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你不是梓苑!你到底是谁!”
见那人靠近,李程奋力挣扎着,此刻,他已然顾不上身前伤口的疼痛和手腕处的血痕,满脸惊恐,奋力挣扎着,试图挣脱开绳索的束缚,嘶声力竭的呼救着。
“来人啊……”
“来人啊!”
那人眸光闪过一丝疑虑,猛的拔剑,剑身反光,映着李程那惊恐的脸……
“畜生!败类!你早该死的!”
那人双眸猩红,眼角挂着泪珠,满是痛恨,手握长剑,直直朝李程的胸口刺去。
“啊!啊……”
眼见着长剑即将刺入胸口,李程痛哭流涕,满是惊慌的摇着头,奋力嘶吼。
猛的,一支暗标飞快击中在执剑的手臂上,那人吃痛,手臂一松,长剑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程吓得早已失神,大口的喘息着,不由得松了口气,泪眼婆娑,奋力嘶吼。
黑衣人猛的转眸,投来暗标之人,正是方才被她打晕的婢女。
“你装的?”
黑衣人眉头微拧,迅速捡起长剑,直奔李程。
她此行目的只有一个,杀了李程!
对她而言,能不能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间屋子并不重要,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今日,她必须杀了这个畜生!
见她反攻,婢女赶忙冲上前去,将她拦下。
两人顿时厮打在一起,猛的,房屋屋顶上的天窗和正门涌入大批暗卫,刀剑相对,那人顿时被擒住肩膀,被迫跪在地上。
沈晏从一众暗卫身后走来,神情漠然,见到黑衣人的那一刻,并不意外。
“沈大人!沈大人救我……”
“她要杀我,她要杀我啊……”
“沈大人,沈大人……”
李程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一阵后怕,大声呼喊着沈晏。
闻言,沈晏嘴角抽搐,眉头紧拧,头疼的厉害。不知为何,这两日,只要听到李程讲话,他便一阵头痛,心烦意乱……
终于,沈晏忍无可忍,朝一旁的暗卫微抬下颌。
暗卫顿时会意,一拳打晕了李程,整间屋子顿时恢复安宁。
沈晏眉头渐渐舒展,王妃的法子,果然好用!
“呵呵,失手了……”
“公然把李程从大理寺放出来,我就知道,你们在等我自投罗网!”
“只是,即便是天罗地网,我也要来,来亲手杀了他!”
“此行,我本就没打算独善其身,唯一的遗憾……”
“便是没能亲手杀了这个畜生!”
黑衣人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眸光猩红,泪水早已湿润了眼角。
沈晏微微叹出口气,一阵沉默,冰冷的面容多了一丝动容。
人生就是如此,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孰对孰错,倒也很难有个界线……
“去通知王爷和王妃吧!”
……
战王府,夜深人静,几只鸟雀依偎在繁茂的枝干,一切归于寂静,只剩风吹枝叶的沙沙声,一片祥和。
主屋内,光线昏暗,叶兮纭枕着萧逸辰的手臂,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眉头紧拧,轻声呓语。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不安,梦境重重……
熟睡中,萧逸辰下意识的将她拥紧,大手轻拍,似在安抚,双眸紧闭,满是困意。
白渊匆忙赶来王府,眼中略带疲惫。
一阵轻缓的叩门声将睡梦中的二人惊醒。
萧逸辰甚是警觉,赶忙起身。叶兮纭亦惊坐起身,香肩外露,带着些许凉意。
萧逸辰将被子披在她身上,温声开口。
“乖,你等在这,为夫去看看!”
叶兮纭点头,心中惴惴不安,满是疲意的揉了揉酸痛的双眸,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萧逸辰随手披了件衣服,前去开门。
叶兮纭静静的坐在床榻上,透过床幔,能隐约看到站在门口的萧逸辰,可她听不清两人的谈话,心中满是不安,小手不自觉的攥紧被角。
片刻,萧逸辰关门回来,点上灯,坐回床榻,欲言又止,眸光有些闪躲。
“李程那边,抓到凶手了?”
叶兮纭语气平缓,声音很低,一双幽深的眸子就那样静静的望着他。
“抓到了!”
萧逸辰微微叹出口气,他就知道,纭儿早有预感。
这一夜,小丫头睡得格外不安。
叶兮纭沉默片刻,咬了咬唇,温声开口。
“是她吗?”
萧逸辰微微一怔,不知如何开口,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叶兮纭比他想的要镇静许多,许是心中早有预感。
“纭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是会变的!”
“更何况,她经历了许多……”
“许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
萧逸辰大手轻抚她的小脑袋,满是安抚。
叶兮纭一直垂着头,心情复杂,满是苦涩。
良久,她猛的抬眸,双眸闪着泪光,仰头朝他笑着。
“可是,夫君……”
“即便她有再大的苦衷,她也犯了杀人的罪过,终归是要受到制裁的……”
“对吗?”
面对她的反问,萧逸辰不知该如何回答。
即便那五人罪有应得,也应由律法制裁,而不是她私自痛下杀手……
萧逸辰将她揽入怀中,眉眼间满是心疼,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良久,叶兮纭仰头望向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语气温和,满是遗憾。
“夫君,带我过去好吗?”
见她语气满是乞求,萧逸辰满眼心疼,微微点头。
“好!为夫带你过去……”
……
片刻,二人乘坐马车赶到李府。
府内,叶兮纭一进门便看到一身黑衣,被侍卫擒住双臂,跪坐在地的季禾琳。
屋内有些凌乱,李程被绑在床榻之上,还在昏睡。
见二人过来,沈晏迎上前去,朝叶兮纭微微摇头。
“一个时辰了,问什么也不开口……”
叶兮纭眼底满是苦涩,轻声开口。
“把李程带回大理寺吧,好生看管……”琇書網
“我去见见她……”
沈晏点头,吩咐侍卫将李程带走,随后与二人一同进去。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季禾琳微微抬眸,眼布血丝,却在见到叶兮纭的那一刻,潸然泪下,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笑意,温声开口。
“兮纭,你来啦……”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过来的!”
叶兮纭神情复杂,抿了抿唇,眼角有些湿润,冲一旁侍卫摆了摆手。
“放开她!”
闻言,侍卫有些犹豫,这可是杀人犯,放开她,若是伤人怎么办……
几人下意识的望向萧逸辰。
“听王妃的!”
萧逸辰眉头微拧,顺着叶兮纭的意思来。
侍卫这才放手,退到一旁。
季禾琳动了动酸痛的手臂,眉眼低沉,嘴角笑意满是苦涩。
“禾琳!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五人针对季家,弄得季家四分五裂?”
“你不是那样的人!绝非因此而痛下杀手……”
“禾琳,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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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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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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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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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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