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红梅转头,放缓了语气,对林小苒道:“你把药端回屋里喝。”
免得沈唳回来喝的时候,让其他人看到了。
“好。”
正好她也不想在外面。
没多久,沈唳就回来了。
他脱下厚实的军大衣外套。
也闻到了一股子药味儿。
“熬药喝了?”
“嗯。”
“那个什么亲戚,走了?”
“走了。”www.xiumb.com
“那……”
沈唳一把抱住自家媳妇儿。
心头火热的问:“那咱们今晚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
林小苒义正严辞。
“为什么?”
“玉兰姐说喝药期间得注意下,所以不行。”
“玉兰姐?”
说完,沈唳想起来这号人来了:“钱家嫂子?”
“对。”
“你什么时候和她有交情了?”
“今天下午刚刚认识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舒玉兰那么说,但刚好给了她一个理由,缓冲一下这个事儿。
钱家嫂子是过来人。
以前也闻到过她家熬药。
沈唳以为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那个什么老中医居然什么都不说清楚。
为了林小苒的身体着想,沈唳没办法,只能辛苦的再忍忍了。
“这个药,要喝多久?”
“三五天吧?”
林小苒猜测道。
嗯,时间还不算太长。
晚上吃饭的时候,董红梅也忍不住的问了一嘴:“那个药,喝了真的有用吗?”
“才刚喝,应该还看不出来什么效果。”
至少她喝了,除了觉得苦,没什么其他感觉。
而且中医本来就见效慢,估计还是得慢慢调养了。
董红梅点了点头。
是她太操之过急了。
晚上,等家里人都睡着了。
董红梅又来到了那隔间厕所。
一开口,就是呜咽的哭声。
“呜呜呜……”
“以后要是我儿子生不出来孩子……儿媳妇一直怀不上,院子里那些喜欢乱嚼舌根的人,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他们家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还怎么做人啊……”
“呜呜呜……”
一想到这个,董红梅哭的比以往都伤心难过一些。
想收敛,又压抑不住,哭声几乎蔓延在整个东厢房一片。
夜晚的寒风同样呜呜的吹,配合着董红梅的哭声,那叫一个此起彼伏。
“妈,是谁在哭啊?”
小西揉着眼睛坐起来。
“哪有人在哭?”
还在绣花的周桂兰抬头。
她别的不会,这个手艺还是跟她老娘学了点,这个弄好了,正好换点肉好过年。
“有啊,我都听到了!”
“对,听起来好像很难过。”
小东也爬起来证明弟弟的话。
周桂兰放下布料一听,好像还真是?听起来,还怪瘆人的!
她也不绣花了,搂着两个孩子:“睡觉,赶紧睡觉。”
同样,挨的比较近的张婶子家。
“你大半夜的又在嚎什么?不就是先前在娘家受了点气,你想回去就回去,不回去就算了,至于在家嚎成这样吗?”
“你大晚上的在胡说啥?”
不想听男人打呼,在隔壁屋睡,被吵醒的赵婶子从床上爬起来:“谁嚎了?再说了,我娘家又咋了?我……”
“刚刚不是你在哭?”
“我啥时候哭了?”
她不是睡的好好的?
顶多睡前想了下两个下乡的孩子,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咋样了。
“那是谁在哭?”
把他都吵醒了!
“可能是哪家小媳妇儿吧?”
“不是,你听,这可不像小媳妇儿的声音……”
呜呜呜……
哭声伴随着夜晚的寒风,听起来格外的凄惨瘆人,不知道哭的人受了多大的委屈。
“要不我出去看看,别出啥事儿……”
“看啥啊看!”
张婶子一把拉住自家老实男人。
想到之前院里传过的闹鬼,脸上一白:“外面这么冷,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外面哭?不该看的咱们别瞎看,赶紧睡觉!”
老张也意识到了不对,点了点头。
张婶子也不回去了,干脆跟自家男人挤一个被窝。
同样的情况。
不止这么一两家。
可能是吹大风的缘故。
这次似乎传播的格外的远一点。
白天,院里就热闹起来了。
“我就说闹鬼,你们还不信!”
“什么闹鬼?先前小沈他媳妇儿不都解释过了?”
“你们就是瞎传,之前还说小沈克妻呢,这不人家结婚了也好好的!”
“就是,你们就是胆子大,什么话都敢瞎传,这回……”
“不是,这回不一样,我们大家伙都听到了!”
“真的都听到了?”
“是啊!”
“昨晚我也听到了。”
“不瞒你们说,我家那口子昨晚也……”
张婶子向来不是说虚话的人,更何况是她男人听到了,更不像是假的了。
几个婶子立马往身边的人靠了靠,大家心照不宣的挤成了一堆。
“你们说,怎么办?”
“要不要请个什么大师来看看?”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大师,都被抓的差不多了,谁还敢搞这个!”
“这倒也是……”
别说请人了,就算请到了人,人也不敢来啊!
大家开始愁了,一想到这个事儿,只觉得后背都发凉。
“大白天的,都围在一块干啥呢?”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从房间里出来。
“王大爷你来的正好!”
“咋了?”
王大爷以前是这个院子的门房。
年少的时候,跟着主人家的少爷读过几年书。
后来时代变了,原主人都被拉下水了。
王大爷就此翻了身,还分到了一间不错的西厢房正屋,带着一家人住了进来。
这中间过程经历了多少,里面有多少故事,林小苒不清楚。
只知道,最大最好的西厢房,现在就王大爷家和钱家在住。
在院里,王大爷的风评不错,为人也比较庄重公道,就是董红梅说,有点老迂腐。
平时院里有个什么拿不准的事情,或者闹出了什么事儿,一般都请他出来主持公道。
这不,现在大婶们,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王大爷,咱们院里出事了!”
“出啥事儿了?”
几个大婶子对视了一眼,各自心里都有小盘算,不想自己说,都指望着别人开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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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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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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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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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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