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潘星谊自首了。
得知儿子被害真相的母亲放弃了追究嫌疑人的民事附带责任。比起潘星谊,陈母以及陈经理的前妻都更恼恨朱利利。
在朱利利没有出现之前,他们是生活安稳,平平淡淡的一家人。自从那个朱利利出现之后,一家人平静的生活彻底被打乱了。陈经理就像初入大观园的刘姥姥,不只谈脸上了出轨的乐趣,还在男女之事上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跟生性传统的家庭妇人相比,玩得狠,整得花,什么都敢尝试且沉浸于其中的朱利利让他们近乎沉迷地享受着与她在一起的一切。陈经理的悲剧,就是从朱利利别有目的地接近他开始的。
可笑的是,人家转头就找了别的男人,陈经理却沉沦在她留下的阴影里无法自渡和脱身。若从源头算起,潘星谊也是被害者。
好在,朱利利死了,她为她浪荡的前半生付出了代价,这是让陈经理的母亲和前妻唯一觉得欣慰的事情。
在结案封档时,梁志洁突然想到了潘星谊提到的那封信。
那封不知寄信者是何人,内容全部是打印的信。wWW.ΧìǔΜЬ.CǒΜ
她想去查小区监控,却被监控室的人告知,该小区的监控都是七天自动清除的,除非是提前告知,监控室这边才会给备份。梁志洁提到的那个时间早于七天,相关的视频资料早就没有了。
尽管早有预料,可知晓这个结果的梁志洁还是郁闷地差点儿吐血。
差一点儿,又是差一点儿,她就知道那封信跟他们之间看到的那些神秘信件,神秘邮件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内容可以伪造,文字可以打印,但行文的习惯是不会改变的,尤其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会输在这些细节上。可惜,原信件被潘星谊给烧没了,可能留下寄信人影像的视频资料也被清除了,而那个时候的潘星谊,压根儿就没想过去找这个人。
他们就这样硬生生地错过了可以捕捉幕后之人的最佳时机。
自打朱利利出事后,赵阳的每个周末都是在医院渡过的。倒不是他有多热爱这份工作,也不是他有多喜欢加班,而是除了在医院加班,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约朋友吃饭?偶尔一次还行,次次约饭,除了钱包顶不住外,人家的老婆孩子,女朋友未婚妻也都不愿意。
有家的,需要顾家。
想要成家的,需要照看未来老婆的心情。
谁能天天陪着他一个离异的单身汉。
他想看孩子,前妻不愿意。
他想回家陪父母,父亲埋怨他人到中年不知珍惜,为了个第三者抛妻弃子,弄得自己妻离子散,晚年无依。母亲咒骂他,说他是自作自受,问他为什么不跟朱利利一块儿去死。
究其原因,不过是他跟朱利利在一起时为了朱利利违逆母亲,甚至纵容朱利利一再二,再而三地像自己的母亲进行挑衅。
养儿如此,老母亲的伤心和绝望可想而知。
朱利利死后,他也想要缓和跟母亲的关系,可母亲根本不愿意原谅他,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仇人一样。
没遇到朱利利之前,母亲和他前妻魏莱的婆媳关系一般。自打她跟朱利利在一起后,母亲是越看魏莱越觉得顺眼。即便他和魏莱离婚,母亲也是处处向着魏莱。
有儿不能看,有家归不得,年近四十的赵阳就这样成了孤家寡人。
倘若死亡是对朱利利的惩罚,那么继续活着就是对他的惩罚。
晚上七点,结束了一天工作的他骑车回家。
小区里很安静,连看门的大爷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倒是他养的那条大黄狗耷拉着脑袋蹲在门口,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他本来已经走过去了,但不知是出于无聊还是好玩儿的心理,扭头冲着那只大黄狗“汪”了一声。大黄狗猛地起身,竟打起了摆子。赵阳惊愕地站在原地,恰逢有人经过,他赶紧拽住那个人问:“这狗是不是病了?”
那人没有看够,而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随后表情惊惧,瞳孔放大,像是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赵阳刚想问他,那人却对着他叫了一声,随后用力将其推开,往其中一栋楼上跑去。
赵阳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呆愣地空档,那只正在打摆子的大黄狗也发出“汪汪汪”的叫声,肉眼可见地竖起了浑身的黄毛。
门卫大爷提着一瓶白酒从外面进来,瞧见赵阳,冲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又是加班到这个点儿?吃了没?不嫌弃的话一起吃点儿?我那屋里有酱牛肉,拍黄瓜和花生米。另外,还有一袋儿早上买的馒头,你两个,我两个。”
赵阳本能地想拒绝,目光对上那只正朝着自己狂吠的狗,再想到那个一脸惊惧的,看到自己就跑回楼栋里的男人,他犹豫了。就在他犹豫的空档,门卫大爷拽着他的手,将他拖进了小屋里。
“嗨,都是男人,客气啥。”
大爷都这么说了,再绷着就显得自己有些不上道。赵阳主动给大爷开了酒瓶,满了酒,随之以门口的那只大黄狗为话题开了口。
“大爷,这狗是您自己养的吧?”
“是我儿子养的。”大爷一边抿酒,一边摇头:“我那儿子是个人来疯,干啥都是一阵子。他要养狗的时候我们都反对。为啥?因为知道他养不长。结果,养了不到一个月他就腻歪了,想要把这狗给扔了。他先是把狗带到了郊区,结果这狗自己找回来了。后来,他又把这只狗带到了闹市区,想着人多,它不容易闻味儿。它是没找到家,但是它找到了跟我儿子住同一小区的邻居,愣是跟着邻居回来了。”
“这是一条灵狗啊!”赵阳由衷的赞赏道:“我小时候也养过狗,但我养的那条狗傻得厉害,连自己家的人它都认不清,后来被偷狗的带走了,不知道变成了那个食客的盆中餐。”
“我们这狗聪明,扔了十几回都没扔掉,最后一次差点儿给活埋了。我实在不忍,就把这狗要了过来。这一养,就养了七八年。在我心里,它比我那儿子孝顺多了,且从来不惹我生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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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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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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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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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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