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之声响起,吕声声突然想起这柄剑在哪儿见到过了。
雪焰吕声声从前在言山真人见到过,师父曾经说过,炼制雪焰时没想过煞气极重,很难压制,只是他二人一直在言山之中,从未下山,师父也从未将这柄剑交给他人,雪焰又怎么出现在这人手里。
吕声声将自我收起来,雪焰这才乖乖回到那人手里,吕声声抿着唇低眉,叫人看不出神色。
“姑娘这柄剑当真灵气逼人啊。”那人摩挲着雪焰,不动声色试探着吕声声。
吕声声抬脸笑了笑,岔开话题,“在下吕声声,不知道友名讳?”
那人颇为自傲,得意回道:“温若寒。”
吕声声笑道:“温道友。”
温若寒还想说些什么,底下躺的薛岳呻吟,幽幽转醒,看着面前围着的一群人,肉眼可见的脸黑。
温若寒挑了挑眉,盛气凌人道:“薛岳,许久不见,不想再次见面会是这般情形。”
薛岳挂了一晚上,身子早都僵直了,缓缓动了动手脚,即使如此狼狈,可醒来后周身气度便儒雅了起来,满脸疑惑,“蓝公子,温公子?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吕声声抱着手,看着这人演戏,被抓了当场还挺厚脸皮的,似乎还能狡辩一二。
蓝启礼瞥了一眼吕声声,淡淡道:“追着魔物前来的,不曾想到会在阳山看到你。”
薛岳有些窘迫,脸红了一瞬,结巴解释,“我亦是如此,只是不曾想到......不曾想到技不如人被人挂了起来。”
将视线转向吕声声,满眼歉意,“抱歉了,姑娘,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姑娘莫怪。”
吕声声瞧他演的起劲,装作不解问:“可我之前分明看到你操纵魔物攻击于我,不知你出自哪个家族,居然会学得如此能力?”
薛岳赫然,面上依旧温文儒雅,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恼怒之感,“此前从未见到姑娘,想必姑娘也是才外出历练,在下无门无派,只是靠着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才得再夜猎之中保全,前些日子得到温家消息,阳山有异,匆匆前往栎阳,在下这一身功法,怕是惹得姑娘误会了,下手着实有些重了。”
薛岳轻撩起衣袖,胳膊上被缚仙绳捆痕迹鲜红刺眼,有些卖可怜的动作,在他做起来倒很是优雅。
吕声声轻笑一声,“可我昨日是跟着这位蓝公子来的,当时分明瞧着是蓝公子追着你,且刚才他也说,他是跟着魔物来的,这就很是蹊跷了。”
薛岳苦笑一声,起身理了理衣袖,讪讪道:“还请姑娘回避一二,在下会向两位公子解释清楚。”
吕声声目光在他腿脚处打了个转,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笑道:“你想说你腿上的恶诅?”
听得吕声声这般说,薛岳白了白脸,又浮起一抹红晕,温若寒与蓝启礼同时看向薛岳,蓝启礼微微蹙眉,吕声声背过身去,薛岳撩起裤腿。
薛岳腿上漫布着漆黑的恶诅淤痕。
一阵淅淅索索声音后,蓝启礼道:“吕姑娘可以转身了。”
吕声声把玩着缚仙绳,拿出一把瓜子,看戏似的听着薛岳解释。
“这恶诅是月前在一次夜猎,大意中招的,我未想到这恶诅居然如此严重,越靠近栎阳,发作越发厉害,此前发作并不频繁,到了栎阳后竟日日发作,一入夜间便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在下昨夜看到有邪祟作怪,这才追了上来,在阳山将姑娘看成了邪祟,实在是在下学艺不精了,至于姑娘所言,在下会控制藤蔓,想必也是恶诅之故。”
吕声声一脸不信,薛岳苦哈哈道:“我知姑娘不信我,只是薛家的功法向来都是与他人有所不同的。”
温若寒拍了拍金袍之上的尘土,淡淡道:“恶诅既然发作如此频繁,想必阳山附近便是恶诅藏身之所了,我们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复而又看向吕声声,“不知姑娘师从何处?”琇書網
吕声声到底是才出言山,他人不熟悉,吕声声一早便感觉到温若寒对她的防备,尤其是见到雪焰对自我的顺从之后,防备中燃起了一抹战意。
吕声声想了想,“家师言山真人。”
蓝启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温若寒闻言愣了愣,收起身上的傲慢,只是也不说话,薛岳倒是抱手道:“此前不知姑娘师从言山真人,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海涵。”
吕声声轻嗤,好奇问道:“看来家师似乎挺有名的啊?”
薛岳见吕声声脸上好奇不似作假,微微疑惑,如实解释:“言山真人十六年前一人一剑,杀了当年恶贯满盈之辈,闻名于仙门,去过言山之人有人说过,言山真人收了一个徒弟,想不到在下居然有幸见得言山真人亲传弟子。”
?吕声声心中缓缓浮现一个问号,这是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师父?
面上不显,琉璃色目子清明,笑着说:“师父与我待在言山,从未听师父讲过这些。”
薛岳讪讪道:“言山真人那一战后便避世了,清风高雅之人自是不在乎这些虚名。”
不知为何温若寒含了愠怒,打断薛岳,“闭嘴,吵得人心烦。”
蓝启礼温和道:“稍作休整一二,夜间想必是一场恶战。”
“温家的人不用你蓝家的人管教。”温若寒如同火药,一点就炸。
说完也不理会三人,带着温家人远离槐树,到别的地方驻扎休整。
薛岳见怪不怪,掏出一块干粮啃着,生生破坏了那份文雅,十分的粗鲁,边吃边道:“总算走了,可真是饿死我了。”
见吕声声目光看着温若寒那头,咽下口中的干粮,小声道:“姑娘别管他了,温若寒就是那副样子,总是莫名其妙的就会生气,以后见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蓝启礼拧着眉,对着薛岳背后非议他人十分不满,却因为不在姑苏而闭口不谈。
吕声声嗑完最后一颗瓜子,“你和他很熟?”
薛岳似乎有些自嘲,“我们这些散修,又怎会和温家少家主熟悉呢?”
吕声声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蓝大兄弟,你和温若寒熟悉吗?”
蓝启礼很是简洁,“略熟。”
吕声声眼睛一亮,凑到蓝启礼身旁,小声问:“那你知道他那柄剑怎么来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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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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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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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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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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