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回过神往门外看去,只见村支书以及几位叔伯辈的乡邻联袂来访,于是赶忙上前相迎。
主客进厅堂入座后,村支书打量着楚家老宅的破旧环境,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小亦啊,别怪叔多嘴,你家这老宅子确实该修修了,不然再过几年非塌了不可。”
楚亦一边给宾客沏茶,一边半开玩笑的回道:“哪有钱呐。”
此话一出,同行的几位叔伯便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纷纷露出一抹喜色。
村支书则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大有胜券在握的样子,放下茶杯后缓缓说道:“这不巧了嘛,我们这次来,就是给你送钱来了。”
楚亦闻言,略一皱眉,疑惑道:“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只听村支书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是这样的,咱们国家不是要发展新农村吗?现在政策好,你这几位叔伯就想着在咱们乡创办一个果园,所以就想租下你家的地。”
“哦,是这么回事啊。”楚亦恍然大悟,随即说道:“租地没问题啊,我家有五亩地,租金就按市价的来好了。”
话音刚落,在座几人脸上的笑意便瞬间凝固的下来,只听一位叔伯开口劝道:“小亦啊,反正你家那五亩地荒着也是荒着,还不如交给我们来种果子,你放心,等果园见着效益了,不会少你的。”
而楚亦却是不咸不淡的回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你们别以为我年纪轻就好欺负,如果现在不白纸黑字的掰扯清楚,那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
一时间,双方关于租金方面的事情一直僵持不下,一方咬死了市价不松口,而另一方则不肯交付这么多的租金。
其实五亩地的租金也并不多,一年也不过两三千块钱而已,但是一个果园怎么可能只凭这五亩地就办得起来?一家要市价那就等于家家要市价,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眼见场面渐冷,村支书立马站出来打了个圆场,道:“行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都各退一步吧......”
直至此刻,楚亦才松口道:“退一步也行,那就八成,不能再低了,而且还得一年一结,概不拖欠。”
一听这话,几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于是赶忙拿出纸张拟了一份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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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走后,楚亦将协议收好,其实五亩田租说到底也就两三千块钱,平常人家嫌麻烦,基本都会选择三年一结或五年一结,而他之所以要一年一结,也只是为了多一份回家的念想。
之前七年不归,是不敢面对这个空空落落的院子,而现在心中剩下了无尽的思念。
楚亦起身,缓步走到院中,一时间睹物思人心中郁结不已,望着天边渐落的斜阳,最终化作一口长长的叹息。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发出了一声提示音,楚亦打开一看,原来是徐若彤发来了语音消息。
“小亦哥,晚上一起放烟花啊。”
楚亦看着这条信息,心中郁结顿时一扫而空,嘴角上扬,将手机放到面前,愉快的说道:“好”。
随后,楚亦便缓缓的舒了口气,眼见时间不早了,便进入厨房开始忙活,今天是大年三十,说什么也得好好做一顿年夜饭。
......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傍晚时分。
楚亦一个人坐在饭桌前,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下筷,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过年,以往的时候起码还有师父陪着,而这次一个人吃年夜饭,确实挺没意思的......
楚亦一边吃,一边玩着手机消磨时间,顺带既然怒了许久没有关注的‘玄学交流群’。
自从加入这个群后,楚亦每天都会收到几条寻求他家传功法的讯息,但是他全都置之不理视若罔闻,毕竟法不轻传,更何况他自己都还没有完全练会。
今夜除夕,聊天群内也是热闹非凡,就连那些平日里从不露面的资深大佬也在此刻现身,与群员一起欢度年关。
此时群中,蓬莱路人正对着一名群员调笑道:“@第三十九代地师,呦,还真是稀客啊!一整年都没见你说话了,干嘛去了?”
对此,地师只是淡淡的回道:“考察。”
“考察?考察什么?”蓬莱路人疑惑道。
此刻,群内众人皆被二人言语勾起了好奇心,于是纷纷静默已待下文。
只听地师继续道:“考察地理,在这一年里,我从青州出发,沿着中龙脉一路徒行至青藏高原,途中观遍山势,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其它两条龙脉,怕是要活了!”
此话一出,恰如石破天惊,群内众人更是被震惊的难以附加,愕然无比。
群内诸位大多都是玄学方面的行家里手,对于风水之学即便不怎么精通,但多少也有些涉猎,自然明白地师言语中的重要性。
炎夏大地自古以来就有着三条主龙脉,按地理位置可划分为北龙脉,中龙脉和南龙脉。
其中南北双龙自商周时便逐渐势颓,先秦之后就彻底消亡了,唯独中龙脉勉力支撑炎夏气运至今。
若是南北双龙复生,那么现今炎夏全境的风水格局则必然会被打破,其中变化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群主平湖居士忽然迫切的开口道:“此话当真?”
地师回道:“此乃我徒步丈量山川走势所得,不敢有假......更何况群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志向所在。”
言罢,群内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之后,平湖居士才缓缓敲出两个字,“私聊。”
随后二人便不见了踪影。
直到此时,群内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并围绕着龙脉复活一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而作为玄学小白的楚亦也无比好奇,本想出言询问,可是还没打几个字,门外就传来了一声的娇柔呼唤,“小亦哥,吃完饭了吗?快出来放烟花啦!”
随后只见徐若彤穿着一身粉色羽绒服,俏生生的站在了小院门前,手中还抱着一大捆烟花棒,如回自家般不请自入,一路小跑着进入院中。
见此,楚亦也只能先按下好奇心,起身笑道:“这么早就来啦,天还没黑呢。”
只是话刚出口,便听见一声尖锐的嗡鸣声破空而起,下一秒,一朵绚烂的烟花忽然在半空中绽放开来,姹紫嫣红耀眼夺目,紧接着无数声嗡鸣再度响起,整个渔塘乡的上空便被璀璨的花火覆盖,刹那光辉如群星闪烁,只一瞬便盖过去了夕阳的余晖,也向世界宣告着正式入夜。
楚亦看着满天的烟火,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了,还得是家乡的年味最足。
年三十,除夕夜,又一岁,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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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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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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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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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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