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酒儿拿回身份,若皇帝不允,示意人拿酒儿做过寡妇的身份来作废他们的婚约,镇国公的态度就很重要了。
知晓他与酒儿相识的渊源,他才不会觉得酒儿轻浮,知晓酒儿所受之苦,他才会愈加愧疚,因着这愧疚才会真正站在酒儿身后。
谢酒知道他的用意,在他腰间软肉上掐了一把,镇国公最近受的打击已经够多了,也不怕把老人家气坏。
没掐疼,倒是掐到了顾逍心里的痒痒肉,他转眸看向谢酒。
谢酒看到他眼里熟悉的暗色,忙松了手,身子也欲往一边躲去,喝了酒的男人,她惹不起。
顾逍动作更快,手直接揽住了她的腰,嘴唇发出一个无声的,“乖。”
谢酒再不敢动,免得顾逍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这屋里的都是眼明耳灵的高手,若叫他们瞧出点什么,难免尴尬。
莫离的故事讲完,镇国公就气地砸了手中的酒坛,“杨家,老夫要扒了他们的坟。”
他又厉眸转向顾逍,顾逍正靠在谢酒身边假寐。
镇国公深吸一口气,也怪不得人逍王,他是被陛下和三皇子下了药的,没有他,也会是别人,到时小酒儿还不知道落个什么下场,归根究底,还是他自己错信了人,弄丢了孙女。
况且,当年淮安出事,他镇国公府为自保,不曾对逍王援手,始终是他有愧在先,他也说不出道歉的话。
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对谢酒道,“小酒儿,你早些睡,祖父先回去了。”
见他拉着赵青云气势汹汹走了,恭王睨了眼顾逍,“他这样不会出事吧?”
顾逍缓缓睁眸,“叔祖父要不派几个人跟着?最近曹家正火大。”
“你这混账东西。”恭王瞪了他一眼,示意大力派几个黑羽卫跟着。
看这镇国公显然是打算搞事情啊,万一被曹家那群狗盯上,胡乱咬一通,一条船上的他倒时是帮还是帮呢?
真是个不省事的孩子,他家楼祁就乖多了。
楼祁立即垂了眸,将他老爹宠溺稀罕的眼神挡在了眼皮之外,太腻歪了,他不太受得住。
“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师祖他们今晚差不多要回来了。”秋乘风拉着秋长乐起身,眼峰淡淡扫过顾逍,对谢酒道,“师父只打算给你看三日房子,三日后,你不归家,师父就带着你师娘去别院了。”
别以为他没看到这小子刚做了什么,怪不得镇国公针对他,还没成婚就拱了他家的白菜,要不是自家这白菜护着,他多少得揍他一顿。
谢酒讪讪,“我让人打包些吃食和酒水,您带给师祖他们,我过两日便回。”
她也想争气些,今晚就跟着师父回去,可她敢保证,她前脚到家,顾逍后脚就跟去了。
左右这面子都是守不住的。
“别听你师父瞎说,你忙完再回吧,我们就在你家住着。”秋长乐嗔了自家师兄一眼,都是蜜里调油的甜蜜期,谁不懂那点事,有本事他自己歇一晚上别腻歪。
顾逍谢酒两人相爱,又早有夫妻之实,现在才计较,有些多余了。m.xiumb.com
等逍王府的人将东西打包好,她便拉着秋乘风回去了。
楼祁也趁着恭王没注意,带着苏梦娇回了自己的院子。
顾逍扶着额头,“我头晕的厉害,酒儿扶我回去歇会。”
刚欲喊顾逍再陪他喝点的恭王,“……”
突然有些怀念从前的那些小妾们,至少他们不敢明着嫌弃他啊。
没法,他只得拉着阿古大力,莫离莫弃他们继续喝着。
借着醉意回到房里的顾逍,长臂一伸,将谢酒压进怀中,狂风暴雨般的吻落下,谢酒的心很快化成一汪池水,整个人被打横抱起,落在床上,男人身形紧随而下,将她卷进了怀中。
这一晚,顾逍格外的不克制。
第二日,谢酒日上三竿才醒转,顾逍不在房中。
招了胭脂来问,才知伍冲来了,顾逍在书房见他。
“可知是什么事?”谢酒问。
胭脂伺候她更衣,回道,“听林大夫说,与芷兰小姐父亲的事有关。”
正在院外的林舒,听得动静进来,补充道,“伍冲拿了芷兰父亲的卷宗过来,他说卷宗上未注明封夫人有孕之事。”
封家被流放时,封夫人身怀六甲,早已显怀,这卷宗显然是被人动过手脚的,能动大理寺卷宗的人会是谁?
他们这些日子按兵不动,只因封将军的案子还差人证,镇国公和芷兰正在找人证。
但害封将军的人是明远侯,这点他们都已确认。
可明远侯有本事插手大理寺的案子吗?
暂时想不通,谢酒便不想了,等顾逍回来了再问。
她看向林舒,“伍冲就这样直接来了逍王府?”
林舒点头,“嗯。”
这是毫不遮掩的与逍王府来往了。
“小舒,他能为你做到如此,确实很有诚意。”谢酒拉着林舒的手,“但一码归一码,要相守一生的人,若只是感激是不够的。
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吗?我的家永远是你的家,你可以好好看看,再做决定。”
“我知道。”林舒有些不自在,露出女儿家的羞意,“他不会催我。”
谢酒见她如此,笑了。
伍冲先前对她做过什么,是谁的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伍冲对林舒的真心有多少,能为林舒做到何种地步。
林舒有些心虚,总觉得谢酒那笑有打趣的意思,便从袖中拿出一瓶药膏,“给你。”
谢酒认出,那药膏是她重生后,搬去林舒家第一日,林舒给她的。
用来涂抹撕裂处的。
林舒的反击很有效,她羞恼地捏了捏林舒的脸,睨道,“迟早你也会有这一日的。”
林舒去捂她的嘴,两人打闹间,顾逍拿着卷宗出现在门口。
见两人闹得欢,倒没也急着进屋,眉眼含笑的倚门看着。
谢酒余光瞥见他回来,忙松开挠林舒痒痒的手,起身朝顾逍走去,问道,“是谁动了卷宗?”
“伍冲问过经手几人,他们是得了前大理寺卿的示意。”顾逍执着她的手进屋。
谢酒坐定,接过卷宗与林舒一同看起来,“前大理寺卿与明远侯有交情?”
“据我所知,并无。”顾逍回道,“前大理寺卿与封将军也无甚交集,更不曾听说他们之间有恩怨,我找个机会见见他。”
前大理寺卿因着胡乱断案的事,被皇帝下了刑部大牢,如今还在牢里关着。
谢酒颔首,“前大理寺卿是曹党的人,若此事不是他本意如此的话,只怕又与曹党脱不了干系……”
话未说完,便听得莫弃疾步而来,“王爷,伍大人又回来了,说是前大理寺卿刚刚在牢中自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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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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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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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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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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