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静悄悄,偶尔有几声梆子响提醒小心火烛。
有这么一伙人突然出现在街上,深更半夜骑马的骑马,乘马车的乘马车,手里还拎着家伙。个个精神抖擞似乎要干什么大事儿。
为首骑在马上的男人打了一个停的手势。
大伙人停下了。
“今晚只管祸害东西不伤人。伤人犯法,咱们可是守法的良民。
记住了,见什么祸害什么。”方逸带着一班人马停在了白家后门。
跟在旁边的狗腿子施德抬头看看方逸又看看眼前的墙,不确定的指指墙。
“爷,现在见到墙了。”
“你傻啊!不跟你说了见啥祸害啥吗?动手。”方逸用马鞭敲敲施德的头。
白家如今穷的只有前门有个老头看门,后门根本没人。不是白家安全意识淡薄,是小偷来了得哭着走,真没啥值钱的可偷。
现在最值钱的也就是这宅子了。
众狗腿子一拥而上开始拆墙。
这墙年久失修,有的青砖早就松动了,只要抽掉几块剩下的就好拆了。
几十号老爷们儿拆这样的墙费什么事儿?你一块他一块,几分钟就拆了一个大洞。
“爷,拆到什么程度?”施德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问道。
“当然都拆了,留着过年吗?麻溜的,时间紧张,拆完墙还要拆房子呢。”
众人“……”这是要片瓦不留啊!
不管了,主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方逸端坐在马上,左脚踩着马镫,右脚横盘在马上,手里的马鞭在掌心一敲一敲,那纨绔的模样很是欠揍。
墙拆完要拆房子了,从哪一间开始呢?头号狗腿子兼野小舅子施德又得了主子的令。
他家主子马鞭遥指一个院落,那是主院,白老夫人住的。
娘啊!他家爷太坏了,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这样对待老人?不过他好喜欢。有点儿期待是怎么回事儿?
此时白家的围墙没了,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原来的院墙虽然破,但到底是能保护一点儿隐私,可现在白家的几个院子就像裸奔一样,几个院子就暴露在人前。琇書蛧
“来,你们几个上房揭瓦,你们几个拆窗户,你们几个拆墙。”施德给这些人的活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好家伙,立刻就有人搬梯子往屋顶上爬。接着就有人拿着大锤朝窗户上轮。大伙像比赛一样在主子面前表现。
前边儿拆墙虽然有动静,但是人睡得太死没惊动的了,现在大锤一轮,‘咣’一家伙惊醒了好几个。
都以为自个儿在做梦听错了,结果又是接连几次‘咣咣咣’的巨响。
这几锤又敲醒了几个,接着就是一锤接一锤。白家的人慌乱的穿上衣服往外边儿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跑出来的人视野立刻开阔了,眼前的马路,对面的邻居,左右两边的邻居全都一览无余。
“这,这是做梦吧?”有人还以为做梦揉揉眼睛。
掐了一把自己,疼,是真的。
然后老夫人的院子里咣咣咣也传出了巨响,还有老夫人院子里传出来的尖叫声。
白家的人呼啦啦的朝老夫人院子方向跑去。
刚跑到老妇人院外,抬头一看,就见房顶上黑乎乎的站着几个人,正往下‘噼里啪啦’扔瓦片儿。
白家大爷和二爷‘扑通’就给跪下了,后面的白家人和下人也跟着跪了。
“众位英雄好汉手下留情啊!我们家就是穷人家,什么都没有啊!
众位爷不要伤人。不要伤人呐!”白家的人以为是土匪杀进城了。
土匪都是找一些富户,这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他家穷的叮当响,就只剩房子了。
可惜那些人就像没听见一样,还在继续拆。
房里的老夫人和两个女侍抱成一团吓得直哆嗦。
刚才老夫人睡得挺熟的,几锤子给她敲醒了,之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催灿的星空。
白老夫人“……”
虽然是夏天,但夏天的深夜也挺凉,老夫人被小凉风一吹哆嗦了一下。
房顶上的几个人还坏心眼儿的伸出脑袋来看看屋里的老太太,老太太吓的‘嗷’了一嗓子,赶快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
房顶上的人还嘀咕了一句“谁愿意看你个老帮菜呀?想的是不是有点儿多?”
很快,老夫人的院子也被拆的七七八八,房顶上的瓦全掀了就剩下一根根的木梁。
窗户和门也被敲坏了摘了下去,就剩几个洞。
以为这就完了吗?早呢,远远没有。
这些人开始拆墙,还有人进来把桌子椅子都给砸碎了。
他们爷说了见什么砸什么,但凡是财产都给祸害了。
就连厨房的锅碗瓢盆都给砸了。
白家的人是坏,但是他软的欺硬的怕,一个个都是怂包。
他们一直以为是土匪进来了,能把命保住就不错了财产那都是身外之物。
主人家都不上,下人就更不可能上了。不但不上,还乐的看热闹。
有的人竟然还坏心眼儿的想,现在白家一无所有,是不是下人就养不起了,该把他们遣散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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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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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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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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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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