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军和杨桃花这对爹妈决定的吗?
十六岁的女儿,就要嫁出去……
张春暖都要怀疑周翠兰不是周家亲生的孩子了。
“是谁家后生那么有福气,能娶到翠兰做婆娘?”
她想了想,又觉得这事儿挺正常的。
等到下半年秋收后,周翠兰十七岁了,虽然不能打结婚证,但也算不上年纪小。
王冬雪嫁给周华生的时候19岁,原主更是刚满18岁就跟沈虎结婚了。
她惊讶在于周家那么轻易地把女孩嫁出去,而且这个女儿还是家里的一个劳动力。
王冬雪显然是憋得不轻,想着张春暖不是多嘴多舌的人,便跟她吐槽道:
“唉,我都不知道大哥大嫂怎么想的,嫁去别人家里做媳妇又不是享福。ωωω.χΙυΜЬ.Cǒm
春暖姐你看我这会儿过得还算不错对吧,公婆慈爱,妯娌和善,华成对我也很好。
但婆家再怎么好,也没有做姑娘时在娘家舒服。
我见过那个后生,今年才20岁,是大嫂娘家远房亲戚的娃儿,现在在县里上班。
说是只要翠兰嫁过去,就让她顶婆婆的班,去纺织厂工作,以后就是吃商品粮的城里人了。”
张春暖这才明白周家人为何会做出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
原来是亲上加亲,外加安排工作啊!
那周家人答应就不足为奇了。
当下都以进城当工人为荣,男方家承诺安排工作,且又是自家亲戚,亲上加亲。
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应该没有比之更好的婚事了。
搞清楚这事后张春暖也不深究,转而问道:“那村长叔和桂花婶子咋又要分家呢?”
其实山脚村里像周家这样好几个儿子,且儿子已经成家的大家庭很多。
否则也不会十几户人家的村子,能有一百几十口人。
据张春暖所知,村里人口最多的一家,有七个儿子,且都已成婚有了下一代。
一大家子将近三十个人都挤一块儿,完全没有分家的意思。
分家有利有弊,总体来说,是弊大于利的。
毕竟家里人多,就只有欺负别人的份,而不会被人轻易欺负。
人多力量大嘛!
“就是户口分成三家,还住一块儿,在一个灶头吃饭。”
王冬雪想了想,又小声说道:“还有每家赚的钱也不用交公了。”
说着她突然脸红起来,似乎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羞愧。
二人说话间,去小队长那儿领任务的小组长回来了。
张春暖所在的小组的组长,便是刚才二人议论的中心人物之一——杨桃花。
“先静静,都听我说!”杨桃花回来后,将自己小组的11人召集到一起,说道:
“咱们今明两天的任务,就是把东坡二十亩去年刚开荒出来的地种上油菜!”
“什么?!”
众人听了都开始左右议论,嚷嚷起来。
“什么开荒的土地,去年让咱们去开荒,开完了就种些木薯,收完木薯撂荒在那儿了,现在去种油菜不等于让咱们重新再开一次荒吗?”
“桃花嫂子,东坡那块荒地,零零碎碎加起来都有一百多亩了,咱们只是今明两天去那儿干活,还是以后还得去?”
“就是啊!别最后让咱们小组十来个女人去把那一百来亩地给重开一遍!”
……
除了桂花婶子婆媳三人和张春暖外,小组里剩下几个人都嚷嚷开来,话里话外对分配到的任务不满。
杨桃花眉头紧紧拧着,静静看着发泄不满的几人,直把人看得面色尴尬停下,才说道:
“春耕耽搁不成,咱们小组就这几个女人,想把东坡油菜花地种好要浪费多少时间,你们有没有想过?
全村三个小队,每个小队都抽签决定一组人去东坡种油菜花,为什么要抽签?!那是因为这个任务最轻松!
你们知道其他小组都去干啥吗?犁地翻田!谁要是想去,我去跟其他组调换,把你们换过去!”
杨桃花在上边说,王冬雪也在下边跟张春暖咬耳朵:
“我大嫂真不容易,要我说种油菜花才好咧,又不是粮食,用不着精耕细作,咱们就去把土松开,洒种子下去就行。
要是去犁地翻田,就咱们队那三头牛哪里够啊,还不得把人当牛使!”
张春暖不会干农活,原主也没干过,因此她不发表任何意见。
不过想到之前去挖沟渠的事儿,她试探性地说道:“反正不管干啥,地里的活应该都没有去挖沟渠难,队里怎么分配都行。”
“那是肯定的啊!”王冬雪激动道:“种地才几个工分,最多也就8个,干水利可有12个工分呢!”
张春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能干就行,至于多少工分,手握四千巨款的她压根儿不在乎。
没有真的逃避劳动的人,只有想找借口少干活多拿工分的人。
杨桃花作为村长大儿媳妇,还是很能压得住场面的。
三两句话把有异议的人怼了回去后,便扛起锄头,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领着人往东坡去了。
东坡,顾名思义,村东的山坡,是铁牛山上一块坡度较缓,土质还算肥厚的土地。
前一年才砍树挖石头开出来的荒地,收完木薯后因为土壤太瘦,没有再种东西。
此时地上已经长满了生命力顽强的野草。
张春暖分到的一亩地同王冬雪的紧挨着,她依照杨桃花说的,先把地里的野草连根拔掉堆在底边,等晾干了再集中起来烧成能肥地的草木灰。
一亩地换算成平方,大概666平方米。
一个人负责那么大的面积,任务量确实不小,再上去地里除了野草,还有山上落下的枯枝和翻滚下来的碎石。
张春暖哼哧哈哧埋头干了一个多小时,起身舒缓筋骨时才发现自己只平整松土了一半土地。
就这儿,还被特意来此检查的小队长夸了一句:
“春暖干的不错嘛!以前沈老爹和沈虎没让你出来干活,真是我们山脚村的一大损失!”
损失?
她怀疑小队长要么在捧杀自己,要么是给自己打鸡血,好多干活。
张春暖两条手臂交叠着撑在锄头柄上,朝小队长笑了笑。
扭头看向一旁王冬雪的进度,发现她远远落后了,便拿着锄头过去帮她一起。
【作者题外话】:补昨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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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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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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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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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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