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人舞剑一人弹琴,一黑一红两个极端的颜色却很和谐,让人生出一种不忍打扰的感觉。
冬日里雪地上的姑娘犹如一朵绽开的红梅,让人忍不住把目光追随在她的身上。
安清玗一边弹琴一边想着,此时的她可不就是一朵只为自己绽开的红梅吗?
若说之前那次舞剑出人意料的话,那么此时的她就是落入凡尘的仙子,美丽又灵动,让人难以忘怀。
一曲终了,沈轻言也有种畅快淋漓之感,她收了青缘剑走回屋子。
安清玗拿了帕子给她擦汗,“就这么跑出去,要是感染风寒了怎么办?”
沈轻言拿过他手里的帕子,“哪有那么娇弱!”
安清玗又给她倒了杯热茶,“喝点水!”
擦完了汗沈轻言才发现自己手里的帕子是他的,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每次都用他的。
“上次的帕子都还没还你,这次又用了你的,我下次一起还你吧!”
安清玗笑道:“行!”
沈轻言这才接过他递来的水,安清玗则去把琴收好递给孙伯。
孙伯抱着琴不愿意离开,安清玗示意他之后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孙伯离开后,安清玗笑着对她道:“刚刚的剑舞得很美,很好看。
比起上一次宫宴舞剑,这一次更美,就像个落入凡尘的仙子一样,让我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沈轻言没来由地羞红了脸。
也不好意思看安清玗,“哪有……哪有那么夸张!”
安清玗移动两步,拉近了和她的距离,“没有夸张,我说的是我的真实感受,你很适合这一身,很美,很好看!”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沈轻言忍不住往后退了退,“是……是吗?我一直觉得红色有些……有些张扬了!”
安清玗笑着继续移动,“没有张扬,它衬得你的肤色雪白,让你看上去如傲雪的红梅般耀眼!”
两人一个后退一个前进,最后沈轻言的后背抵在了门上,安清玗看着她将她困在自己与门板的中间。
“轻轻,沈家的事你没有做错,换作是我,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琇書蛧
这件事就算你没有发现,早晚也会有人发现的,所以这不怪你。
你也没必要为了这事天天去铺子里,用这些事来麻痹自己!”
沈轻言双手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袖子,“我本来也没认为自己错了!就是有些烦躁而已!”
安清玗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有什么好烦躁的?嗯?这件事也就是你提早发现了,不然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那些人要是再烦你,你就拿出你县主的气势,好好震慑震慑她们!”
沈轻言闻言笑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自己是县主了!不过你这主意很不错呢!”
安清玗见她总算笑得明媚了,眉宇间的烦躁之意总算烟消云散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就她这些天的状态,自己都担心她累坏了身体!
“这怎么能忘呢!你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了!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端端县主的架子的!”
“我是真的忘了,那些赏赐我都没有放在府里,而是放在了别的地方,就真的没想起这一茬来!”
仰头就见他垂头看着自己,沈轻言脑袋后仰想拉开些距离。
这样近得连他的呼吸和心跳都能感受到的距离让她有些不自在,却忘了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
安清玗察觉到她的动作,快速将自己的手护在她脑后,身子也微微前倾,两人离得更近了。
安清玗也没有站直,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廓边缘,“小心些!”
沈轻言感觉他温热的呼吸让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一股电流从她的耳朵直直往心底去。
这让她不自觉地想起之前的点点滴滴,安清玗见她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呢?”
“想……没什么!”险些脱口而出的话语终是被她强行改变了。
安清玗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目光灼灼地扫过她粉嫩的唇,放在她脑后的手抽出来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一直回避的目光和自己对视。
“轻轻!你对我也不是没有感觉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和我假扮夫妻。
既然如此,为何总是逃避我呢?如今云家封侯,有不少人家都在打你的主意,万一沈大人答应了,你让我怎么办?”
沈轻言只觉得他的手指带着某种魔力,让自己的下巴隐隐发烫。
“我……我就是有点害怕!”
安清玗有些不明所以,“你怕什么?”
“害怕自己重蹈我娘的覆辙,届时,我做不到像娘亲那样忍气吞声。
而且,我也不想和别的女人去争抢一个男人,因为那样很累。
再说了,你心里不是装着一个多年前陪你一起哭的小姑娘嘛!”
自从那次提起这事之后,沈轻言就开始有意识地避开安清玗。
虽然很难受,但她还是避开了,哪怕现在说起来,她也依旧有些难受。
安清玗挑眉,“这就是你一直避开我的原因?”
沈轻言看着他认真地点头。
安清玗笑了,沈轻言都能感受到他的愉悦,很好笑吗?
“看样子你是真不记得了,当年陪我哭还安慰我的小姑娘就是你自己啊!我上次那么说就是为了试探你能不能记起来!”
原本只是试探一下,早知道会变成这样,还不如当时直接说了呢!
安清玗这才把事情仔仔细细地和她说一遍,沈轻言这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你就是当年那个躲起来哭的小……哥哥?”
安清玗笑着点点头,沈轻言也笑了,“这世界可真小!”
安清玗站直了身体,伸手搂着她,垂头对她道:“我觉得这个世界刚刚好!我长大后喜欢上的姑娘刚刚好就是我小时候惦记着的小丫头!
遇上你的时机也刚刚好,正好是我自己能做主的时候!
至于你的担心,我保证那都不会出现,这一生,我只娶你一人。
我不会让你面对后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如果到时候我没有做到,你是拿刀杀了我,还是拿针废了我我都没有意见。
我也不会让你重蹈了沈夫人的覆辙,我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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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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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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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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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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