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定淮同意,全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同时,心中之策是胎死腹中。
全仝转身看向封在河道:“封兄,如何比试,还请明示?”
封在河笑了笑道:“全馆主稍安勿躁,就是下棋嘛,很简单的……”
谈笑间,他的本命飞剑已是施展而出。
剑气纵横,无影无形,文星楼里场景登时一变,众人已不能明见实物,虚虚荡荡,好似进入了一个冥冥空间之中。
苦敛与封在河两人身处寥廓的云海之上,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隔着一方“天地棋盘”。
封在河用本命飞剑携来一枚白子,落在了天地棋盘之中,右上角的星位之上。
当先落下一子,封在河豪情万丈地说道:“大师请!”
苦敛禅师佛光普照,护好自家徒儿之后,缓声道:“封施主,我俩对弈将旷日持久,如此场合,有些不合时宜。
依老僧之见,你我二人就在局部分个胜负吧……”
说完,苦敛卷起一“子”,点在了白棋旁的“三三”点位之上。
…………
左水东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中所见浓雾重重,晦暗不明。
过了几息,待天地平静,烟雾散尽之后,左水东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一座小城之中。
左水东下意识地先检查了一番身体。
身体无碍,但法力尽失,神识全无。
身上的黑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色战甲、战靴,左侧腰间还悬挂着一把佩刀。
黑色隐秘庄重,甲胄铁血威武,在这两者的结合之下,将左水东映衬得更加气宇轩昂、高大俊朗。
左水东身穿黑甲,沿街慢走。
城中百业萧条,人烟寥寥,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
在大街上,偶尔能看到五、六个巡逻的士兵,从远处一晃而过。
左水东一头雾水走了几条街,是一个人也未碰到,他想了解一番,却是无处问询。
此时,左水东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怔怔出神……
“我定是被卷进了棋局之中,成了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了。
要是下象棋还好些,咱还能动一动,即便是个‘帅’,也有围着‘宫城’跑的时候……
这下好了,两位大能下的是围棋,棋子一经落下,就如一根钉子,钉在了棋盘之上,要么被对方拔了,要么就一直钉到棋局结束,动是动不了了……”
就在左水东沉思之时,只听远处有马蹄落地的“嘚嘚”之声,飘荡而至。
马蹄声急促且富有节奏,似音律拨弹,又似擂鼓破川。
不多时,马蹄声由远及近,是越发地响亮清晰起来……
在寂寥的小城之中,闻听此声,不免令人惊觉。
左水东收束思绪,转身望去,只见三骑两将已至近前。
两名身穿黑色铠甲的将领一见到左水东,立即勒缰停行,翻身下马。
二将落地之后快步上前,朝着左水东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大将军!”
“大将军?我怎么成了将军了?”左水东稍作思索,看着二人问道:“此处是何地?”
一名高瘦将领答道:“三山城。”
左水东闻言,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三山城……三山城……”
念了几声,左水东又问道:“我们为何在此?”
另一名魁梧将领开口应道:“大将军您不记得了?前几日,是您带领我们进驻了此城……”
顿了顿,魁梧将领又道:“三山城乃是金角山咽喉之处,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我军扼守住此城,敌兵就不能进犯中原腹地了。”
左水东听罢,遂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他心中暗道:“我一个小小筑基,怎么就被安排在了如此重要之地,唉……”
二将见左水东不说话,也不敢冒然开口,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指示。
思绪拂回,左水东转头看向两名黑甲将领,“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十分疑惑,心中都不约而同地嘀咕道:“跟着大将军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居然不认识我们了,这人还是不是我们的大将军啊?”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大将军问话,二人却是不敢不答。
高瘦将领抱拳垂首道:“末将,胥薿。”
魁梧将领抱拳行礼道:“末将,奂婳。”
左水东只闻其音,不知其字,他开口道:“腰牌拿来我看。”
二将不敢怠慢,忙取下腰牌,恭恭敬敬地呈递给左水东。
两牌在手,左水东定睛一看,一块写着:右偏将奂婳;另一块写着:左偏将胥薿。
左水东递还腰牌,再次抬头望天,他口中喃喃自语道:“胥薿、奂婳,虚拟、幻化……这越来越有意思了。”
两人见左水东又抬头望天,心中更加疑惑,“大将军今天有些奇怪呀……”
左水东望了一会儿天,他头未移、身未动,又开口问道:“你二人找我何事?”
胥薿应道:“末将找大将军回府商议军情。”
左水东望着天空,心中发笑,“还要商议军情?搞得就像是真的一样。怎么着,一枚棋子还能到处乱跑,围尽天下?”
思绪跳跃,左水东转念一想,“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小子就遂了您二位的心意吧。”
想通此节,左水东看向二人,爽快地说道:“好!头前带路。”
说着,左水东快走几步,攀鞍上马,随着胥、奂二将径往大将军府而去……
这正是:
声未散,血已燃,敢问将军为何站?
天难感,地难撼,乾坤棋局守“三山”!
…………
这是一处由深宅大院,临时改建而成的大将军府。
三人到得前厅,分尊卑而坐。
左水东坐在正中主位之上,他看向胥薿、奂婳二人,开口言道:“既然是商议军情,那就将军师请来吧。”
胥薿应道:“我军没有军师。”
左水东又道:“行军打仗没有军师,幕僚总该是有的吧,快快请来,以备咨询。”
两人一诧,其中一人回道:“禀大将军,没有幕僚!”
左水东奇道:“没有?”
这时,胥薿垂首道:“对,没有。大将军能文能武,上马可杀敌,运筹可安邦,是不世出的少年将军,故而军中从来不设此职位。”
左水东无奈地摇了摇头,“两位将军,有何军情需要商议?”
胥薿刚要开口,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高亢的传报声。
“报……”传报声由远及近,只见一名斥候一面高声传报,一面急速奔跑。
不多时,斥候跑进厅中,他朝着左水东单膝下跪,双手抱拳道:“禀大将军,城外三百里,发现白经国的大军。”
左水东闻言,稍稍一愣,“白经国?这又是什么……”
正当左水东愣神之际,胥薿上前追问道:“有多少人?”
斥候回道:“大约有两万人左右。”
奂婳上前问道:“敌军有何动向?”
斥候再道:“正在集结。”
奂婳粗声大气地说道:“再探!”
“是!”斥候领命而去。
待斥候离开,胥薿、奂婳二人都看向了沉思中的左水东。
二人不敢打扰,就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他两人都以为左水东在思考破敌之策,没承想,左水东开口的第一句话,差点没让二人吐血。
“我们是什么国?”左水东问道。
二人面面相觑,十分震惊……
“这……”
“这……”
左水东以为二人没有听清,遂提高了嗓音又问道:“敌军是白经国,我们是什么国?”
胥薿心中重重一叹,“眼前这一位还是不是我们英明神武,盖世无双的大将军了?”
站在一旁的奂婳,此时也在盘算着左水东的真实身份。
看着二人质疑的表情,左水东神情严肃,明亮清澈的双眸,直直地盯着二人的眼睛。
双眸传神,有如利针,令胥薿、奂婳不敢直视,他二人低着头,心中一阵阵的发慌。
左水东语气威严道:“大胆!你二人胆敢怀疑本将军的身份!”
此言一出,犹如惊天一雷,震荡着二人的心魂,二人吓得不由自主地双腿一软,跪立当场。
“是了、是了,这舍我其谁的气势,绝对是大将军。”
“对的、对的,这神态,这语气,错不了,错不了。”
二人浑身冒着冷汗,心中既惊喜又惶恐,他们敛容屏气,伏身跪拜,异口同声道:“大将军恕罪,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还请大将军息怒……万望宽宏……”
左水东立威一怒效果明显,此时他见拿捏得差不多了,于是语气稍缓道:“起来吧!”
“是!”二人站起身,战战兢兢地立在厅中,心中再也不敢质疑半分。
左水东继续刚才的问话,“我们是什么国?”
胥薿垂首道:“黑纬国。”wWW.ΧìǔΜЬ.CǒΜ
“我军有多少兵卒?”
“算上一些老弱残兵,咱们不足八千。”
左水东继续问道:“可有援兵?”
二将俱都摇头,表示不知。
左水东暗暗思忖道:“刚才斥候来报,敌军已在城外三百里处集结。
如果敌兵急行军,这三百里也就是一天一夜的路程,如果对方保持战力,他们两天内必到。”
沉吟片刻,左水东立起身,“随我检视城防。”
二将抱拳躬身,“是!”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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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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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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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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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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