空调了,这大棉袄,大手闷子,咱穿那么老多不热得慌?
“服了,热个屁,现在还有心情热,赶紧滴”长清那滴流圆的大眼睛死死瞪着医生。
“中吧,做好心理准备,刘童雪,嗯......我们尽力了,难产大出血,但现在也有一个选择保大人保孩子。”
听完这话,这一家几口差点晕了过去,尤其是老人,幸亏老爹抱得及时,要不不知道会出现啥情况。
“你...tm的把话说清楚咯,啥保大人保小孩,我还没抱媳妇抱孩子呢,咋就开始做这个决定?”
父亲此刻已经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薅住了老者的衣领,从刚开始的激动紧张,到现在的面临选择,搁谁心里都会难受,就像天塌下来一样。
老名医被老爹拽的前仰后合,离近点,还有点像内个什么海草来着?好像不是内个年代哈,回归正题。
“我的大孙啊~这可咋整”奶奶坐在地上,锤着胸口,发泄着对医院对这世道的不满
门口的吵闹声吸引了医院所有人的目光.....此刻的老婆舌就开始了————大东北的一大特产
“这事啊,放谁家谁家不天塌啊,咋选啊~”
“就是啊,反正我是接受不了。”
“这刘童雪这命啊~哎!等会,刘童雪?是叫刘童雪!??”男人说着说着叫着就往6号病房闯。
老者正安慰父亲等待着他的选择。父亲转过头还哭着看向男人。
“咋,你认识?”
"那,那他妈是我媳妇,我能不认识么!”男人声嘶力竭的喊出了这几个字。
爸爸没有咋理会转过头还是在哭,低着头说:"你啊~我没世间跟你废话,滚犊子,啥时候了抢媳妇,在说话揍死你。”
“呜呜呜~噗,呜呜呜呜呜,哎!我cao我媳妇叫刘冬雪啊,啥情况?”父亲醒着鼻涕,恍然大明白的,盯着男子。
"我滴娃啊~我滴媳妇啊,天杀的啊~”
此刻像是换了个人是的,模仿起了老爹.......
“喂,刘冬雪在这呢,不是告诉你们9号病房么,搁人家6号病房哭啥子,母女平安快过来。”
一家几口顾不上6号门口的惨状,疯了一般冲到了护士面前。
老者又推了推熟悉的专业性动作,仰头看向那一家人,楠楠两句:你看,擦,这事整的。
9号病床外...............
“长清啊~别说话了奥,我来吧.....”此刻出现了一个老头,背着手,一脸严肃,推开了父亲,向护士交涉
在我印象中这个老头永远是不怎么说话,但也是家里最有分量的存在
护士看了看众人,说道:“男孩,母子平安,但是孕妇需要休息,尽量别闹出太大声响”
“男孩!俺滴孙子呦~~”说完50多岁的老先生弯着腰迈着妖娆的小步伐,面带微笑冲劲了病房内。随后左顾右看:“哪呢?快!我看看我大孙子,抱抱!让爷爷波尔一个~”
"这死老头子,还说他儿子呢,爷俩一个死德行。"
老爹在护士震惊的表情中尴尬的挠了挠头。转头还不忘看那另一个悲惨的一家。
屋内的母亲被阳光照的格外温暖,虚弱地睁开眼睛变得到了所有来家人的问候。
“怎么样?还好吧老婆。”
“辛苦了,儿媳妇。”
回头再看看俺爷..........
“哎呦呦,这小样,一看就随我们老吴家。”
奶奶上去就一巴掌,“过来,看看你儿媳妇!这得亏刘淑华不在,要看到你这样不关心她女儿,儿媳妇要出啥闪失,你就等着吧。”
护士用笔边记录着边说,“孩子,男孩,3.2公斤净身长70厘米。这孩子是我们这几天见过最长的了,长大指定大个子。”
“大个好,大个好,哈哈哈哈哈,这小鸡这么大个这么小的小鸡,来给爷爷揪个鸡吃。”说完老头便伸出猥琐的手朝着男孩下体驶去.......
护士紧忙将孩子抱起,“手多脏没消毒,还摸私处,这对孩子不好,全是细菌。”说完便交给我奶奶,特地饶过我爷爷白了他一眼。
母亲眯着眼睛,侧着头,露出笑容宠溺的看着孩子。
“咱孙啊,圆嘟嘟的长睫毛这鼻子眼睛长得多像他妈妈啊,跟他那个死爹啊,是一点不像”奶奶抱着孩子白了一眼长清
爸爸直接侧过脸,也不敢顶嘴。
“儿媳妇,妈给你煲了鸡汤,趁热让长清喂你喝。”
“谢谢妈,咱给孩子取个名吧。”妈妈喝着长清一勺一勺的汤边喝边说。
此事,爷爷再一次蹦了出来,你没猜错50多岁的老先生蹦了出来,阳光打在了他身上,活像那壮士上山坡...
爷爷撸了撸大棉袄,一本正经的背过了手,严肃的像是换了一个人。随后咳嗽了两声,念念有词的说道:"我呢,鄙人吴二林,我特地找了算命的花了45巨资算出了咱孙子的名字,说咱么孙子命中缺金,五行缺钱,就叫吴钱吧."
俺奶白了这死老头一眼,其他人便不在搭理他了
“吴钱!吴钱!这名字还有好?”
“咋不好啊,吴钱,吴钱,多低调啊,像他爷爷一样”说完还不忘摸一摸自己的小胡须。
我爸喂完了妈妈喝汤,便淡定的放下了勺子和碗,转头对向了爷爷奶奶
“爸,妈,我和冬雪商量过了,就叫吴十五吧,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而且十五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这名字便在所有人的一致同意中确定了。而爷爷则望向了窗外,压根就没认真听他们的对话,托着腮自顾自的思索着.....然后慢慢悠悠的脱口而出了一句话:“吴钱不好?无用功怎么样?好好学习天天用功!”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锃亮小脑壳
奶奶也很是应景,在他脑壳上“蹦”的一下子弹了个脑瓜崩,说了句“滚”后便继续看她的大孙子。
护士和一大家也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而门外,那位父亲咬着牙也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保我媳妇!
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那天刘童雪是我的母亲,可能我就不会在这个世界上了,那母亲该有多难过。
就这样十五出生了,也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ωωω.χΙυΜЬ.Cǒm
后来我无意中看我爹和南方人喝酒,我终于明白了我名字的来历。
“内个啥,开始了哈,五,十,十五,二十.......十五!”
“擦,又是我喝”
..............
............
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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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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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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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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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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