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衍垂头在她眼角轻吻,温热的掌心攥住她有些泛凉的指尖,放在自己的胸口,沉声开口。
“别紧张,放松……”
“怀仪,慢慢学着接受朕!”
沈怀仪面红耳赤,微微点头,枕着他的手臂,掌心感受着他躁动的心脏,微微失神。
“对了……”
沈怀仪抬起自己的手,将手指上的戒指摘下,小心递给萧知衍。
“这是他让我带回来还你的……”
萧知衍轻轻摩挲着那枚戒指,勾唇浅笑,握住她的手,重新将其戴了回去,声音低哑,却满是温柔。
“你戴着吧……”
“这戒指,本该戴在你手上!”
沈怀仪一怔,也没再拒绝,点了点头,靠在他怀中闭上了双眸。
这一夜,萧知衍将她抱的很紧,像是恩爱多年的夫妻般……
沈怀仪也不知自己何时睡去的,迷迷糊糊,却格外有安全感。
萧知衍几乎一夜未眠,这一夜,他的心脏狂跳,望着怀中的小人,满眼怜爱。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感到这般幸福……
他望着沈怀仪的睡颜,趁她熟睡,时不时偷亲她的眼角,满是疼爱与怜惜。
原来,爱一个人,居然是这般滋味……
清晨,萧知衍悄悄起身更衣,沈怀仪仍旧睡着,离开他的怀抱,这丫头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睡得迷迷糊糊,可爱极了……
萧知衍眉眼含笑,轻抚她的小脸,在她唇角浅浅印下一吻,满是不舍的离开。
踏出她寝宫的那一刻,他的唇角仍旧上扬着,心情格外不错。
守在门外的侍卫已然看呆,陛下这人,何时笑过?
……
下过早朝,徐靖川前来告辞,萧知衍屏退了所有人,高坐在龙椅上,恢复往日的冷厉,威严十足。
“坐吧……”
“身子不好,便别站着了!”
闻言,徐靖川轻笑,上扬的嘴角满是苦涩,在一旁落座。
徐靖川捏了捏拳,眉眼微沉,却又无可奈何。
昨夜,也不知怀仪如何了?
明明……
罢了,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萧知衍放下手中的奏折,微微挑眉,侧目望向他,幽暗的双眸让人猜不透,沉声开口,满是冷厉。
“徐靖川!不愧是你,果然善于拿捏人心……”
“但你知道,朕最讨厌被人算计,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徐靖川垂眸轻笑,双唇干涩,毫无血色。
“不愧是陛下!”
“我知道,一切都瞒不过陛下……”
“可我还是赌对了,陛下,宁愿清醒的沉沦……”
萧知衍双眸微眯,蹙眉,一双眸子冷的可怕。
“徐靖川,你好似,将朕看的透透的……”
“你很笃定,朕会爱上她……”
对于徐靖川,萧知衍很是钦佩,是来自于对对手的欣赏。
徐靖川很善于摸索人心,任何人的心思与性情,皆被他看的清清楚楚,似乎一切尽在掌控……
这也是徐靖川的可怕之处……
徐靖川抿了抿唇,死死攥着拳头,即便再不甘,也没什么用。
“陛下!替臣照顾好她……”
“至于西境诸小国,怕是我想保,也注定会保不住……”
萧知衍沉默,从龙椅上站起身,负手而立,高大威严,不怒自威。
良久,他轻舔唇角,笑了笑。
“用不着你操心……”
“走好你最后的路吧!”
徐靖川攥紧拳头,眼中尽是不甘,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入肉中,却不觉得疼。
他缓缓从怀中拿出一封无名信,走上前去,递给萧知衍。
“陛下,这封信……”
“是我写给她的!”
“至于你什么时候交给她,便是你的事了……”
“我想让她看到,又一辈子不想让她看到……”
“随你处置吧!”
徐靖川笑着,满是自嘲与苦涩。
“另外,我想再去看看她……”
萧知衍挑眉,接过,拿在手中,有些不是滋味,冷冷道。
“既然把她交给朕了,那你便不应该再出现在她面前……”
“徐靖川!有时候朕朕恨你,恨你早早认识她,与她青梅竹马相伴这么多年……”
“可有时候想想,你也挺可悲的!毕竟,与她相伴一生、同床共枕的,是朕!”
“你与她,到此结束,而朕和她,才刚刚开始……”
“朕同她,还有一年又一年的时光!”
徐靖川渐渐红了双眸,垂着头,心口揪痛。
可突然间,他便释然了,只要她过得幸福,自己愿意做那个坏人,宁愿让她恨一辈子。
因为恨,总比爱更容易放下……
“陛下!此行一去,我和她,此生便再无相见之日了……”
“我不去打扰她,我只想远远看她一眼,不会被她发现……”
萧知衍攥着那封信,重重叹出口气,背过身去,摆了摆手。
“别出现她面前!”
徐靖川点头,拱手行礼,转身离开,脚步沉重,双腿发软。
这一刻,他彻底心碎,亦彻底放心了……
怀仪她该有自己的日子,她这么好的女孩子,就该幸福快乐一辈子……
她的人生还长,自己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可在徐靖川的一生中,沈怀仪占据了全部。
……
寝宫,沈怀仪已然起身,婢女为她换上了北鄢的服饰,梳好了发髻。
她呆坐在寝宫院子的秋千上,轻轻晃动着,望着院中的一草一木,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寝宫正门大敞着,徐靖川站在角落,静静的望着她,不由得双眸泛酸,湿润了眼角。
这丫头褪去了漠北的服饰,换上了北鄢的……
这是他第一次见沈怀仪穿北鄢的服饰。
她仍旧是那般漂亮、耀眼,可以吸引无数目光,招惹无数人的嫉妒。
可他总觉得,怀仪这身装扮,没了漠北的自由与烂漫。
如今的她,像是笼中金雀,永远被囚禁在这高墙大院,永远无法逃离。
徐靖川扶着门,悄悄躲藏着,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怀仪,他也不知道,为你选的这条路,是否真的正确……
徐靖川猛的涌出一口鲜血,红着双眸望了她一眼,随后离开,一步三回头,尽是不舍。wWW.ΧìǔΜЬ.CǒΜ
怀仪,此生,再也不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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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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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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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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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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