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春寒料峭,还时不时来个倒春寒,大街上,漂亮的姑娘们还是早早就褪下了臃肿,露出傲人的身姿。
开学第二周,我们就开始了工厂参观实习,时间是一个礼拜。让我们机械制造专业的学生去工厂直观了解相关的机械知识。我们班去的是黄洲市拖内机械厂。一个老牌的国有企业,主要生产拖拉机和内燃机。
拖内离学校并不太远,校门口乘6路公交车,坐三站,换乘38路,坐两站就到了。估计也就六公里左右。学校为我们办好的公交月票。
进入拖内工厂,带队老师安排了一些参观内容和安全事项,然后就分组走进了各个车间。
主要是参观,大家基本没有压力,很轻松。
我们组8个人,先进入的是金工车间。工人师傅很热情,有问必答,对我们也感兴趣,说我们是未来的工程师。
十点左右,张峰找到我,说有个开铣床的女工姓闫,她找我。我有点狐疑,不应该有人认识我。
闫师傅叫闫丽霞,约四十多岁,微胖,圆脸,一脸和善。原来我们学校图书馆馆长闫美霞老师是她姐姐。我才突然想起去年我去图书馆看到闫老师倒在地上,帮她打了120。后来闫老师出院专门找到我,表示感谢,说她心梗,医生说幸亏来的及时,要不就不行了。
举手之劳,我后来把这事忘记了。
闫师傅说中午请我去外面吃饭,旁边一个漂亮的妹子,和我年龄相仿,也说让闫师傅请客,她作陪。我婉拒了。还没有吃过工厂食堂,想看看怎么样。那妹子见我执意不去,拿出了装有两个苹果的塑料袋,非要给我,我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同学白敬亚正好路过,顺手替我接了过来,哈哈笑着替我说声谢谢,拉着我就走。这一下弄了我一个大红脸。问了别人,才知道那女孩是闫师傅徒弟,叫朱春香。
昨天弄了我很不好意思,一下午都没有往闫师傅那边去。早上我买了一些水果进工厂就看见很多人在议论纷纷。带队郭老师通知我们组由今天参观冲压车间改为参观组装车间。
我才知道冲压车间昨晚夜班出事了。
急急忙忙提着水果给闫师傅送去,发现朱春香不在。闫师傅告诉我,朱春香去医院了。她父亲朱新增在冲压车间,昨晚,一个负责剪板机的老工人毛德阳在剪切钢板时,一下剪去了三根手指。朱新增去扶他去医院时,突然浑身发抖,脸色发青,哈哈大笑几声后昏迷不醒,现在在医院还没有醒。当班工人们说的很邪乎,说是有鬼缠了身。闫师傅说下午下班去医院看一下。应该是比较熟悉,不忌讳去看病人的时间。
这肯定有邪祟!
我刚离开金工车间,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从冲压车间传来,响了足有十分钟。
听组装车间几个工人说,冲压车间以前建厂时是一片坟地,有主坟都搬迁了,几个无主坟就平了。投产后基本上每两年都会出现一次事故,用鞭炮崩后,一年左右不会有问题,然后又开始出事故,断指,压骨折等,然后再用鞭炮崩。这次厉害了,不但出现断指,还把人弄疯一个。
鬼魂属阴,怕正气,怕阳光,怕雷电。多年的老鬼还是有一些法力的,准确的说应该叫鬼力。
我下午去了冲压车间,车间基本上没有人上班了,比较冷清。工人都在更衣室里,看得出人心惶惶。
打开阴阳眼,我在车间转。也没有人理我,估计都知道有学生来参观学习。
在那个出事的剪板机旁,我看到了一片黑雾缭绕,下面有一个长长的灰白头发的老太婆在旁边蹲着,看我经过,两只暗淡无光的眼球向我扫来,一副怨恨的样子。我忙收敛了气场,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转一圈就出了车间门。
找到了问题,也就这一处。
下班时,我找到闫师傅,说如果去看朱师傅,我和她一起去。
我看到了她疑惑的眼光,眼光应该和漂亮女孩朱春香有关。
我笑了笑说,只是看看朱师傅。
我们下班就去了医院,同行的还有一个叫杨素素的女工。买了一箱纯奶和几斤香蕉,闫师傅说啥都不让我付款。闫师傅告诉我,朱春香是朱新增唯一的女儿,朱春香妈妈在她两岁时就离婚跟别人走了,朱新增也没有再婚。
拖内给医院要的单间病房。朱新增在输液。朱春香看见我,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又有点惊喜,漂亮的脸蛋上留下了泪痕,一双好看的眼睛红红的有一些血丝。
我进医院就收敛了气场,打开了阴阳眼。朱新增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脸上呈现青色。我分明看见一个老头附在朱新增头上,一双邪恶的眼睛看着我们几个。我当做没有看见他。问了朱春香她父亲的情况,她突然流出了泪水。我劝慰了几句,决定帮她。
我把朱春香叫出病房,说医院治不好你爸。她一听,呜呜哭了起来。
“别哭,我能治好!”我赶忙说。
她一下停止了哭泣,看着我,问:“你会看病?”
我告诉她要保密,她点点头。看得出还是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拖内一个副厂长过来看望朱新增,走后,闫师傅和杨素素也要回了,我送她们出病房,让她们先走。在她们惊异的目光中,又回了病房。
朱春香羞红了脸,有点不知所措。
我让她去护士站等我消息。
我关上门,拉上窗帘,关了灯。突然对那老头说,车间那老太太是不是你老婆?
那老鬼恶狠狠地说是,然后说天天打扰我们,我们没有立足之地了。
“我今天来,是要你放过他!”我恢复了强大的气场,用威胁的口气说:“给你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从此不要再骚扰他人,如若不然,我可以让你们灰飞烟灭!”
那老鬼怕了,说,几十年受够了阴风洗涤,还要天天在我们头上呼隆呼隆地响,我们刚想清静,他们又用鞭炮炸的我们遍体鳞伤。
我说把你们迁走,包在我身上,只是以后如果为祸他人,别怪我不客气!
那老鬼同意了,离开朱新增,对我拱了拱手,飘然而出。
我开灯后去护士站把朱春香叫了过来。www.xiumb.com
被附体了近20个小时,朱新增已经很虚弱了,并没有醒来,但青色的脸已经慢慢红润。
朱春香也发现了,看了看我,有点激动,趴到朱新增耳朵边叫了一声爸,被我制止了。我说已经没有问题了,让他睡一会儿。
我去外面买了饭,另买了几块面包。和朱春香一起吃过,告诉她,等她爸醒了,我再走。我们两个坐在椅子上闲聊,她说以前没有好好学习,高考落榜,去年进了工厂。她很羡慕我上大学,说准备参加成人高考。她很漂亮,身材也好,很会说,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是一个让人心动的美女。
十点左右,我支开朱春香,取出一张驱邪符贴在朱新增额头,念起驱邪咒,把老鬼附体留下的一点阴邪逼出体内。几分钟后,朱新增睁开了眼睛,看见我,一脸疑惑,问:“这是哪?”我说他上班晕倒被送医院。他又问起毛德阳,我说也在医院,听说断指已经接上了。
看他一脸疑惑,我打开门把朱春香叫了进来。这妮子进门看见坐起来了朱新增,兴奋地大叫:“爸,你醒了!?”然后呜呜呜呜呜哭了起来,弄的朱新增莫名其妙,拉着闺女的手问咋了。我忙说你晕倒了,你闺女着急。
我拾起床上的驱邪符,装进口袋,说,我要走了,明天应该可以办理出院。我没有让朱春香送,直接出医院打的回了学校。
冲压车间一直没有恢复正常生产。我答应老鬼的事还是要解决的。
我直接来到厂长办公室,见到了丁厂长,谈了迁坟的事。丁厂长是军人出身,以前不信阴阳鬼怪的,这几年接连发生事故,使他已经开始迷信起来。他说,车间设备很多,每台设备都有水泥钢筋浇筑的地基,找出坟墓是难事。我告诉他,我已经看过了,也找到了坟墓位置,需要安排今晚挖掘,并买一棺材重新安葬即可。
丁厂长对于我说的话还是半信半疑,听我强调我不为名利,只是不想工厂再出事故时,他打电话叫来了冲压车间方主任。
方主任此时急的火烧火燎,直接赞成我的建议。为了不造成惊慌和落下搞迷信活动的口实,由方主任外面找了几个民工,今晚挖出棺材后,拉出工厂,重新安葬在邙山陵园。
晚上,其它车间灯火通明,机器轰隆隆地运转,冲压车间却一片安静。十二点,我们准时到了车间,我打开阴阳眼,找到那一片黑雾,两个老鬼在那台剪板机旁边坐着,看见我,似乎很期待。我绕车间转了一圈,只有这一个坟墓。
我示意就在这台剪板机下,方主任安排车间维修工和行车工把剪板机拆除放在一边,然后让他们回家。
当几个民工把剪板机地基敲开,下挖一米多深,露出了一个已经腐烂的合葬棺材。民工把棺木,骨骸收拾完毕,放到车上,我看到两个老鬼跟着一起离开了工厂。
丁厂长和方主任对我表示感谢,好像又对我有了兴趣。我只得告诉他们我是茅山记名弟子,以前学了一点皮毛。他们安排明天重新做剪板机地基,并听从了我安排的明天正常上班,上班前,买鞭炮,在车间各个位置燃放,包括办公室,更衣室。
第二天,朱新增朱春香已经正常上班。我们组去冲压车间参观学习,朱新增看见我,热情地和我打招呼,看得出,他并不知道他病好和我有关,只是让我有一丝担忧的是,他好像以为我是她女儿的男朋友。
最后一天参观学习,我去了闫师傅和朱春香的工位和她们告别。看见我,朱春香脸一直红红的,似乎不敢直视我。闫师傅说一句话看一下朱春香,惹得朱春香红着脸跑开了,闫师傅见状哈哈笑了起来。我说闫师傅你千万别误会了!
有些事不好解释也不便解释。我知道,不但闫师傅误会了,恐怕朱新增也误会了。最让我慌乱的是朱春香可能也误会了。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冷梅,冷梅非要见见这个漂亮姑娘,还问我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害得我又对她发了一次誓。最后冷梅说相信我,才结束这次风波。
周一课外活动,我在打篮球,班里同学告诉我,有人在校门口找我。我出去一看,竟然是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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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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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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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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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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