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的起身,然后走出了病房,出门就遇见了等候在外面的几位‘病友’。
骆紫薇住在他对面,倒是比他先出来的。
池尚趁着护士走进606,便曲肘怼了一下骆紫薇:“诶!护士长跟你说我们要去哪儿了没?”
奇怪的是,骆紫薇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陌生的就像是在看素不相识的人,很是冷漠。
“说话啊?”
骆紫薇却收回了视线,低着头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
池尚又看了一眼范坚强,见对方也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终于确认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大家到底怎么了?
随着护士长一间间病房的叫人,池尚发现大家都变得有些呆愣愣的。
仔细琢磨了一下,大概也猜到兴许是那杯黑药汁的缘故。
因为他没有喝。
想明白了疑惑之处,池尚便学着他们的样子,尽力表演出呆滞的模样。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他那演技是个什么尿性,趁着护士长不注意的情况下默默放慢脚步,在队尾摇摇晃晃的坠着。
走到614病房的时候,护士长礼节性的敲了敲门,在她要按下门把手的那一刻,门居然诡异的从里面打开了。
“做什么?”
护士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冷着脸道:“3楼谈话。”wWW.ΧìǔΜЬ.CǒΜ
不光如此,护士长还在小本子上标注了什么,声音虽低,但不妨碍商衍耳聪目明。
小本子上写着:614病人没有喝药,巡房护士工作疏漏,记1次。
“扣一天工资。”
商衍收回视线。
嗯,确认了,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走吧,跟我去3楼找心理医生谈话。”护士长命令道。
商衍看了护士长一眼:“不去。”
护士长见此,目光开始变的冰寒,隐隐透着恶意。
哗啦、银色的锁链沿着袖口缓缓滑落,护士长僵在原地了三秒,然后果断转身走人,一点留恋都没有。
期间,门被从里面打开的那一刻,池尚就好奇的偷瞄了一眼,随即视线瞬间定格在了开门的人身上。
那人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可能是刚洗过澡不久,发梢还带着些许水汽,水滴缓慢的划过发尾砸落在地面,几不可闻的滴答声更是放大了对方优越的外貌。
艳丽的像是一株沾了清晨露水的红色芍药。
他自认自己天下第一好看的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了。
现在的池尚都不用刻意表演,也很木楞。
“快走!”
护士长回头撵他走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真的,要是他演戏的时候能保持这个演技,估计奥斯卡都有了。
等池尚回过神的时候,他们已经跟着护士长进了电梯,614的那位并没有跟他们一起。
什么情况,难道那人不是主播?
可不是主播...护士长为什么会来喊他?
但若是主播的话对方为什么没有跟来?而且他进副本时并没有看到这个人。
池尚心里有些疑惑也有些憋闷,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嫉妒?
好吧,就是嫉妒,嫉妒对方比他好看,嫉妒到刚才脑子一片空白,连对方和护士长说了什么都没听到。
这边他跟着大部队来了3楼的心理咨询室,护士长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然后按房间号挨个叫他们进去。
出来一个人,下一个人才能进入。
骆紫薇出来后,护士长就把池尚推了进去。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心理医生一眼,不成想和对方看过来的视线正好撞了个正着。
他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很快,戴着黑框眼镜的心理医生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咦?来了一条漏网之鱼。”
池尚额头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一道极为清脆的响指声,随即思维就陷入了墨一样的黑暗中.....
**
那边卢珊珊付完款,作势要把手机揣回衣兜里。
乔郁瞥了一眼卢珊珊因为宽大的袖口下滑而露出的光洁手臂,轻轻嗯了一声:“没关系,钢琴曲的问题等你恢复了我们再讨论,身体要紧。”
“诶?这是什么?”卢珊珊的目光突然定格在柜台上的商品,好奇的问着他。
乔郁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笑了:“漱口水。你没见过?”
卢珊珊老实的摇了摇头:“没有。也可能是我忘记了。”
乔郁:“.....”
就算再记忆混乱,也不会不知道漱口水是啥玩意吧??
真是什么奇葩都有。
对方离开后,乔郁抬头继续看电视,财经新闻结束播放了一个充满了现代画风的白蛇传。
男主角很帅,女主角很美,但演技...应该是同一个整形医生主刀的。
还有一点,剧的名字叫白蛇传,可是...白蛇呢?
老婆饼里没老婆,夫妻肺片里面没夫妻,现在就连白蛇传里都没有白蛇了??
你可以与时俱进,但是你不能玉石俱焚吧?
这特么简直就是改编界的重灾区,经典翻拍中的泥石流。
看的乔郁是头皮发麻、如鲠在喉、如芒刺背,痛苦的他都想找出这个编剧去要精神损失费。
短视频平台都比这个拍的好,造吗!
同样这样想的不止乔郁一个,还有那位拄着龙头拐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蹭电视看的老鬼。
他甚至不知不觉走到了值班台,指着电视破口大骂:“这演的都是啥啊?这个剧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如意,在报复社会?”
乔郁看了一眼身后的钟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我不看这个,给我找个过去的老电影。”老鬼理所当然的命令着,身上竟有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气势。
乔郁意外的挑了挑眉,拿出遥控器扔给对方:“你自己换。”
老鬼气的抡起拐杖在地面用力的敲了一下:“你这没礼貌的臭小子!”
乔郁才不搭理这脾气不好的老头儿,从桌洞里掏出一本破旧杂志无聊的翻了翻。
那老鬼见乔郁没搭理他,站了一会儿可能是有些尴尬,遂不动声色的走过来,跟着乔郁一起看上了杂志。
乔郁:“......”
开了眼了,这老家伙比任烟还要傲娇。
他想着,手上习惯性的翻开了下一页,然后一道暴怒的吼声在耳边响起了。
“小畜生!”
不是,他这次没得罪这老头儿吧?干嘛又骂他!
乔郁看向眼前的老鬼,突然发现他好像骂的不是自己,而是...杂志?
准确来说,他是在骂杂志上的人。
乔郁好奇的看了一眼,远洋财团的继承人——唐盛宏。
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人家怎么得罪你了?”乔郁很好奇。
看看这恨得咬牙切齿,一副巴不得对方赶紧死掉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啊?
老鬼气得嘴唇都似是在颤抖,上前猛地抓住杂志的边缘,用力一扯,末了还上前踩了几脚那页杂志:“秀云!他们对秀云不好!!”
接着他似是突然神志失常了一样,抬头冲乔郁喊道:“不行,我要去把秀云接回来!”
喊完老鬼就拄着龙头拐杖健步如飞的跑没了踪影。
乔郁:??
秀云又是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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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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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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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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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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