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火光。
看样子,正是郡府所在的位置。
这是什么情况?
刘据和身后的七百名骑兵看到这番情景后面面相觑。
几天前还阵势浩大,自立为滇王的王融,放了一把火跑了?
总不可能是他提前预知自己要偷袭滇池县,特意演上这么一出戏来请君入瓮吧?
刘据摇了摇头,很快便否决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将士掏出兵器,保持警惕,并撕下衣角,用溪水沾湿后蒙上口鼻,跟随他进入滇池县。
鬼知道里头在烧什么东西,还是做点措施小心为妙。
一行人攥紧了缰绳,口中衔枚,悄悄朝滇池县行进。
只见城门大开,无人防守。
刘据警惕地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动静,便下令众人进城。
他们骑着马沿主道小心翼翼地行走着,随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队伍后面还有几个张弓搭箭的骑手,只要有异常人物出现,当场格杀!
可这一路上都没见着人。
与数月之前不同,此时的滇池县变成了一座空城。
布匹、碗筷、甚至连小孩子玩的波浪鼓都被随意丢弃在大街上,昔日街道上的一个个摊位此刻早已散架,东倒西歪。
时不时还有风吹过,卷起一片片落叶,给这座城染上了悲凉与空怆的气氛。
百姓们早已不知去向。
刘据见四周没有尸体,也没有血迹,推测他们只是从这里逃了出去。
可是,为什么要突然逃走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咳!咳!咳!”此时,一股浓烟飘了过来,透过湿布钻进了刘据的鼻孔,让他顿觉呼吸不畅,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同时他浑身上下又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身边的几个骑兵也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别往前走了!立即撤向附近的村落!”刘据当即反应过来。
此地不宜久留,他准备先带七百骑兵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去附近探探消息。
计划赶不上变化,眼下的这个滇池县诡异得很。
尤其是刚才那股味道,闻着更是让人身体不适。
难不成这滇人如此先进,早在两千年前便使用上了生化武器?
刘据看到数月前还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滇池县变成了一座鬼城,心中存疑。
算了,还是先撤退吧。
眼下正值夏季,我国的西南地区流行吹西南风……刘据在心里重温着那些地理常识。
经过一番思索后,他决定率领众人朝西南方向的一个小村落撤去。
七百骑兵调转方向,纵马疾行。
没过多久,一片田野便映入了刘据的眼帘,只是和以往不同,这个时候种地的庄稼人明显少了,在地里头的更多是些老弱妇孺。
这里离滇池县那么近,当地的壮丁应该都被抓去充军了吧。
刘据叹了口气,命身后的将士放慢脚步,别闹出太大动静。
这时,一张麻纸被风吹起,直直扑到了刘据脸上。
他随手一扯,拿到眼前一看。
由于近几日没有下雨,虽然经过风吹日晒,但是纸上的字迹稍加辨认还是能看清的。
待他读完上面的内容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其实就是数日前王融派人在附近地区发的通告,上面宣扬了滇王尝羌如何如何的软弱无能,而自己将在俞元县某位祭司的扶持下成为新的滇王,脱离汉朝的压迫,重塑新的秩序。
一看到这,刘据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气是因为正如尝羌所猜测的那样,这个王融果然和当地祭司有勾结。
笑是因为王融这人身为汉人,又当着汉朝的官,却说着这些胡话。
果然是疯了。
“殿下,我们在附近也发现了类似的东西。”一名骑兵上前禀告道,并递上一叠泛黄的麻纸。
刘据快速的逐页扫过,都是一样的内容。
“这便是滇相王融与当地祭司勾结叛乱的铁证。”他举起这叠纸说道,随后又将它们收入怀中。
这时,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个身影鬼鬼祟祟的,似乎在观察着他们。
“什么人?!”一旁的将士连忙冲过去将来人制服,并带到了刘据面前。
原来是个农妇。
只见她的脸上挂着惊恐的表情,头上还沾着几粒草屑,指甲缝里还嵌着些泥。
还不停用手比划着什么,嘴里说着刘据听不懂的话。
“她在说什么?”刘据侧过身朝身后的将士问道,举起马鞭指向农妇。
队伍中倒是有懂得滇地语言的人。
“殿下,她说她的男人前几日被抓走充军了,见我们也骑着马带着武器,还以为是她男人回来了,但又不敢轻易靠近,因此伏在草丛中辨认着人。”一名骑兵说道。
刘据闻言,心下了然。
“告诉她,我们既不是来抓人的,也不是来还人的,我们是来救人的。”他看向农妇,只见对方眼中充满了恐惧。
“她的男人想必是被王融的叛军抓走了,而孤就是来平定叛乱,还滇地一片安宁的。”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这个农妇的丈夫此刻应该在博南山,与自己手下的将士们对战。
他可能还活着,也可能死在了包围圈里。
刘据一想到这,心里百感交集。
他看到手下和农妇用滇语交流了一会,后者随即便向自己磕了几个响头。琇書蛧
“别磕了别磕了——”刘据连忙让人把她扶起,“不如问问她,这滇池县里的人都去哪了。”
那名骑兵转向农妇,向她转述了刘据的意思。
农妇听到这话后,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随后便激动地比划了起来,嗓门都高了八调。
刘据听到她在那叽里呱啦,不由得感到头大。
“殿下,她说昨晚滇池县里的库房起火,城里的百姓都朝东边逃去了,有一小部分人在这村里有亲友,就跑过来投奔了。”
“那城里的官吏、士卒都去了哪?”
骑兵又对着农妇盘问起来。
“她说她不知道,前几天城里的将军还来村里征粮拿人呢,今天就毫无消息了。”
“可知滇池县库房为何起火?”
“这……恐怕得要问那些逃难过来的人了。”
刘据眼前一亮,他差点就忘了这茬。
“快前去引路,带孤去见见他们!”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滇池县这几日发生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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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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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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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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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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