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虬髯汉名叫徐武,有一些本事,见晏公子问不出什么实话来,他就打算打败了杨书成两人,再逼问出真实情况。
徐武拔出大砍刀来,就朝杨书成砍来。
杨书成来不及答话,只得拔剑相迎,两人杀在一处。
你来我往,一个凶猛无比,一个灵活机敏,来来回回杀了二十多个回合。
杨书成杀了多时,明白这个徐武不过是逞匹夫之勇,于是瞅着空隙,一剑刺去,正中其胸,杨书成跟他无仇,只是点到即止,并没伤害他。
偏这个徐武好面子,大话已说出来了,自己连砍了几十刀,连对方的衣角也没有沾到。他平时指望着手中的大砍刀立名,有些得意,今日败在一个无名小卒手中,面子上过意不去。
徐武羞红着了脸,下不了台,转身就跑了。
姓晏的中年人忙喊道:“徐壮士,你不要跑啊,我们还有大事未办。”
那徐武听了,以为是在讽刺他,他跑得更快了。
姓晏的有大事在身,见徐武跑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完成任务,不由跺脚长叹,徒唤奈何:
“怎么办?怎么办……”
“晏公子,有什么为难的事吗?”杨书成觉得事因自己而起,见这姓晏的中年人如此为难,心里过意不去。
那姓晏的中年人见杨书成搭话,只得实说道:“在下姓晏名德霖,洛阳人,本为大王做一件重要的事,大王派这个徐武来保护我,现在他跑了,留下我是寸步难行。这可怎么办啊,大王的事情可怎么能耽搁得了的。”
杨书成见他实在着急,就道:“在下杨书成,晏公子有什么着急的事,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得上忙?”
那晏德霖道:“实说了吧,我是大西王派来的。”
他望着杨书成两人,两人并不吃惊,于是说道:“大西王攻占了武昌,朝廷派左良玉领重兵来镇压,左良玉又奏报朝廷,派马士英从东边来援,两路大军要合围,大西王的军队怎么受得了。”
“是啊,”杨书成点头应道。
晏德霖道:“我在大西王麾下,寸功未立,就主动献策,说是联络大别山的寨主南下大别山,攻打县城,从北面牵㓡马士英的部队,让他们两家不能合围。”
“那马士英会来攻打大别山吗?”张勋梅提出疑问道。
“会的。”晏德霖道,“那马士英到了湖北,迟迟不跟左良玉联合,就是怕自己军队受了损失,而又让左良玉得到功劳,因此,只要大别山寨主一动,马士英必然找个借口,来攻打大别山。这就让左良玉一支部队来攻打大西王,大西王的压力就减轻不少。”
“这是个好计策。”张勋梅赞道。
“可大西王不信任我,把我的家小押在军中,又派这个徐武来协助我。现在他跑了,我一人无能为力,害得家小陷在军中,我不能去救他们。”晏德霖摇动叹息,“我死不足惜,却害得家人死在军中。”
杨书成起了同情之心,见这晏德霖仪表堂堂,对他不由有亲近之感,要不是在乱世,这姓晏的可能还会是个治世的良臣,自己一定要帮他。
杨书成打定主意,于是说道:“我们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送福王到马士英军中,也不是着急的事,我跟张兄就保护晏公子去见天堂寨主吧,不过,我先说清楚,事情成与不成,我们可不敢担保。”
那晏德霖见这两人愿保着自己去见天堂寨主,到时自己凭三寸不烂之舌,定能完成任务,因此心中大喜,连连感谢不尽。
这时,天色也暗了,晏德霖道:“现在天暗了,这里荒无人烟,实是不能行走,到哪里去借宿?”
“姓晏的,有没有吃的?”坐在板车上的小福王早已是饿得肚子咕咕乱叫,他可不管朝廷跟流贼谁是谁非,他只管他的大圆肚子。
晏德霖忙道:“我带有吃的。”
说着他解下背后包袱,从里面拿出了食物。他知道胖子肚肠宽大,特别能吃,就把包袱里面的肉食全拿了出来,有一个小熟猪头,这猪头本来是徐武的,他欺负晏德霖是一介书生,就让他背着,现在他跑了,这小猪头就是小福王的了。
小福王坐在板车上,抱着熟猪头就啃吃了起来,看起来,小福王的脑袋实比手中的猪头还要大,只是杨书成两人已看得惯了,倒无所谓,而晏德霖看着他,有些想笑,可想着还有求人家,也不敢笑,紧绷着脸。
包袱里还有几天的吃食,晏德霖都拿了出来,杨书成跟张勋梅也就拿了几样在手,现在也是吃饭的时间了,两人也就不客气,就拿在手上,吃了起来。
只有那晏德霖想着自己未完成的事,愁绪满怀,哪里能吃得下一口。
杨书成两人不去管他,只要自己答应人家要去帮忙,就能有资格吃人家的东西,于是就劝了晏德霖几句后,自己就不客气地把手中食物吃完。
那小福王把一个熟猪头吃完,也就吃饱了大半,只是没有酒,有些遗憾,想着要去天堂寨,山寨里肯定有好酒有肉吃,也就对上天堂寨也十分上心,忙道:
“也没有个路人,问问天堂寨在什么方向。”
晏德霖道:“也就在这附近,只是在深山里转,迷了方向。”
杨书成道:“这附近有强盗出没,先前,他们还打劫过福王,天堂寨也不会很远了。”
小福王一想到白天打劫的那伙喽啰就在附近,忙吓得浑身白肉乱抖,道:“我们还是快到山南去,这伙人杀人不眨眼,我们不要去招惹他们了。”琇書網
晏德霖一听这小福王要走,心里吓得突突乱跳,忙乞求的望着杨书成。
杨书成对他道:“晏公子,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
晏德霖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这时,天色完全暗了,四下里道路莫辨,杨书成道:“现在走到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赶快找个背风的去处,权且将就一夜吧,明天再找到天堂寨的路吧。”
只得如此,晏德霖跟张勋梅在后面推着板车,杨书成在前面拉着板车,顺着路朝南边走来。
走了半会儿时间,就望见左面山上黑黝黝的,似有一个山洞,杨书成就道:“太好了,就在那个山洞里住一夜,明早再问路吧。”
那晏德霖倒是同意,小福王也无所谓,反正有人会抬着他上山进洞。
只是张勋梅不愿意,心里直把杨书成来埋怨,只是嘴里不好说出来。
杨书成拉着板车朝山坡上走,后面两人推着,并不费力,很快推到山上来。杨书成把板车停好,自己徒步上山,先去探路。
来到山洞前,探头望进去,里面有一床的大小,四个人挤在里面,将就着还是能过一夜。
杨书成让小福王起来,扶着他走进泂的最里面,坐了下来。然后杨书成跟晏德霖钻了进去,还剩下一个空隙,刚好给张勋梅留着。
偏那张勋梅站在洞外,就是不进洞里。
杨书成忙道:“张兄,外面寒冷,快快进来吧。”
那张勋梅背转着身子,就是不理他。
杨书成知道他是贵家公子,讲究惯了的,嫌这洞里肮脏,就走出洞外来,道:“张兄,你等着,我去给你铺些干草来,保证你夜里睡得舒服。”
“你们在洞里吧,不要管我。我到另处去。”说着转身就走。
“张兄,你等着我。”杨书成忙道。
“呵呵……”山泂里小福王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杨书成奇怪地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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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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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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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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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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