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再来市场,纪挽眉的心态就比较悠闲了。
她着重挑选的,都是一些关于女性实用的东西。
昨天,她进的大多数货物,都是一些时髦打扮类的。
就比如那卷发棒,很多在厂里做工从女性,她们每天晚上下班后,就要忙着回家洗衣做饭照顾孩子,根本腾不出那个时间去打扮自己。
那么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更方便使用的动,既能节省她们的时间,又能起到一定的打扮作用。
压发圈,就成了纪挽眉看上的代替品。
来到一家专门批发压发圈的档口,纪挽眉看见立马琳琅满目的头饰。
有各种图案和形状的,带波点的,印花的,还有垂着一条小丝巾的,不用烫头发,就将这压发圈往头顶一戴,就比光绑个马尾要好看时髦得多。
而且这东西进货价便宜,一个才五分钱,十个五毛钱,一百个也才五块钱。
按照这两天逛批发市场下来找到的看家规律,拿的货数量越多,还可以和档口老板压低价。
纪挽眉觉得这个东西物美价廉,进它个两三百个回去,放着慢慢卖也没问题。
最后和那老板讲了价格,纪挽眉要三百个货,最后成交价十四块五毛钱。
虽然只砍下来,五毛钱,但在批发市场里五毛钱,已经能进到十个货品了。
罗春燕在纪挽眉开订货单之前,就事先跟她说好了,她自己要留三个。
她一个,二妹一个,也给她妈带一个。
等纪挽眉把订货单开好后,罗春燕就第一时间把那三个压发圈的钱补给了纪挽眉。
既然这都是她们俩昨天晚上就说好的,纪挽眉也就没推辞,把那一毛五分钱收下了。
她知道,要是自己不收,罗春燕心里也会别扭。
纪挽眉她们进货的时候,雷霆军就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十来步远。
他对那些女人家的东西不懂,不好进店去,也相信以纪挽眉的眼光不会选错什么货,就在外面默默跟着。
等看到纪挽眉手里提了东西出来,他才迎上去,默默接过来,帮她提着。
纪挽眉把东西顺手递给他时,竟也有一种下意识的自然感。
这种画面,让路过的旁人看来,都无不以为他们是在处对象的男女朋友。
兴许是因为有了雷霆军在一旁跟着她们,倒叫一些原本还打算宰一宰价格的老板有点心虚。
尤其是当雷霆军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看过来时,莫名就让人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给纪挽眉她们算了批发价,一分没敢乱喊。
路过一些袜子店,纪挽眉看到档口有批发丝袜的。
这种完全女性的东西,作为一个打算专门开女性商品店的纪挽眉而言,是肯定要进的货。
只是像袜子、丝巾、围巾、手套,这类的纺织品,她爸爸的日化厂里,也有专门的生产线。
就用不着专门在这里来进货了。
只不过,纪挽眉动了个心思,还是上去问了问批发价。
得知这些东西的批发价后,纪挽眉记在了心里。
到时候回去,她倒是要找个机会,去问问出货销售部门的厂员工,看看他们那边的出货价究竟跟这边的价差有多大。
也就可以算出,杨副厂长究竟在这里面捞了多少油水。
逛完了这些类目商品后,纪挽眉见还有时间便带着一行人去了首饰区域。
要知道,这个时候,普通老百姓要想买首饰,很少有渠道的。
顶多就是,一辈子结婚的时候,父母辈把传下来的玉镯,或是金银戒指之类的传下来,就能戴一辈子。
父母祖辈戴了,传到自己这儿,将来还得传给儿女孙辈。
这种当做传家宝的东西,平时都是轻易不敢拿出来戴的。
生怕洗个衣裳,或是做个饭,就磕了碰了,或是给弄丢了。
但要是能有那种款式好看,又洋气时髦,还不贵的,可以用来平时装饰一下,搭配一下稍微正式一点的场合用,那肯定会有人愿意买。
纪挽眉进去首饰档口逛了一圈,罗春燕也眼睛一亮,连忙走了进去。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亮晶晶的首饰和珠宝。
雷霆军原本站在外面,看见纪挽眉走进了首饰档口后,眸光微微一动。
这家首饰档口的种类很多,有手链,项链,戒指,耳环等等。
只不过,这些东西也很能麻痹到人的眼睛,一些铜镀金或是铜镀银,遇上那些不懂的外行人,就会被狠狠宰一笔。
就算老板骗你,说这些东西就是金和银,你分辨不出来,自己上了当也怪不得别人。
这条产业的水就是这么深。
而纪婉眉一走进去,就看着一排柜台,笑盈盈对老板道:“老板,你这些铜镀金的首饰怎么批的啊?”
老板微微挑眉,心里立马明白,这是来了一位懂行的。
再一打量,见这位年轻姑娘穿着时髦洋气,谈吐气质不凡,定然是见过市面的,家里应当也不会缺少真金白金,自然分辨得出真货和假货。
老板便道:“看小姐要什么款式,咱们这个不按克数来算。按件数算。”
行,听着老板这么一说,纪挽眉也知道,他没有骗自己。
对于这种东西,纪挽眉想多听听不同的意见,就转身问罗春燕:“春燕,你觉得,这些东西,咱们平泉县的人,哪一样会更受欢迎?”
罗春燕毫不犹豫地指着项链和戒指,道:“当然是这两样了。”
“本来这两样东西。咱们镇上不比这里的大城市,很多人还很保守,不太敢往耳朵上戴耳坠,再说了,平时干活也不方便。”
“但是项链就不一样了,戴在脖子上并不妨碍事,夏天了不管是穿一件衬衫还是短袖,脖子上别人都能看见。”
“还有这戒指,平时上个街,买个菜,跟人打个招呼,低调的戴在手上,别人也能看见,还不会专门跑来为是真是假。”ωωω.χΙυΜЬ.Cǒm
纪挽眉听了一笑:“你倒是把咱们镇上的妇女们的心态分析得一清二楚。”
罗春燕引以为傲地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我罗春燕是谁,在平泉县土生土长十九年。那些妇女啥想法,我还不清楚?”
说白了,都跟罗春燕她那个虚荣市井的老妈差不多的心态。
她怎能不了解呢。
在平泉县上,就很少有纪挽眉这样,从小没吃过苦,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娇花。
纪挽眉便选了几个样式高雅大方的项链和戒指,对那老板道:“这几个款,每件给我定五件。”
虽然那些首饰是铜镀金,但也要比其他的货物要贵出一大截。
一条铜镀金的项链,也要差不多一块五的进价。
戒指也要一块二毛五。
这些东西,纪挽眉没指望它能跑量赚钱,基本就是用来提高店铺的质感和档次的。
让她们的店,与其他的店区别开来。
罗春燕在旁边看得十分心动,但一听那个价格,就迟疑了。
虽说戴在身上,别人看了也并不知道真假,可她现在一没结婚,二没正式开始工作,戴这些首饰不太妥当。
她给自己买了,回去被她妈看到了,又要骂她,说不定还得给她没收了。
罗春燕想了想,便作罢,算了,这种东西太招眼了,还是不要了。
等自己以后真正赚钱了,买一套真的戴吧。
而另一边的雷霆军站在首饰店店外静静看了会儿,听着纪挽眉和那老板的对话,黑眸若所有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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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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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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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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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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