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出了指挥部,喊来了通讯员。
“让二排长带一个班过来!”
“二排长……”通讯员一脸菜色,“二排长阵亡了……”
“说什么玩意儿!”马德明一脸震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通讯员点点头,“刚得到的消息,二排长带四班在搜索c6区域时遭遇b师伏击……”
“这帮地老鼠!”老马脸色很狰狞,抬手看了看表,这才开始不到十分钟……
二排长这是一直都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直等到十二点一到,就被人抬手给灭了。琇書蛧
通讯员连忙安慰,“不过二团也已经到了,前指应该是安全了。对面其实也不好过,他们一动手就要暴露,根本来不及引导他们的炮兵……”
马德明叉着腰转了一圈,原本他是打算让二排长带人过河去支援赵泽的,不管对面剩下几个人,能被敌人派往后方渗透的绝对都是精锐。这会儿又被炮火覆盖损失了大部,那在覆盖后剩下的人就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赵泽那几个三脚猫,不知道扛不扛得住……
百分之九十五……
导演部也没说这后边有多少人,灭了他们百分之九十五,那还有百分之五,这百分之五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
要是能和赵泽打个电话多好!这时候后方指挥部已经有了警惕,对方人应该剩不多,威胁也不会太大。赵泽这时候不能冲动,应该选择撤退,保存自己。
可是不冲动他也不叫赵泽……
马德明脑子里一时乱七八糟的。
……
赵泽的望远镜里出现了两个人影。
不是沙丘上的敌人侦察哨。
这两个货仿佛心无旁骛,冲着赵泽的方向,直勾勾地就来了。隔着四百多米,两人才停了下来。
表哥观察了一阵,夜视望远镜中两个人影开始解扣子,然后毫无征兆地掏出了鸟来,对着菜地班藏身的沙丘方向,狠狠地撒了一泡尿。
一向平稳的表哥笑出了声来,“赵泽,他们挑衅呢!”
赵泽点点头,“稳住,别露头。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但是他们和我们一样,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有几个人。”
月亮升上了天空,望远镜里的视线清晰了许多。赵泽现在能看见这两个人在望远镜里的成像,其中一个,似乎还是个军官。
表哥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你是说……”
“是!”赵泽回头,笑了起来,“老广成功了。这帮王八蛋被火力覆盖了……估计他们现在气急败坏,要把我们勾出来……”
不过讲道理,像这种情况下,b师的侦察兵无论剩下几个人,他们的首要任务肯定是脱离a师侦察兵的监视,尽快地利用夜色的掩护逃离这处要害。
但他们反其道而行之,又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赵泽的脑子飞快地运转。
对面的是b师精锐,既然赵泽能通过地形大致猜出他们的潜伏观察哨的位置,那他们应该也能通过地形找出赵泽潜伏的位置。他们之所以不敢直接上门来找麻烦,恐怕就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这边有几个组,几个人。
这在赵泽看来,是心虚的表现。但仔细一想,又好像不太对。
心虚不应该躲远些么?跑面前来挑衅耍流氓又是几个意思?难不成他们不止两个人,后边有埋伏?
战场不透明就是这样。
“别乱动。”赵泽下意识道。
“嗯!”表哥点了点头。
四个人隔着四百米的黑夜,开始大眼瞪小眼地默默对峙。
赵泽没动,他们也没动。
表哥端着望远镜不断地观察着四周,他怀疑这两个货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掩护其他敌人从两侧和背后包抄。但是这附近几乎都是光秃秃的,虽然才农历八月初九,但这里光污染小,月光星光加持下,周围几百米范围内看得却是十分清楚。像这种开阔地,根本就藏不住人。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突然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划破天空的声响。赵泽拿着望远镜在东南方向找到了八架米171的影子。它们像来时那样,落在了三公里外看不见的凹地里。一阵嘈杂过后,吊着那些全地形车,又升空离去。
赵泽不敢确定,又教表哥数了一遍。表哥认认真真地在那点完数,回头笑得很憨直,“全灭啊……”
那月夜星光下,沙丘下四百米开外处,两个敌人也一起扭头看向了离开的机群。
“孙头……”
“叫连长!”
“连长,就这样?”
“不然呢?耍赖呢吗?”
“那我们在这干啥呢?”
“别声张。”那被叫孙头的俊光掸了掸肩膀上上尉军衔的肩章,一脸日狗的表情,“还有四个小时日出,我们离最近的目标大概还有三十公里,今天是赶不上趟了,而且我们已经暴露,再去也没什么意义。只是那几条狗不找出来,我心里不爽……”
两人又望向了和他们对峙了快一个小时的那座沙丘,那上边没人了?不应该啊!
“走!”
“……走路啊,连长!?”
“不然我背你?”孙头恶狠狠地,小声道:“引他们出来!我倒想看看,a师的同行今年到底哪长进了!”
两人对了个眼神,随后分成了两个方向离开了赵泽的视线。
“搁我这玩障眼法呢!”
赵泽见他们消失在了黄沙之后,放下了望远镜。表哥也瞧了个真切,回头道:“怎么说?一人追一个?”
“那不就上当了!?”赵泽摇头。
对面这是把他当傻子啊!
八辆车全部被调走了,证明他们的车辆装备被判定全灭。装备都被炸成这幅造型了,那他们人还能剩下几个?两个?三个?
不过无论剩两个还是三个,赵泽这边在人员上都仍旧不占便宜,甚至吃亏。贸贸然地和他们直接接触,等于是拿自己的短板去碰敌人的优势。
捉活的哪有那么容易,二班长三个月前在县城的那一个抱摔,让赵泽至今记忆犹新。
虽然但是,打架依然还不是赵泽的强项。
想沾b师侦察兵便宜的人不是没有,往年的a师侦察连被这帮狗腿子摁在地上打不是没有道理的。今天赵泽以三人一组的力量,灭了他们至少一个排。
赵泽已经知足了。
现在这场面,想要扩大战果没有问题,但不能不自量力地蛮干,得有个章法!
“到底怎么说?”表哥有些心急,老郭在这帮人面前都吃了那么大的亏,今天已经是大胜了,其实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接下来无论赵泽怎么搞,多少就带了点个人恩怨。只是手里没枪没电台的,没有进攻能力,没有支援力量。对面一看还比自己能干仗,追着干他们,大概率要被他们反杀。
不过无论怎么算,自己也赚了。
但是赵泽偏偏不想让对面轻易得逞。
演习大局?不重要!反正都是输!连军区导演部的预案都没打算让a师在战役层面上赢。
他盯着那军官消失的方向,团战可以输,但这货必须死!
捞条大鱼!
【作者题外话】:小刀剌嗓子,还咳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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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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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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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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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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