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是我的亲笔信,贾馥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但这些事都是我和父亲一起谋划的。
我家兄长并不知情,他也没有参与进来。
是我看不过褚黎不仅是坔山书院的山长,他在读书人中的威望地位也越来越高。
我们王家本是书香门第,一直以来都是受读书人推崇的。
他褚黎一个不得名师指教又没多大背景的人凭什么替代我往家在读书人中的地位。
所以我做下了这些事,除了褚家,王家的地位就无人可及了!”
这时,殿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你王家自己不好好做学问,子孙品行也不好,褚黎他一届只知教书做学问的教书先生可没想过替代你王家的地位。
王家能走带今天,不过是你们自己从根子上腐烂了的缘故。
是,以前王家是威望不错,可是你们后来不用心做学问也不用心教育后代,一心只想爬得更高。
褚黎一届读书人,就像你说的,他背景也不如王家,他就一心只想做好学问为咱们东离国培养更多人才而已。
就这样,还是碍了你们王家的眼,还连累了不少学问极为出色的先生们。
要不是你们的私心,咱们东离国的坔山书院会变成今天这样吗?好好的学院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的不说,还毁了不少好苗子。”
来人正是计舒,本来他之前就请示过皇帝,想要见证褚家一案的真相的。
奈何来得晚了一点,刚到大殿门外就听到了那一番让人生气的言论,气得忍不住出言了。
计舒在宋翊桁的搀扶下缓缓进殿,皇帝慌忙让两人免礼。
奈何计舒说礼不可废,皇帝只得作罢,带两人行了最高跪拜礼后就让人给计舒看座。
宋翊桁站在计舒身后,王珩远见到来人是如今威望极高的计舒。
这人当年和褚黎齐名,但两人不合是众所周知的事。
“你不是和褚黎不合吗?你为什么要给他说话?当年他不是一直都压你一头的吗?”
计舒:“谁告诉你说我们不合的?我们并没有不合,每次和他切磋,我都觉得酣畅淋漓。
同时也会从他那里学到不少东西,同样的,他也会有不少收获。
所以我们相见恨晚,惺惺相惜,是很好的朋友。
说我们不合,那不过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我们每次切磋,都互有收获。琇書蛧
所以我们的关系很好,只是世人都不知道而已。”
和王珩远狰狞的面孔相比,纪先生平和又怀念的面容更显格局。
王珩远最终不再说话,他理解不了,为什么在世人眼里不合的两人关系会这么好。
尹铄:“王珩远,你可认罪?”
王珩远不再挣扎,点头认罪,画押后他像是被抽空来精气神一样瘫坐在地上。
刑部尚书:“经此一案,王珩远、贾馥两人系陷害褚家之罪人,这是口供,还请陛下过目。”
余公公接过呈到案前,皇帝看后道:“褚家女婿宋翊桁敲登闻鼓重申褚家一案至此案结,褚家一门及当时被连累的人皆无罪。
当年此案负责官员一律追责,王珩远为主谋,判终身流放,后代不得参与科考。
贾馥,系褚家一案之从犯,判流放十年,念其认罪积极,祸不及妻儿老母。
明州知府路远之,监视贾馥多年,革职查办。”
贾馥总算放心了,这其实是宋翊桁求情的结果,也是当初他和贾馥交易的。
计舒:“陛下,当年褚家蒙冤,褚氏一门尽数流放,如今褚氏清白,真凶伏案。
然褚家所剩无几,褚黎的亲子已逝,亲女失踪,恳请陛下下昭,昭告天下褚家清白,以慰褚氏一族。”
这话得到了相信褚家清白的官员的附议,同时还有一众江南官员的附议。
有这么多人附议皇帝陛下自然没想到,当年褚家案结后的两年内都是在争储,所以褚家一案当年就没来得及好好审理。
江南来的那一派官员自然是计舒这些年来教出来的学子,最早入朝的已经有十八年了。
其余的则是当年褚黎教出来的人,只是当年他们还不够格提议审理褚家案。
如今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本来也在暗中追查,只是他们不如宋翊桁查得细致。
当然了,这也不是说他们能力不行,而是他们本来就在王家的防范名单内。
加上他们又是朝中人,要忙很多事,所以不如宋翊桁这个一直躲在暗中的人查得仔细。
如今褚家案总算沉冤得雪,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昭告天下的好事。
皇帝沉吟了一下,干脆道:“准了,同时令各州府衙门张贴告示。”
计舒和宋翊桁一同下跪拜谢,褚家一案案结了,众臣也直呼“陛下英明!”
众臣以为这算是完了,谁料竟然还有别的要审。
皇帝话音一转:“即如此,也将大理寺卿在刑部后的巷子里遇刺一案也审理了吧!”
此话一出,犹如一记惊雷投入朝堂,炸得众臣瞬间议论纷纷。
“大理寺卿遇刺?这怎么可能呢!都没听说啊!”
“大理寺卿遇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理寺卿在刑部后面的巷子里遇刺,那是不是说和褚家案有关?”
……
皇帝陛下打断底下的议论,“大理寺卿,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尹铄:“是!当时臣在刑部查褚家一案相关的卷宗,下值时,怀里还带着那些书信。
走到后面的巷子里时,被一群黑衣死士围攻,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些书信。
若不是我师父收到信号赶来,臣可能不仅保不住那些书信,就连自己的小命也没有了!
不过好在抓住了其中一个活口,臣与刑部尚书等一起审理了他。”
刑部尚书也禀道:“当时羽林卫赶到时,那个死士被宋家三爷用银针锁住了穴位动弹不得。
将人带回刑部大牢后,还是宋三爷去拔的针。
审过之后,那人承认,他是死士,是王家养在城外庄子的死士。”
皇帝冷着脸道:“去将王珩俞等人给我带出来吧!”
说完后又和余公公耳语几句,余公公听后就领命离开议政殿。
等在外面的羽林卫得令后,就去偏殿将王珩俞父子带进殿了。
王珩俞进殿后见自家弟弟瘫坐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贾馥。
虽然他没有认出贾馥,但也猜出了他是何人,毕竟派出去的死士都是他授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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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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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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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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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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