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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网>穿越小说>砌于危墙,临渊知忧>第二十七章 春雨犹凄凄,行人意浓浓
  春风意寒寒,酥雨犹凄凄,青瓦追飞檐,玉阶洗苍萍,千古难平事,犹有旧人忆。

  入春以来,都城还从未向下过雨,今日这雨从朦胧的雾气中来,在晨曦的湿润和寒意的包裹下,悄然而至。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总会有一些别具一格的人,站在那淅淅雨中,享受着这场似乎能洗涤一切烦恼的春雨。

  屋顶的青瓦在雨滴的敲打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皇宫的玉阶上,一行人匆匆踩过,些许青萍绿草沾黏其上。

  庄严肃穆的宣德殿内,大司马、大将军周盈,眼眶红润,一脸肃穆的望着远方,老丞相卢绮掩袖而泣,一向刚直的景旭,此时鼻子也有点酸楚,三人之后的褚承年、张绍挨在一起,看着当今最为权重的三位辅政老臣,不知所措。

  御座之上,年轻的皇帝神情凄苦,年轻天子擦拭去眼角的眼水,向着底下抹着浊泪的老丞相卢绮说:

  “丞相切莫悲痛,雍宫之变,牵连甚广,其中无辜者甚多,时任北宫守卫的卢将军,乃是尽职而没,朕以为当需抚恤!。”

  彭忧之的这句话说出来,可谓是为北宫守卫卢悦等一众被牵连进去的无辜之人开启了平反昭雪的序幕。

  雍宫之变时,武皇帝太子彭举矫诏,欲令卢悦打开城门,卢悦不从,彭举使者当场以锤击杀,卢悦身死,彭举这才以太子身份掌控北宫,进而占领整个都城。卢悦等不服从彭举之令的将校,虽是尽职而死,但因牵扯雍宫之变,武皇帝盛怒之下,全部以失职之罪追除爵位。

  今日,天子将这句迟到了二十多年的认可,当着国朝三公的面说了出来,肯定了卢悦当时的抉择,还了卢绮父亲的清白,老丞相听到此言,万分哀恸,近七十岁的老人更是伏在地上,呜呜哭泣。

  彭忧之抬了抬手,示意韦琢将老丞相卢绮扶了起来,转眼又对大司马周盈说:

  “大司马,朕闻姬皇后温良仁爱,冠侯和大司马都曾养在宫中,大司马可否为朕说一说先皇后的事迹,朕于诸卿一同缅怀。”

  周盈还沉浸在刚才的追思之中,此时被彭忧之提起旧事,一时忍不出想起六十年前,自己第一次被兄长周曦带进宫中的场景,似乎还是在这宣德殿,一个长发飘飘的妇人,温柔的朝自己招了招手,牵着自己稚嫩的小手,走向了旁边的偏殿,那里好多好吃的糕点、水果,殿中淡淡的清香味,至今都令老人家难以忘怀。

  平日里从不表露颜色的周盈,此时泪水盈盈,面上难得的漏出一丝拜开心,嘴角微微上扬,缓缓说起旧时来:

  “陛下,臣记得,臣当时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有一次贪玩,不小心摔坏了脚,是姬皇后.....!”

  老人家娓娓道来,在旁的一众人等听得真切,仿佛就此时就置身其中。xiumb.com

  ..........

  春天的雨尽管不大,但还是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早晨朝会结束后,景旭邀请周盈来自己家做客。

  一杯热茶煮上之后,景旭不经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感叹说:“孝思皇后已经故去快二十年了,若是苍天有知,此刻必定十分欣慰。”

  周盈点了点头,抿下一口茶,也感慨的说:“孝思皇后,可谓本朝第一贤后,追思之事,当隆重事之!”

  景旭见周盈感慨之间又谈起了公事了,不禁笑了起来,这一笑引得周盈疑惑。对面的老人家蹙眉,景旭这边赶紧岔开说:

  “追封姬皇后为孝思皇后,追封先太子为愍太子,为牵连雍宫之乱的无辜者昭雪,天子越来越有样了!”

  周盈听到景旭这话中有话的表情,眉头皱的更紧,老人家端起茶杯,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轻轻放下茶杯之后,整了整衣摆,颇有些开怀和洒脱的说:

  “天子日渐成熟,确实没有辜负我们的一番心血,再过几日,老夫将请职归政,也好回家做个富家翁!”

  景旭听周盈萌生了退意,心中十分纠结,天子日渐成熟,他们的作用日渐衰弱,早退自是早好,可如今新朝初定,若是没有了他们站在这里给天子撑腰,天子能不能镇得住朝堂,怕也是一个未知数。

  “大司马此时退,景某觉得还有些为时过早!”,景旭将热茶填满,缓缓说道。

  周盈听后不语,低头又喝起茶水来。

  ...............

  “此事为时过早!”

  麒麟殿内,彭忧之出声制止了杜霭不切实际的想法。

  “陛下,盛势之下,当趁胜追之!,臣愿做这个马前卒!”,杜霭拜倒,语气之中尽显其一往无前的意志。

  被杜霭的话一激,彭忧之一下子心潮澎湃了起来。由杜霭提议,推举陈郡侯为后,以前或许还会遇到很大的阻挠,但今日,他脚下的这个位子,在自己一系列追封的影响下,变得牢不可动,只要他自己不犯错,就没人能动得了自己。

  此事可以一试,意气奋发的年轻天子,此刻心中正跳跃着这个想法,但有着历经多年磨难的直觉又告诉他,此事还不到时候!

  “杜卿,此事你做些准备,待朕召集群臣之后,可做计较!”

  彭忧之终究是少年意气战胜了理智,阶下的杜霭闻声欣喜万分,连忙俯首承诺,待杜霭起身告退之后,彭忧之转身嘱咐韦琢,让其准备些东西,过几日探问大司马、大将军、宣平侯周盈。

  安排完几件事,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春雨冲刷后的天空,晶莹剔透。那星辰点点之中,彭忧之似乎能感应到先祖们的盈盈笑语,一闪一闪的星光,仿佛在告诉彭忧之,他们在夜空之中看着他,支持着他。

  年轻的皇帝胸中畅然,望着堵城外那一盏一盏的明灯亮了起来,眼神坚定之际,更透着清澈,透着浓浓希冀。

  少年意气重,仗剑走天涯。

  裘马执觞饮,流星曼胡缨。

  醉赞专诸事,笑骂越践屈。

  左手掌赤霄,右手美人腰。

  斩尽八方棘,荡平四海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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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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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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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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