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她睁开眼睛好生认真观察眼前这个男人,却丝毫找不出一点破绽。
白发异瞳,气质儒雅。
分明就是她的阿淮哥哥。
而不是她所期待的温原。
姜若不由得顿感失望。
所以···
刚刚那股奇异且似曾相识的触感真的只是她的幻觉吗?
她怎么会把温淮哥哥认成温原呢!
明明两人差别很大的。
姜若心情没由来的低落,手中黑布随意攥着,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阿淮哥哥,我不想玩这个游戏了。”
‘温淮’走上前去询问:“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姜若摇头,低垂的蝶睫遮掩住情绪,“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困了,想睡觉。”
说不定梦里能见一见温原呢。
她突然有些懊悔,为什么温原生前还活着的时候,她没有帮他多拍一些照片呢?
如此,现在她还能拿出来多看几眼。
姜若垂着头颅,此时此刻满身心都在想念一个男人。
一个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男人。
骤然失去的感觉很痛,也很难过,可以说这个噩耗完全不给她接受的时间就发生了。
她现在总感觉心里有一块大石头,堵得闷闷的,极为难受。
‘温淮’神秘兮兮问:“真的不玩了吗?”
姜若目前的注意力都被低沉的坏心情所占据,并未听出男人的画外音,只点头道:“嗯。”
‘温淮’低头瞧着姜若这般无精打采,消沉丧气,不由有种阴谋得逞的小得意,甚至连曾经丧失的自信张扬也在渐渐回归了。
这一切都源于姜若。
她不爱时,他便是如弃之敝履的垃圾,看一眼都嫌恶心;她爱时,他便是被她放在心尖日夜思念的丈夫,少看一次都不行。
‘温淮’走过去蹲在姜若面前,伸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头,目光意味深长,“忘忧,你有我还不够吗?是不是真的爱上温原了?”
他又问了曾经问过的问题。
姜若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以致于不知该如何回答,眼神犹犹豫豫,顾左右而言他道:“他···是灏灏和小柚子的爸爸。”
所以···
应该是喜欢吧?
也不知怎地,‘温淮’这次不依不饶地追问:“爱还是不爱?”
姜若直视‘温淮’的眼睛,一阵忐忑纠结,小心翼翼问:“如果爱,阿淮哥哥会生气吗?”
‘温淮’嘴角上翘,牵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声腔低醇:“你希望我生气吗?”
姜若觉得他的笑不是高兴,反而是比生气还要难搞的那种情绪。
她连忙安抚道:“阿淮哥哥,你放心,虽然我爱他···”
‘温淮’在听见我爱他三字时,眸光骤然变亮,打断了她的话,提取关键字重复说:“你爱我!”
姜若疑惑地歪头:“?”
‘温淮’站起了身子,举止奇怪地看向门口,并得意洋洋地扬起声调喊道:“我又赢了。”
“?”姜若还处于发懵状态中,难以缓身。
只见···
在‘温淮’话音落下的同时,有另外一个男人推门进入了。
姜若眼睛不由地逐渐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竟然···
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照镜子般,过于神奇怪异。
“怎么会···”姜若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
怎么会有两个阿淮哥哥同时出现?
是她在做梦还是眼花了?
姜若闭上眼睛,用柔软的手指好生揉搓。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还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丝毫未变。
她在两个男人身上止不住地来回打量,企图寻找出不同之处,却仍旧无果。
单从外表看,完全就是一模一样嘛。
而且她刚刚都摸过了,似乎手感也相差无几。
到底为什么?
其中一个男人问:“你分得出我们俩吗?”
姜若迟缓地摇头回应。
可以说除非···上床,否则她单凭肉眼真的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相似度史无前例的高,足能以假乱真。
不过她知道其中必定有一个是真正的温淮,那么另一个···会是谁呢?
她隐隐期待他的出现,却又不敢期待太多,怕再次失望。
她已经禁不起这样的玩笑了。
氛围没由来变得一阵静默。
直至其中一个男人打破。
男人冲姜若真心的笑,如碎玉般的洁白牙齿都晃了出来,声线充满磁性地唤道:“小若儿。”www.xiumb.com
这一声久违的独称可谓让姜若热泪盈眶。
她激动兴奋地站起身来,仰头凝望着这个冲她笑的男人,眼眶里的泪水晶莹闪烁,比月光还要明亮,“温原真的是你吗?你没死对不对?”
男人向她展开了双臂。
于是她一头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感受他的体温,哭得不成样子。
温原无奈叹息,眼神里的宠溺泛滥成灾,宽大的手掌在轻轻揉着姜若的头,声音里更是蕴着无穷无尽的爱意:“好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这么爱哭?”
姜若将脸埋进温原的肩窝,并举起小拳头捶打他,嗔怪道:“温原,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伤心?”
因为误以为他死了,她都害怕见到温灏,一直都在躲着儿子呢。
温原此刻心情极好,甚至可以用爽来形容。
姜若哭够了,抬起眼重新瞧着温原,酥软甜糯的声腔里仍旧带着股哭意,她抽泣说:“温原你以后不准再这么吓唬我,再有下次,我一定会跟你生气,还有阿淮哥哥也是的,为什么要帮着一起骗我?”
说话间,她一直有在不停地捶打温原的身体,以此发泄被他们欺骗到的不爽与怒气。
温原握住她的小拳头,耍无赖般同她开玩笑道:“哎呀,我是没死,可要被你打死了,小若儿,你要谋杀亲夫啊?”
姜若浅淡的棕色眼瞳里倒映着温原的笑容。
他以前并不爱笑,只是在爱上她之后,愿意对她笑。
也只对她笑。
姜若傲娇地撇过脸,“谁让你和阿淮哥哥一起来骗我的。”
温原轻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泪,作为妻管严主动认错道:“好好好,都怪我,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姜若:“这次先浅浅原谅你吧。”
温淮在一旁亲眼目睹两人互动,可谓醋味直涌喉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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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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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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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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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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