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军爬上屋顶,拿着工具叮叮当当把瓦片重新修葺过后,李二伯他们也赶着牛从地里回来了。
“小军啊,走,上李二伯家去吃饭去!”
雷霆军道:“李二伯,饭我就不吃了。我今天是来红河乡办点事,顺道回来看看,晚上还要回去呢。”
“哎呀就吃个饭,粗茶淡饭,一刻钟的功夫,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家里你李婆婆都做好了,回去就吃现成的。”
李二伯和二婶他们,围着雷霆军停在坝子上的车,满脸新奇地问道:“小军啊,这车你自己买的啊?”
“是啊,小军现在可出息了呢,连车都买上了!”
“这一辆车,可得值不少钱吧?”
雷霆军道:“就是二手的,别人开过准备淘汰的,不值几个钱。”
“二手的咋地啦,俺们买一头人家家里用过的牛,还不是照样要三百块钱呢。”李二伯竖起大拇指:“买得起那你是自己的本事!”
“走走走,回家吃饭去。”
村民朴实的热情,让雷霆军不好拒绝。
他被李二伯拉着,上他们家吃了饭。
临走时,雷霆军把买来的糖果和米面,一样留了一袋在李二伯家。
又去周围邻居一一拜访,东西送完后,才告别村民,开上车走了。
离开下河村的路上,雷霆军看着山里坑洼不平的泥路,心想,什么时候把水泥路修到老家来就好了。
这样,村里的村民,也能更方便去外面。
***
晚上六点钟,阿强又提了一壶鸡汤去医院看谢老三。
谢老三倒是恢复得快,对车祸一事完全没怪罪任何人,自己乐呵呵的吃好喝好,只想赶紧养好了腿伤开始复工。
经过了这件事,他也知晓,喝酒对他们跑车的人,影响的多大了。
以后是再也不敢这么大意了。
别说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刚让他住院个把星期,他就叫苦连天了。
阿强告诉谢老三,经过这事后,雷哥又重新整顿了运输队的纪律,以后养好伤回去复工,必须得遵守。
谢老三连连点头应下,吃一堑长一智,再也不敢不老实了。
阿强看着谢老三吃好躺下休息,才出了医院,慢腾腾准备往回走。
雷哥今天去红河乡看砖厂里,估计得晚点才回来。
医院对面有一个广场,到了夜市,还挺热闹的,不少人出来摆夜摊。
阿强穿过那个夜市广场,本是随意逛逛,可突然见到前头有两个小流氓在调戏一个摆地摊的姑娘。
小流氓流里流气的,在那儿借着买东西找钱的动作,动手动脚的。
那个小姑娘倒算是胆子大点的,冷冷呵斥了几句。
没想到那两个小流氓还蹬鼻子上脸,把人家小摊给掀倒了。
阿强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揪住那俩小流氓的后领子:“干哈呀,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良家民女啊?”
“关你什么事!”小流氓色厉内茬地道。
阿强举起拳头,怒目威胁:“赶紧滚,再不滚吃我一拳头!”
要不是雷哥教育他们,能不动手之前,尽量不动动手。
这个拳头阿强可能早就挥下去了。
两个小流氓身体没有阿强健壮,感觉他身上肌肉硬邦邦的,恐怕不是个善茬,对视一眼,便夹着尾巴跑了。
摆摊的姑娘正蹲下身在捡东西,捡完了站起来,感激地对阿强道:“谢谢你啊!咦……是你?”
阿强疑惑反问:“你认识我?”
“你忘啦,上个月在平泉客车上,你还落了一条珍珠项链在我这儿!”那摆摊的姑娘笑着道。
阿强愣了愣,仔细看姑娘一眼,才恍然想起来。
他挠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我那天喝了点酒,晕忽忽的,我刚才没认出你来。”
阿强对面这姑娘,长得娇小清秀,白白净净的,穿一件小雏菊短衬衫,黑色的裤子,扎着两条黑色的小辫子,浑身上下有一股清秀质朴的气质,一双眼睛亮亮的。
怪不得刚才那两个小流氓要来调戏她。
阿强看着她,想到自己之前在客车上的举动,可能在她眼里也跟个流氓没两样,不由微微红了脸。
“没事,我还要谢谢你呢。”说着,姑娘从身后的包里掏出那条珍珠项链,递给阿强:“这个我一直带在身上,就是想找机会还给你。喏,现在你清醒了,拿回去吧。”
阿强低头看一眼,只不接:“我送都送出去的东西了,肯定不会要回来的。你就收着吧,我一个大男人,要这项链来也没什用。”
“……况且,我拿回去也没有送的人了。你若不要,我只好扔了。”
姑娘顿在那儿,左右为难。xǐυmь.℃òm
阿强又看她一眼,直接在她小摊旁边找个了台阶坐下来:“你是在平东市做生意的吗?”
“不是,我在这边读书,晚上出来摆摊,赚点生活费。”姑娘小声道。
“你每天都来摆摊吗?”
“也不是每天都来,一般周一到周五我才来。”
阿强看了一眼她小摊上的东西,比起罗春燕在纪小姐店里卖的那些东西,看着简陋许多。
可是她却自己一个人天天拎着编制口袋自己跑到夜市来摆摊,还遇到小流氓调戏,小姑娘家挺不容易的。
看样子,恐怕也是第一回了。
阿强就道:“你学校离这边远吗?我看晚上不太安全,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这阵没事。”
姑娘不太好意思:“那太麻烦你了。”
阿强憨厚一笑:“没事儿,反正我这么早回去也是睡大觉。走,我帮你收拾,送你回去。”
阿强三下五除二将小摊上的东西装进编制口袋,往肩头上一扛,就和姑娘往回走。
“晚上小流氓多,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以后别摆太晚了,到了六七点,你就回去吧。”阿强道。
姑娘悄悄看他一眼,见他扛着自己编制口袋大步走着,肩膀宽厚,手臂健壮,收回视线默默点点头。
点完头发现他看不见,又轻轻应了一声:“哦。”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阿强回头笑了笑,“我叫陈端强,我朋友都叫我阿强,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姑娘抿唇笑了下:“哦,我叫祝双雁。”
阿强发现,她笑起来脸颊边上竟然还藏着一颗小酒窝,真好看,不由又多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平泉县上的人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嗯,我家就在平泉县西街老区。”姑娘说。
“这么巧,我家在东街,老陈家废品站。”阿强憨傻一笑,“我们俩离得也不远啊!”
姑娘忍笑瞅他一眼:“东街和西街,在县城的最两端呢。”
“但在这么大的平东市我们都能再遇见,这就是缘分!”阿强看着她,咧嘴笑。
姑娘的学校就离医院不远,两人边走边聊,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
阿强把人送到学校门口,放下编织袋。
姑娘说:“我到了,麻烦你送我回来,谢谢了。”
阿强挠挠头,“不麻烦,那个……你明天还会去摆摊吗?我有个朋友在住院,这几天我都会来医院看他。”
姑娘低着头,小弧度点头:“嗯,还去的。”
阿强嘴角又咧了起来,“那我明天还来广场那找你,等你摆完摊,我送你回来。晚上你一个人不安全。”
姑娘抿唇笑了下,拎着袋子转身:“你回去吧,我回学校去了。”
“那明天见!”阿强挥了挥手,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
等到姑娘的身影消失在校门口,阿强才咧着嘴角又傻笑一阵,踮着步伐,哼着歌儿往回走。
心情莫名其妙就美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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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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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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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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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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