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瑶哈哈哈的笑起来,展开手里的寿衣,披在了瑟瑟发抖的人身上。
这一刻,余星宴似乎又闻到了那股刺鼻的香味,那股用以掩盖腐烂味道的香味。
望着被吓傻了的余星宴,莫瑶恶劣的又靠近了一些,故意贴在余星宴的耳边轻声说:“你问我要干什么?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余星宴,你杀了我姐姐,杀了我姐姐跟你的孩子,我们便用你的命,来换我姐姐的命,换小舟的命!
一条贱命换两个灵魂,这很划算,你说对吗?”
话音刚落,余星宴被寿衣覆盖住的身体竟然开始刺痛起来,像是被摁在油锅中烹炸一样。
“噗...噗...噗”
一些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小木屋中响起。
不知为何,余星宴身上那件寿宴染上一道道痕迹,变的湿乎乎的。
木屋的缝隙里吹进一股没来由的冷风,把纸灯笼内摇晃的烛火吹得东倒西歪。
明明暗暗的烛光跟不绝于耳的痛呼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忧愁。
“噗噗噗噗噗...”
似是有什么东西爆开了,响声竟越来越密集,伴随着余星宴的哀嚎挣扎,他在地上痛苦的翻滚扭动,寿衣被迫掀起一片衣角,他低头一看,只见衣服下的皮肤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他亲眼见证着自己的皮肤隆起一个个又黑又大的脓包,然后又在长到拇指那么大的时候,倏地一下爆开,皮肉翻飞,鲜血四溢......
“啊——杀了我,杀了我!”
余星宴的脖颈高高的昂起,发出痛苦的嘶吼,最后甚至对着莫瑶这个始作俑者哀求了起来。
“莫瑶,求你,求你杀我了....”
“我错了,我错了,你杀了我吧。”
旁边乱糟糟的祈求声,并没有得到莫瑶一个眼神,她那双异常凸起的眼球投注到棺材里的人,一惯冰凉的眼眸浮现出了一抹温和。
不同于外人面前的满腹算计,她原本的眼神竟是那么澄澈柔顺。
而棺材里的汤姚就似是获得了新生一般,腐烂僵硬的皮肤焕然一新,泛起了红润的光泽,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那一根根缝合的黑线,是唯一的不完美。
随着时间的推移,余星宴整个人都似是泡在了血水中一样苟延残喘,那件寿衣也因为皮肉粘腻风干的缘故,牢牢的吸附其上,拽都拽不掉。
莫瑶把绑缚住余星宴手脚的绳子解开,对那些伤口视而不见,粗鲁的把人翻过来摆好。
“杀了我,莫瑶,求你杀了我吧...”
莫瑶却垂眸用力拍了两下他那张布满汗渍也依旧人模狗样的脸,轻笑:“我为你争风吃醋、纠缠不休,我是如此的爱你,又怎么可能会让你死呢?”
余星宴:“......”
最毒妇人心!
——卧槽,这是在搞什么邪术吗?
——妈的,我宁愿相信这是剧本这是特效...
——余星宴死了吗?
——*祸害遗千年...
——我闺蜜也这么说来着,不知道她在那个‘我是你爹’的直播间看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很暴躁...
众人在外面沉默的等待着,远处隐隐有孤魂野鬼在游荡,半透明的身体微微倾泻,眼中满是探究。
人啊,别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改不掉吃瓜这个臭毛病。
这时,木制的房门咯吱一声被从里面拽开,莫瑶沉默的走了出来,微风吹过,把她鬓边的长卷发吹起,露出的那张面...面目可憎。
伴随着苏菲菲几人的尖叫声,莫采薇的眼中划过一抹心痛,上前拥住女儿的肩膀,把人带了回去。
蒋老板叹了一口气,也知道事已至此,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说什么都要把这个仪式进行下去。
当下狠了狠心,推了骆紫薇一把:“该你了。小伙子,进去后别害怕,用毛笔帮纸人点上眼睛,再用明火烧掉就可以出来了,其余的莫听莫看。”
骆紫薇咽了下口水,下意识看了乔郁一眼:“爸爸,把你用不完的胆子送我点好吗?”
乔郁挑了下眉,把手中的剧本卷成一个圈,在手心敲了两下:“那你送我点花不完的钱?”
骆紫薇:“......”
开玩笑是开玩笑,乔郁最后说道:“我陪你进去,这样可以吗?”
后一句话是对蒋老板说的。
蒋老板皱眉看着他,不知道这家伙又要搞什么。
乔郁却收起了不正经,轻声道:“放心,多余的我不做,我进去给傻儿子壮壮胆。他毛毛躁躁的...”
说着他停顿了一瞬,毫不留情的拉踩蠢儿子:“也许会坏事。”
蒋老板闻言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骆紫薇,竟真的犹豫了。
莫采薇却冲着蒋老板无声的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乔郁这边抢先一步上前推开了木屋的房门,把骆紫薇一把扯了进去。m.xiumb.com
“你忙你的。”
乔郁冲骆紫薇扬了扬下巴,然后观察起了那一排罗列整齐的纸人。
纸人有八具,有男有女,手中拿着弓弩枪棍、刀剑矛盾,一副时刻准备跟谁干上一架的模样。
乔郁收回视线看了一圈屋内的陈设,勉强找了个小台子坐在上面,然后翘起二郎腿一脸的大爷样。
这边有乔郁护体,骆紫薇镇定了不少,拿起一旁桌案上准备好的毛笔,沾上墨汁就开始给纸人画眼睛。
就是他画的有点丑,纸人的两只眼睛都不对称。
上等的纸扎工序尤为复杂,构架、糊制、扎制、着色,缺一不可。
这几具纸人一看就是流传下来的手艺人做的,就是上色这一步有点拉跨。
乔郁歪头望着那几具充满了喜感的纸人,嘴角抽搐着把随身的打火机丢给骆紫薇:“烧吧。”
骆紫薇点了点头,啪嗒一声打着火机,火苗沾到纸人的那一刻,瞬间蹿高了一米多,门外纸扎店真正的老板突然在外唱道:“西方火起,人间吵嚷,起!”
呼——
话音刚落,那一地纸灰被风卷走,一丝都没有留。
下一秒,纸扎店的老板在外叮嘱着:“一会儿如有意外,万望护住棺椁。”
“是!”
谁在说话??
整齐划一的回答从骆紫薇的身后响起,他的汗毛瞬间就竖了起来。
他顺着乔郁的视线转头,看向了身后。
只见那一排纸人又突兀的出现在了后方,本该朝下的脸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看向他们,以红色染料勾勒的嘴角拉至两侧,眼睛那两个圈不知为何变为了弯弯的笑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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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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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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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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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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