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杨书成坐在山崖上,从高处俯看任群策,却发现来人,自己也是十分熟悉。
原来此来人是邹成。
当年,童玉辉在杨家把杨的父亲给杀了,杨书成避祸远走洛阳,在半途中,被邹成劫进老君山,身陷土匪窝里。
在老君山上呆了十几天,官兵围剿老君山土匪,把邹成手下的兄弟全射死,邹成保护着杨书成跑上山峰。
官兵还不放过,赶尽杀绝,一阵羽箭射来,两人慌乱躲避。这山峰四面绝壁,只有一条上山道路,却涌上来了几十名官兵。
邹成见无路可逃,要是被官兵捉了去,真是生不如死。因此,他一咬牙就跳下了悬崖。
本来是要被摔死的,却身子落在一棵大树上,这树长满了树枝,他的身子落在树枝上,压断树枝,减缓速度落了下来。
却巧身子落在斜坡上的长草丛中,几个翻滚,一直滚到山底。
邹成昏迷几个时辰后,才悠悠醒来,右腿已摔断,只得双手爬着,从另一个山涧逃得性命。
躲在深山中,养了一个多月,才把腿伤养好。
兄弟们死完,再也不能在老君山混了,邹成就慢慢地朝西走来,来到西峡县,遇见任群策一伙,四人意气相投,结拜为兄弟,占个山洞,依旧当起了强盗。
杨书成躲在山崖上,居高临下,听他们说话。
只见邹成说道:“大哥让我找二哥,找了几天,不想在这儿遇见你。”
“大哥找我有什么事?还找不找四弟?”
邹成道:“四弟没找到,我们先回罢,大哥在洞府里要我们兄弟相会,要开庆功宴呢。”
“赛诸葛”任群策沉吟道:“我知道早晚有此事,不想来得这么快。”
“什么事?我听不懂。”
任群策轻吟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猎狗烹,你听说过没有?”
“我没有。我大字不识一个,二哥给我掉古文。”
任群策一脸肃穆,徐徐说道:“我们来到西峡县,已有一年多了,县城里、乡下里的几个大户人家都抢光了。人家躲在暗处,指示我们去抢,现在财宝到手了,都堆在山洞里,人家一来要贪这财宝,二来也要杀了我们灭口……”
“不会吧。”邹成搔搔头皮。
“人家是有身份、名望的人,他不怕你把他的坏事都说出来?”
邹成站起身来,道:“我是发过誓的,决不说出他来。”
任群策道:“你要是一具死尸,埋在土里,他是不是更放心了。”
邹成在原地来回地走动,想了好一会儿,就问道:“那怎么办?”
任群策这时却又说道:“我也是瞎想,也许不是我想得那样,我们还是回去,处处小心,亲眼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好,我跟你回去。”
两人说完,就朝来路走去。
顺着山道,朝西北走了一夜,天亮后,在山中歇息,吃些干粮充饥,吃罢,在草丛里胡乱躺下睡觉。
第二天起来,吃些野果,继续走路,那山越发的陡峭幽邃,到处是深壑纵横,怪石累累,哪里还有一条路。
两人循着密草丛里的兽迹朝深处走。这里自古就没有人烟,也没有放羊、采药的人,两人也不担心有人跟了来。
在深壑里走了半日,在中午的时候,来到一处山崖前,山前有一条石砌山道,上通一座巨大的山洞,如一只巨兽的嘴一样,似要吞尽云雾。
两人踏上石阶,走向山洞,走到一半地方,从山洞里涌出几个拿刀的喽啰来,迎接着两人走进洞口。
“二哥、三哥,等等我。”
两人扭头朝山下望,只见远远的草丛里,有一人如飞般跑了过来。
这人在正午的太阳照射下,身着白衣,在一堆枯草丛中,映照的他如临风的玉树一般。
此人就是四弟白玉瑶。
两人站住脚,等着白玉瑶跑了上来。
三人一起走进山洞里。
一进山洞,这里就是一座大厅,四周点着如臂粗的火把,把洞内的景致照得分明,到处钟乳石密布,如狮如虎,如狼如熊,露出狰狞面目,真是一个强盗窝了。
大哥朱英坐在虎皮座椅上,望见三个结拜兄弟回来,忙站起身来迎接。
四个磕头兄弟分别坐下。
大哥朱英道:“我们四个兄弟平时分散各处,今日相聚,也是难得,这次立了大功,我们要好好喝他一场。”
朱英豪迈地把大手一摆,众喽啰也是欢天喜地,很快就在大厅内摆下几桌来。
四个兄弟坐一桌,只见桌上摆满了飞禽走兽,都是在附近猎的野物,无非就是一些野鸡、野兔、野獐、野麂之类,早就被众喽啰们炸的炸、煮的煮,炖的炖,统统端上桌来。
那香味儿直朝鼻腔内窜,三人乱走了半日,肚里正饿,恨不得立马扯下一条腿就吃。
大哥朱英亲自给三个结拜弟弟倒酒。倒满了四碗酒。朱英端起碗来,说道:
“来,干了。”
那白玉瑶口干得很,端起酒碗来,张口就喝。
任群策突然道:“且慢。”
那白玉瑶听了,就放下酒碗,望着任群策。任群策足智多谋,人称“赛诸葛”,白玉瑶很佩服他,当即不喝酒,听他有啥话说?
任群策道:“我们抢得一山洞的财宝,几生几世都吃不完,按说功劳也不小了,大哥,你说,那人怎么也不来,跟我们喝一碗酒呢。”
大哥朱英白了他一眼,道:“我们是什么身份,是强盗,人家是有名望的人,怎么会来这强盗窝里,跟你称兄道弟,同喝一碗酒。来,来,不要多想了,喝酒。”
四人又端起了酒碗。
这时,一条大黑狗跑进山洞来,望着桌上的美味。
喽啰们抢得财物,就爱喝酒庆功,喝醉了就睡,因此养一条狗来守夜,防止敌人来偷袭。
“且慢。”任群策又叫一声。
那白玉瑶皱起眉头,他口渴的很,急要喝酒解渴,见任群策两次打岔,他有些不乐意了。
任群策慢悠悠地说道:“这条狗也跟着我们半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我喂它一只鹿腿。”说罢夹起邹成面前的、他望了半天儿就想吃的那条鹿腿。
好大一条鹿腿,筷子没夹住,丢在了地上,任群策左手捡起,扔给了那条大黑狗。
那大黑狗得到肥厚的鹿腿,叼到一旁,躲了起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xiumb.com
同样,那任群策也扭着脖子,正津津有味地望着那黑狗吃鹿腿。害得其他三位也跟着他,望着那条大黑狗吃鹿腿。
那大黑狗怕有人抢它的鹿腿,因此它吃得很快。吃了几大口肉,那大黑狗两眼一翻,惨叫了几声,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好厉害的毒药啊!
邹成跳起来,“刷”的一声,拔出钢刀来,叫道:“兄弟同心,是谁心狠手辣,要毒死我们兄弟!”
大哥朱英坐在椅上不动,神情肃然。
白玉瑶的脸都吓白了。
任群策双眼直盯着大哥朱英,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朱英阴沉着脸,道:“我没进厨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二弟,你号称赛诸葛,你说是怎么回事?”
任群策不答,只是低着头。
白玉瑶的脸还白着。邹成在老君山是老大,现在这里却是排在第三的位置,心里早就不服气了,因此,他叫道:
“这还有什么可想的,大哥,我们跟着你,出生入死,现在抢得一山洞的财宝,正是我们兄弟四人逍遥快活的时候,你怎么下得去手!”
大哥朱英道:“我绝无二心,要是我下的毒,天打五雷轰。”
邹成叫道:“死到临头,还不承认。”一刀挥去。
那大哥朱英也是好生了得,屁正股票都没有离开椅子,身子一侧,那把钢刀就砍在桌子上,砍得桌上的酒菜横飞。
大哥朱英用手一拂,那些菜汤水都没能溅到自己身上来。
邹成见大哥武功厉害,遂叫道:“二哥,四弟,大家一起上啊,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那白玉瑶差点被毒死,“刷”的一声拔出长剑来,就朝大哥朱英刺去。
那任群策只是坐着不动。
于是,邹成跟白玉瑶双战大哥朱英。
大哥朱英还是没有拔出刀来,一双铁掌对付两个人。
洞中的手下喽啰眼见兄弟火并,大部分人都要帮大哥朱英。
任群策站起身,缓缓抽出长剑来,那长剑亮如秋水一般,道:“我看哪个敢动,别怪我手中剑不认兄弟们。”
他这冷冷的一句话,震住在场的所有喽啰。
两人双战朱英不下。
任群策见喽啰都不敢动,挥起长剑,加入战团,三人合杀大哥朱英。
朱英被三人围住厮杀,只得抽出长刀来,这长刀是刀实剑,它两面都有锋利的刀刃,又能劈,又能刺。四人杀得热闹。
三人仗着人多,刀剑不离朱英要害处,恨不得一刀把他挥为两段。
朱英以一对三,丝毫不畏惧,步伐沉稳,有进有退,一把长刀飞舞,一刀砍向冲在前面的邹成。
邹成退下,白玉瑶跟进,他的飞花剑法何等厉害,一剑刺去,正中朱英左肋,那血可就流下来了。
朱英见自己受伤,大吼一声,叫道:“俺们兄弟不做了。”
一刀挥去,“力劈华山”,那刀直朝白玉瑶劈来。白玉瑶见这一刀厉害,赶忙后退,那长刀尖转一个圈,一刀刺去,正中白玉瑶左臂。
朱英正要跟进,旁边任群策跟进,他的剑法也是神出鬼没,一剑刺来,刺中朱英右肋。
朱英一刀朝任群策的长剑挥去,势要把他逼开。白玉瑶跟邹成左右跟进,刀剑齐施,一刀砍在朱英后背,一剑刺中左肋。
激杀多时,朱英身上中了几刀剑,那鲜血四处飞溅。
朱英咬着牙坚持,生死也就在眨眼之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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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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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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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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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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