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楚亦望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心中暗暗思量起了攻破心关的对策。
后天三关,叩心关,若想过关,就必须降服那条元神黑龙。
虽然降服元神的法门繁多,各门各派皆有诀窍,但总结起来无非两条而已,其一靠静功修为以力压服,其二靠解开心结念头通达。
楚亦知道自身心湖识海中的那条黑龙之强,凭他现在的修为绝无可能胜之,若想以力压服,起码得再练上个四五年,才有这个可能。
而解开心结一法,虽是个巧妙的法子,但是楚亦却不喜用之,他宁愿再苦熬个四五年的光阴,也不愿意去面对那个心结所在......而心结所在之处,便是燕京!
其实楚亦很小的时候,就问过母亲,自己的父亲是谁,可母亲对此却总是缄口不言......直到在她病逝前的那天夜里,兴许是感到自己时日无多,这才将楚亦叫到床前,把一切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当时年仅七岁的楚亦。m.χIùmЬ.CǒM
母亲说,她不恨那人,她只恨自己瞎了眼,错付良人。
楚亦知道,母亲骨子里是个心气儿高的,但也正是因为这份心气才害了她,当年一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心气越高,摔得越狠,人之心病,药石难医。
其实当时的她已是心如死灰的行尸走肉,若不是放心不下尚且年幼的孩子,恐怕她早就去了,最后在勉强支撑了几年后,终究还是郁郁而终。
而当楚亦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后,这也就成了他的心病,也是他抗拒去燕京的结症所在,毕竟那人就在燕京......
心念及此,楚亦缓缓叹出一口浊气,心中坚定道:“此生此世,我只姓楚,三济堂楚家的楚!”
就在这时,只听一旁的走道上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响,紧接着就有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在闻到这股熟悉的香味之后,楚亦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心中无奈道:“怎么在哪儿都能碰见她!”
随后,楚亦便快速起身,伸手从放在行李架上的箱包里取了一根细长锋锐之物,并将其不着痕迹的藏在衣袖之中以备不测,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宁做小人,不做死人!
下一刻,只听一名女子的温声软语忽的在身后响起,“帅哥,好巧啊,又见面了。”
“嗯,确实挺巧的。”楚亦转过身打量了她一眼,点头应了一声,旋即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坐回了位置上。
而那女子则在打完招呼之后便继续向前走去,最后消失在了这节车厢之中。
楚亦略微转头,瞥了一眼那女子远去的身影,心中暗暗思索,刚才匆匆打量了她一眼,也没从她身上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对方,那女子眼眸之中并无得炁之人的一点灵光,就连身上的气息都与常人无异,只是她身上的香味颇为古怪,容易令人肾气下行......
“难道真的是个巧合吗?‘东曜会’那帮家伙总不可能派一个普通人来刺杀我吧?”
楚亦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他可不相信刚才那名女子已经达到了‘和光同尘,返璞归真’的高深境界......当修行之人将静功修为练到高深处时,双目之中的灵光便会敛藏,从外观之与常人无异,故而此等静功境界又被称之为‘神莹内敛’。
若是能将静功修到这个地步,那起码也得是先天境界的当世高人!
如果那女子真是这境界,那弄死楚亦基本上就跟玩似的。
虽然说当前人道之力对于修士的压制还在,术法神通几近绝迹,但修士若舍得付出一些代价,那还是能施展一些小手段的。
至于代价为何?无他,阳寿而已......术大于身,焉能不损?
......
而在另一节车厢中的卫生间内,一位明艳女子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妩媚一笑,随后从眼眸中取下了一个隐形眼镜。
此刻,镜中倒影,其目灼灼,眼中有灵,已然得炁。
明艳女子盯着镜中的自己,沉吟一声道:“采补了一百二十余名青壮男子的性命元气才勉强修成了真炁,之后若想点燃三百八十四铢先天元气,用以身返先天修成人仙之境,起码须得再采补个千八百人才行,倘若真这么做,恐怕老娘这几年之内是别想下床了......凡夫俗子的元阳,质量太差,也太过驳杂,若是童阳之身,效果还能好点;但只有修行之人的元气精华,才是真正的大补之物!而修内丹的,更是我等‘采战’一派梦寐以求的练功炉鼎!”
女子说到这,忍不住舔了舔嘴角,“那小子,我吃定了。”
......
与此同时,某间办公室内。
一位女警官正反复的观看着监控录像,试图能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这时,一名男子凑了过了开口说道:“青姐,我调取了那几名死者的相关信息,发现他们都在一个月前都有过开房记录,虽然与他们开房的女子身份不是同一个人,但奇怪的是,根据资料来看,这几名女子原本只在燕京和沪城地区活动,来荆州地区倒还是第一次......”
岑青点了点头,随后从监控录像中截取了几个画面,随后说道:“你看这几名死者身边的女人,虽然用了墨镜、发型和妆容来遮掩,但通过身高、体型和脸部轮廓,还是能判断出为同一个人......而你所查到的资料,应该都是假身份。”
男子闻言,恍然大悟道:“这么说的话,那女的极有可能是一条大鱼喽?!”
“没错!”岑青深吸了一口后,沉声说道:“而且还有可能是一条极为危险的大鱼......那个组织难得露出一丝马脚,我们必须抓住机会!现在立即召集人手,前往华山追捕犯罪嫌疑人。”
“是。”男子应了一声,但旋即又露出了一抹无奈之色,“可是现在全国各地怪事频出,总部的几个高手都被外派出去了,而原本坐镇总部的封老自武当回来之后就一直在闭关,实在调不出人手啊!”
岑青闻言,咬了咬牙,沉声道:“那我们就自己去,大不了多带几把枪!”
她说完,先是给某个人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就风风火火的朝着后勤部走去。
当今此世,术法难显,武功再好,扛不住菜刀,修为再高,照样一枪撂倒。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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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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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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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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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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