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你们还有脸来看我?我儿子呢?我儿子呢?”鹿心羽和母亲刚进门,还没等放下手里的礼品,被坐在太师椅上的姥爷一通指责。当然了,旁边还有煽风点火的舅母和她的宝贝儿子鹏鹏。
“爸,这不今天过年吗,每年都是来您家里过年。能不能吃完饭再说,我和小羽会跟您解释这件事的,妈,您说呢?”懦弱的鹿母面对父亲的指责,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顺便希望母亲能站出来说句话。她已经不顺到家了,自然不希望连新年也过不好。
“你们聊你们聊,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老头子,有话好好说,我去给你们包饺子。”看来鹿母的希望破灭了,亲生母亲决定不掺和这件事。
“行啊,既然进去一个,那我这个当弟媳妇的就只能当家庭代表了。”说完一屁股坐在老头子旁边开始数落起鹿母的不是,期间老头子并未发表意见,也许他们已达成某种默契:“老于他哪里得罪你了?不就是去跟你借个钱吗?是,我承认老于喜欢打个牌,但他打牌没碍着你的眼吧?即便碍着你的眼了,也是你亲弟弟吧?你这个当姐姐的就这么希望孩子没爹,希望老于家没了后?你的心可真狠啊!”
鹿心羽在听着,气得直哆嗦,好大一口锅扣下来,而且全然颠倒黑白。再看姥爷稳如泰山,姥姥躲到一边,再傻也看明白了,今天这架势,鹿心羽和母亲肯定不能被邀请上桌,想过好这个年简直是痴人说梦;可今天如果硬来的话,这仗可不好打,保不齐得让母亲妥协,要么想办法把舅舅弄出来,要么放下一笔钱财。所以今天最好的选择是走!
鹿心羽拉了拉母亲的衣袖,母亲看了看女儿,决定把腋在心里的话端出来说清楚:“鹏鹏他妈,你这么说话可不合适了,我们于家的事,你一个外人掺和说不过去吧?你去派出所打听打听清楚,他不是来我家借钱的,公安那帮人不笨也不傻,人家干嘛给他定诈骗罪?借钱能借出个诈骗来?”
“这……”她没料到大姑姐来了这么一出,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心想反正今天老头子压阵,我还就不信你能翻了天。“那我怎么知道你跟警察胡说八道什么?也许你早就看你弟弟不顺眼,光我知道他跟你借钱就借了好几笔了,最后一次朝你借钱,你不想借给他,结果就报假警把他抓起来,你你你,你绝对能干得出来。”
“姥爷,我能说句话吗?”鹿心羽生怕母亲心脏病发作,决定替母亲当出头鸟。
姥爷点了点头,鹿心羽看了舅母一眼,打心眼里她没把眼前的女人当对手,还没说几句话就露了怯,最后指责母亲的几句,像是从鹌鹑蛋里扒拉出来的骨头,几乎没什么杀伤力。“舅母,您需要我们做什么吧?直说吧,别绕弯子,是要钱呢,还是要说法。”m.χIùmЬ.CǒM
“哟呵?小羽啊,我怎么把你忘了呢?他大姑啊,既然孩子都看不下去了,那咱就挑明了说吧。我家老于怎么说也是因你而起进去的,那既然是你弄进去的,你就得把人给我弄出来。别觉得我没文化好糊弄,鹏鹏同学的妈妈是律师,我跟她都打听过,像你们这种事,顶多了就是个民事的事,借钱嘛,跟警察有什么关系?如果他真是像你说的什么诈骗的,那你是受害人,你能出来给他做担保什么的,完全可以取个报的。我看电视上说,有个什么担保费什么的,这钱我可不出,你出这钱。怎么样小羽,舅母这话说的够清楚吧。”弟妹仗着有公公撑腰,说起话来,也是颐指气使,后劲颇足。
本以为很严肃的事,经过弟妹的“点缀”,鹿母都听笑了。看着父亲黑着脸,鹿母强忍着笑问:“那我要是办不到呢?”
“办不到就更简单了,鹏鹏下半年就读高三了,听说出去镀个金,对以后找工作有好处,万一被大企业相中,能留在国外就更好了,鹏鹏是老于家的大孙子,这以后也是给你们老于家争脸。我们也不去远的地方,我听说去新加坡还不错,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也得十几万,我跟咱爸商量了,咱爸能出一部分,你们出一部分,只要让鹏鹏读完大学,那这事我们就一笔勾销。”
鹿心羽心想,好家伙,老鼠拉铁锨,合着你的大头在后头呢!前面什么把人从监狱捞出来,抑或是刚进门就给个下马威,原来是为了让我们给你家掏学费做铺垫,这主意打得可够精明的。舅母趁着过年突来这一手,八成是有人给背后支招了,那我得试试这摊水的深浅。“舅母,我现在怎么说也是家里挣钱主力,出钱的事我是有发言权的。你说的一部分,能不能说得清楚些,钱的事还是别算糊涂账。”
“分那么清楚干嘛?都一家人什么糊涂清楚的,鹏鹏也是你弟弟,你这个当姐姐的,不是亲姐也胜似亲姐。等回头把鹏鹏供出来了,你肯定要跟着沾光的,现在分这么清楚,多伤感情啊。”舅母支支吾吾不肯接下文,鹿心羽就觉得这里面有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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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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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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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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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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