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静擦了擦嘴,一脸不屑的说:“怎么着,这就委屈了?问题还真的出在你自己身上,尺度没有把握好。让马老师给你分析分析,不中听的话要听吗?”杨洪放下汉堡,用右手托着腮,心想马静又得给他上补习班了,为了给马静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顺势做出垂头丧气的样子说:“说吧,反正不好听的话平常也没少说,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别那么沮丧,多听听批评能帮你进步。先从鹿心羽说吧,不知你出于什么原因,把自己最光辉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现给了她,而且是在你没有先了解她的真实想法的情况下,结果就把她吓着了,还吓得不轻。我承认鹿心羽自身也有问题,她迷茫的时候你没有带给她希望,确切的说是她想要的希望,而是给了距离,当距离越来越远的时候,她只能选择离开,如果换了别人也会这么做;再说谷晶晶吧,听你说你们是偶然认识的,然后你呢做了个暖心的男人,最后你们在一起了。你们相处的很融洽,你装穷也很到位,这让她感觉到放松和舒适,可你忽视了一点,她家庭状况突然发生了变化,一夜间所有压力都需要她和母亲顶着。过惯了舒适生活的她瞬间没了主心骨,去找男朋友寻求帮助吧,男朋友也只能给她精神方面的慰藉,却解决不了实质性的问题,我觉得谷晶晶可能也有面子上的考虑,她并不想让别人可怜或同情她。我觉得谷晶晶很矛盾,迫切需要面包又在乎脸面,而能给她面包的人,才是最值得托付的人,你我是不会理解的。”
杨洪靠着沙发,饶有兴趣的看着马静:“你的意思是说,所有人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是不可避免的吧?女人看问题是不一样,如果咱俩调换位置,你又会如何解决?说干货,我不想只听指责,又不是批斗会。”
马静用手摸了摸杨洪的脸蛋:“哟哟哟,还听不得批评啊?要我说啊,你这人吧重感情,友情处理的比爱情要明白的多,你就说孟伟吧,不仅帮他把事办的利利索索,而且距离和尺度拿捏的非常到位。再说鹿心羽吧,等等……既然我现在成了你仅有的女朋友,不如借机正式问你个问题,什么时候发的家现在总可以告诉我吧?有多少钱你可以不说,钱多钱少并不关心。”
杨洪想也没想脱口未出:“去年秋天!跟老薛一块儿发的家。我的家底子也可以告诉你,两套房两部车,少许存款,外加一屁股饥荒。”
马静对他的回答比较满意,接着说:“跟我猜测的差不多,记得在电影院认识的时候,可不如现在有气势。我接着说吧,就说你跟鹿心羽这档子事儿,去年你俩可是风头无两,追她的事整个年纪都出了名,当着全班面承认是你女朋友,还包了整个饭店请同学们吃饭,你是真能糟钱啊……问题就出在过程中,你和鹿心羽之间的感情被泡沫充斥着,我猜测你给她买了不少好东西,这就是问题的根源,泡沫总有破的一天。据我所知她只是个一般家庭的孩子,她可从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当你所带来的高品质生活她已经习惯的时候,这就成为无形的压力,要是想继续过这种生活,要么她紧跟你的步伐,要么另谋高就。我舅舅一个邻居,从小家里就很穷,结果人家命好,九十年代初期跟着几个朋友往苏联做生意,倒腾些个服装挣老鼻子钱了;后来拿这些钱去南方做生意挣了不少,好像挣了两百来万,那可是九十年代!这就飘了,有钱就不知道怎么花了,买高级车买大房子娶漂亮媳妇,最后实在不知道怎么花了,就去赌了,也就半年的光景吧,生意垮了房子卖了车卖了媳妇跑了,人也不知道去哪了……”xǐυmь.℃òm
杨洪歪着头问:“我说,不是说好了帮我分析状况,你这话很有指向性啊?虽然我和老薛挣了些家业,但我俩不至于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车房漂亮媳妇我都有,怎么说来说去,好像在影射我啊?”
马静挠了挠头:“好像是有些跑题,我想说什么来着?想起来了,当你突然获得某些旁人难以获得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原本不属于你的时候,就有很高的概率会托不住,最后要么适应了,要么被吞噬了。显然鹿心羽被你提供的差点吞噬了,她做了多选,选择了赶上你,顺便另谋高就,你说女人想赶超男人有什么捷径呢?简单吧,看你表情就知道你懂了,把鸡腿递给我。”
杨洪不断的点头,从餐桌上拿了块原味鸡递给马静:“似乎有些道理,这是给你的奖励。你还没说如果是你怎么处理呢,顺便把谷晶晶一起解答了呗,这回可不许跑题了。”
马静来了个不标准的军礼:“是,长官!如果咱俩来个角色互换,我追鹿心羽就像拉扯橡皮筋一样,时紧时松最佳,需要随时给她梦想,但别轻易满足她,等她迫切需要的时候再给予她,让她知道生活的不易。切忌用猛药,猛药不适合她,适合后期的谷晶晶,就像去见她的父母时,谦卑的变成一个大男孩儿,有些羞涩有些窘迫,别跟她父母抖精神,让人家认为你属于正常状态,什么叫正常状态?同年龄男生该有的状态。”
马静停顿了片刻,把手里的原味鸡几口吃完,胡乱擦了嘴巴接着说:“再说谷晶晶吧,前期你做的很到位,该关心的时候不缺爱,该平淡的时候不张扬,你追她让她的室友都羡慕,这就对了。可最糟糕的一步棋,就在你不该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接着装穷了,那时候她最需要的不是一句‘我爱你’,而是实打实解决问题办法。那时候你能给她送一万块钱,顺便不经意间告诉她,你的家境比较好,以前低调是怕她不舒服,现在也顾不得她的感受了,生存什么的最重要;即便她感受到了欺骗,可看在钱的份上,也会觉得你是她能依靠的人,她母亲知道了也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会鼓励你们在一起。录音我听了,孙龙不就是能给她这些,人家还是后来者。你这什么表情,不会又生气了吧?”
杨洪问:“我没生气,只是好奇你怎么会懂这么多?你是风水师吗?要不顺便把我也分析得了?”马静有意卖个关子,转移话题说:“且听下回分解吧。我只是喜欢研究人,不过也研究不出什么名堂,分析你就不必了,我看不懂也看不透,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你的关注点怎么都在细节上,怎么不问问我会不会绿你啊?”
杨洪搂着马静纤细的腰身轻声说:“你要是敢绿我……我……我还真没办法怎么样你,最多送上美好的祝福,顺便去替你见见男方的家长,帮你把把关。坏了……”杨洪突然拿起手机看时间,接着就是起身穿衣服,催促说:“重要事差点忘了,晚上你跟我一起去见我的班主任黄老师,你上学的事得先找他。先别赖床了,不去不行的,去趟商店买点东西,总不能空着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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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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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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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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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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