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到了这地步了。不能轻易放弃。
于是李朝九对何大夫说道:“大夫,你要不先回去吧。你是有大好前途的,为了我死没必要。”
何大夫闻言诧异:“你竟然关心我?”
“不应该吗?”
“不应该。应激性病人没这么缜密的思维呀。”
“…”
“但这样也挺好的。你保持住…”
在你一言我一句间,气氛渐渐冰解。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紫琪那边突然又有了激烈的反应。
毫无征兆中紫琪猛然抬高了脖子。而后又冲一个方向龇牙咧嘴。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李朝九和何大夫都学精明了。
他两个立刻起身收拾东西,忍着剧痛向远处撤。
而事实证明,他二人这个决定无比的英明。
就在李朝九忍着刺痛爬起来的时候,发现紫琪凝视的那片楼宇中出现了十几只野猪。
这些野猪有大有小,密密麻麻,和李朝九等人片刻对视后就冲了过来。
那速度虽然不如头一只带獠牙的快。可也不是人能摆脱的。
不过好在李朝九的头脑始终比较清醒。就在三人渐渐黔驴技穷的时候,李朝九的眼睛瞟到了一旁耸立的斑驳摩天轮。
相比于越野车,摩天轮俨然距离众人更近一些。最重要的是野猪可不会上树,不可能对爬上摩天轮的人展开什么攻击。
于是,李朝九当机立断,对另外两个人道:“去摩天轮!”
立刻大家改变了方向,向摩天轮跑去。
被逼急的何大夫则一边跑一边抱怨:“造的什么孽!!”
很快,何大夫和紫琪凭借好身手,一跃而上了支撑摩天轮的铁架子。
李朝九虽然肋骨痛,但凭借着药物和信念的支撑,也爬了上去。
这时,野猪群冲了过来。
李朝九从地上抬脚时,几乎是贴着野猪的鬃毛爬到了摩天轮上。
而后他带着庆幸低头,望着那些发狂的生物。
毫无疑问,李朝九他们惹恼了野猪群。
猪群的愤怒是如此剧烈。以至于明知无望,却也不顾一切地用头撞向摩天轮。
“碰!”
钢筋的摩天轮没有倒塌,但是也发出了极其悠长的颤鸣,连带李朝九和何大夫的心也颤了三颤。
“妈呀!”何大夫倚靠在铁梯上,颤抖地问:“它不会把这东西撞塌吧?”
李朝九同样担心这个。
于是他回答何大夫:“不会!你放心。”
何大夫闻言,点了点头。李朝九则同时忐忑地拿出了镜子看了看自己。
很帅,连发型都没乱。
彼时,野猪似乎也意识到无能为力了。但却又久久不愿放过三个人。
于是,一部分野猪停止了对于摩天轮的撞击,去他们同伴的尸体处。另一部分继续红着眼睛,封锁在摩天轮下。
原本怕到肝颤的何大夫见野猪怂了,心中石头方也渐渐落地。甚至还饶有兴趣的观察起野猪的行为。
片刻后,那群野猪哼哼唧唧,围绕着那头被李朝九弄死的独眼野猪转悠了很久,然后一人咬了一口,竟然吃起了同伴。
面对这样血肉横飞的情况,何大夫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稀里哗啦的东西掉下去,也被野猪吃了。
李朝九很震惊的问何大夫道:“它们为什么吃自己的同伴?”
“我又不是猪。”何大夫无奈的回答,“不过猪也是有感情的。或许这是在发泄感情。又或者…它们不想让尸体被什么东西得到。”
李朝九听了何大夫的话,默然间点了点头。
很快,李朝九被困在摩天轮上两个多钟头了。
随然吃了口服的止痛药,但他肋骨依旧越来越痛。
李朝九焦急。因为他害怕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自己会拔不住铁杆,从钢筋上掉下去。
于是,李朝九问何大夫有没有什么别的止痛的方法。xǐυmь.℃òm
对问,何大夫回答只有两种,但都不建议他尝试。
第一种,是吃过量的止痛剂或者把止痛药直接打神经上。
但那样会造成严重的后遗症。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何大夫不会对他那么做。
第二种方法,就是让李朝九更痛一些。
“人的痛苦是有阀值的。为了防止人被疼死。如果受伤更重一些,人就会咱时关闭痛觉神经。所以断胳膊断手的人,反而感觉不到疼。”
何大夫说完,总结道:“两个方法都不适合现在的你。所以再坚持一个小时。看看。”
这听上去是很让人绝望的话。但是没办法。
于是李朝九只能在紫琪的依偎和搀扶中,煎熬的等…
期间何大夫想拨个救援电话,但无奈这鬼地方半格信号都没有,是真真的求助无门。
很快,时间到了傍晚。死掉的大野猪也只剩下了被黑色苍蝇围绕的血骨。
傍晚,太阳最后的光亮要消失在大地上的时候,原本还算平静的野猪群惊恐不安地哼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这些猪全部掉头,夹着尾巴,往游乐场的大门口奔逃而去。
在阳光彻底消失的瞬间,从两旁墙壁的开裂处窜入了山林…
“走了?”何大夫望着那野猪残骸,“就……挺突然的……”
“不对!”李朝九反复回忆着那些野猪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内的情况反复回忆品位。
而后他判断道:“这些猪不是走了!是逃了。从叫声判断,它们很害怕。”
李朝九这一句话,把何大夫也整害怕了。
虽然心里一直在嘀咕不要迷信。但他还是忍不住暗思: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殃妖…
但不管怎么说,眼前的问题暂时解决了。
野猪走后,李朝九和何大夫开始往摩天轮下爬。
李朝九虽然动作迟滞僵硬。但也还能自己移动。
但是在爬到距离地面大概两米的地方时,他还是突然停止了移动。
因为他发现在摩天轮的钢筋上,有一个小东西。圆圆的,白白的,感觉特别熟悉。
李朝九借着夕阳,随手拿来一看。惊讶的发现那竟然是止血的白药。
而且在白药瓶生产日期的位置,赫然间有刮花的痕迹。与先前李朝九在“游泳馆售票处”干出来的刮痕一模一样。
“…”这就很邪乎了。
刚才在野猪进食同类和围攻他们的时候,李朝九和何大夫都很紧张。
大伙高度关注着摩天轮下发生的一切。如果有什么生物或者人把药品放在这的时候,他不可能不知道。
在两个人爬上摩天轮之前就有?
可这又落入了另一种恐慌。
什么东西能比两个大男人还快,而且未卜先知,反反复复针对他们。
真仿佛,这里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配这一切。
李朝九知道。那东西是殃妖。
但殃妖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从没有真正见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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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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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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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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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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