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婷给了史月琴一个放心的眼神,姿态闲散地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自己的指甲,道:“我可是要嫁给高门大户做儿媳妇的,怎么可能看上他个乡巴老?!”
“不过是跟他玩玩而已!”
听女儿这样说,史月琴悬着的心才放下。
“你能这样想妈就放心了,妈还以为你也像周羽菲那个蠢货一样被那个华丰迷上了呢!”
“怎么可能!”
周羽婷轻蔑地笑笑:“你也知道我从小就跟周羽菲不对付,只要是她有的东西我必须有,我没有的东西她也不配拥有,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抢周羽菲的东西,看她痛苦我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她喜欢华丰,自己也要抢过来。
哪怕抢过来就立马丢掉,也不能让周羽菲美美满满的过日子,这种思想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根深蒂固,周羽菲不痛快她就很痛快。
“妈,我饿了,想吃水果罐头。”
尽管周羽菲进了医院,也许还命悬一线,可是周羽婷和史月琴心情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满脸欢喜,就差直接开香槟庆祝了。
“你等着,妈去给你拿。”
史月琴屁颠屁颠给女儿奉上一罐红毛丹罐头,母女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正欢就听大门口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一哆嗦,罐头差点塞进鼻孔里。
“谁啊,这么用力踹门……”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周师长铁青愤怒的脸,史月琴顿时就慌了,她放下罐头,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殷勤地笑着:“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脸上笑着,心却缩成一团。
生怕她们母女刚才说的那些话被周师长听到,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下一秒,脸上重重挨了一耳光。
“啪”得一声。
打得史月琴原地转了好几个圈,一屁股栽倒在地,捂着脸连哭都不敢哭。
周羽婷震惊了。
手里的罐头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她尖叫了一声,站起来就往史月琴身边冲,心疼地看着母亲肿得老高的脸,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爸,你怎么能打妈,还下这么重的手?!”
“打她都是轻的!”
想到羽菲的无妄之灾全都是拜这一对母女所赐,向来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周师长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滔天怒火,抬脚狠狠踹了史月琴一脚,怒斥:“黑心烂肺的东西!”
他是军人,力道自然不轻。
史月琴尖叫了一声,肋骨直接被踹断了。
她疼得脸色惨白,怕丈夫迁怒女儿,哭着一点点爬过去,拽着周师长的裤脚苦苦哀求:“老周,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育好女儿,你消消气,回头我好好教育羽婷。”
教育?
周师长差点气笑:“羽菲的孩子没有了,她在手术台上大出血差点切除子宫丢了命,你轻飘飘教育两个字就能抵消你们犯下的罪孽?”
那是个男孩。
好不容易在娘胎里长到七个月,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就失去了生命,小小的冰凉的身体被包裹着送到太平间处理。
就因为周羽婷的嫉妒之心,一条小生命就这样陨落。
心思如此歹毒,是该好好教育一番。
“周羽婷,我不打你,因为我怕脏了自己的手,你年纪不大,心思却歹毒,同父异母的姐姐你都能下得了毒手,你连畜生都不如!”
说着,周师长直接给公安局打了电话。
周羽婷就在那里呆呆地站着,目瞪口呆地听着父亲让公安局的人来抓她,还是以杀人犯的名义!
不行!
她怎么能背上杀人的名声!
“你凭什么让公安来抓我,周羽菲不是没死吗,她没死凭什么抓我去坐牢!”
一边说一边愤怒地摔了电话。
周师长反手就重重一耳光打在周羽婷脸上:“你还是个人吗,羽菲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费尽心机置她于死地!”
从小到大,周羽婷从来没有挨过打。
她委屈地捂着脸,愤怒得面部肌肉都在颤抖:“我就是见不得她好行了吧,从小到大你眼里只有周羽菲,明明我也是你的女儿,可你对我的爱又有几分?”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索性也不装了。
歇斯底里的一股脑将心里的不满发泄出来。
“爸,我叫你一声爸,可你拿我当女儿了吗?小时候我多渴望得到你的爱,可你呢,忙得好几天不回家,一回家眼里只有周羽菲,你带着她做游戏,而我只能眼巴巴在一旁看着!”
“对,我就是恨周羽菲!”
“如果没有她的存在,这个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会有疼爱我的爸爸妈妈,更不用跟别人分享爸爸的宠爱!”
周师长眼底一片森凉。xǐυmь.℃òm
望着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只觉得一阵陌生,都到这种地步她依旧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倒是将一切罪过都归于别人身上。
没有得到父亲的关爱就是她对亲人痛下杀手的理由?
荒谬!
无非是给自己的狠毒找借口罢了。
“羽婷,你和羽菲都是我的孩子,羽菲从小没了亲生母亲的疼爱,我承认,对她的关心是比你多一点,可你也是我的孩子,作为父亲我怎么可能不疼爱你?”
“你说我偏心,恨我对你关心太少,可你低下头看一看,你的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比同龄人好?”
“是你处处掐尖要强,心里住了恶魔!”
周师长一针见血,直接说出了周羽婷心底的邪恶想法,他对这个女儿失望至极,无奈地摆了摆手,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想再说。
“你母亲只会溺爱你,我也教育不了你,我将你交给国家,希望你能洗心革面重头做人。”
这是铁了心要大义灭亲了。
周羽婷一下子就慌了,她扑通一下跪下来,膝行几步挪到周师长跟前,恐惧地打着哆嗦,流着眼泪求饶。
“爸,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我还年轻,我不能进监狱!”
史月琴也不顾肋骨的疼,跟周羽婷一起哀求:“老周,羽婷是你亲生的女儿啊,你不能这样对她,孩子犯了错咱们做大人的可以教育,她要是被公安抓走,一辈子就毁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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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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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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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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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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