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说亲果真在一步一步的进行。
等秋收之后,挑了个不忙的好日子,毛头便简单又热闹的将喜事办了。
恰好时间赶上了,李秋言也过去喝了喜酒。
李秋言亲至,不管是毛头,还是毛蛋,亦或是李阳兄妹几个,都高兴的不得了。
毛头更是谁都顾不上,礼成后便拉了新娘子一同过来首先给李秋言敬酒。
李秋言笑眯眯的,为眼前的新人送上了厚厚的红包,又勉励了几句。
毛头这才千恩万谢的带着新娘走了。
这新娘长相只能算普通,不过看说话行事倒也是个利落人。
家倒不在本村,而是附近村子里的。
新娘几辈子人都是土里刨食,因此并不觉得毛头当一个长工有什么丢脸的。
反而还觉得毛头在村里有个长久活计,人又踏实能干重情义,一家子都对毛头满意的不得了。
看毛头与新媳妇儿不小心对视一眼便浮起些可疑暗红的脸,便知毛头对新娘也是很满意的。
李家庄的人有与毛头亲近些过来喝喜酒的,也有不怎么亲近的过来凑热闹的。
在毛头的大喜日子,都是感慨连连。
想不到,先前衣着破烂瘦的麻杆似得毛头,这日子眼看也要过起来了。
不过倒也没什么人酸的,感慨之下,都是真心实意的为毛头高兴。
还有人看着毛头这边成亲的排场不小,各色都是俱全。
再看看毛蛋李阳也是精精神神的样子,便起了为毛蛋、李阳说亲的心思。
眼看着,这都到年纪了嘛!
这几兄弟挣钱不少,人利索能干,还依靠着李家。
再加上上无公婆,进门就当家做主,细想想倒也不失是好对象。
不管这些人在心里如何思量,李秋言喝过了这顿喜酒,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仍然按照惯例去了京城。
这次除了她惯常带的人,另外还有王聪聪一家三口以及周家的一个小厮与仆妇。
去年王聪聪得了梅若卿的消息,奈何宁哥儿实在太小,实在是不好带着出远门又脱不开身。
便只让李秋言帮忙给梅若卿带了些东西过去,虽说梅若卿也回了礼,师徒俩通上了信,但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王聪聪心里还是挂念的不得了。
今年宁哥儿大了一岁,李秋言又是坐船过去,时间能短一半。
再加上恰巧周晓有空闲,王聪聪和周晓一商量,就决定干脆趁势上京一趟。
胡掌柜和周震也没啥意见,觉得趁着年轻多见见世面也好。
在他们看来,李秋言是个能人,儿子儿媳跟着她,不需要担心什么。
不管李秋言是不是能人吧,这次路途也确实是很顺利。
走水路比陆路要好很多,再加上是自己家的船,那就更是各处妥帖。
除了王聪聪有那么一点点晕船,周晓和周宁都适应的很良好。
尤其是宁哥儿,特别喜欢在船上,每日暖和的时候在甲板上蹦蹦跳跳的,不哄着都不愿意进船舱。
这艘船,是江哲新买的。
江哲生意做的还蛮不错的,见两条船有些紧张,便又大手笔的多买了两条。
虽然说这次江哲并未与他们同行,但等船行到京城,李秋言就看到了江哲的身影。ωωω.χΙυΜЬ.Cǒm
原来,他早就在码头等候多时了。
李秋言心中甜蜜的不得了。
一对有情人久未见面,江哲先与周晓王聪聪略寒暄了几句,又抱了抱宁哥儿。
便坐在李秋言身侧,与李秋言一起聊了起来,两人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王聪聪和周晓实际上也不觉得被怠慢。
他们也实在是没心思说话,一边听着儿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一边透过车窗在心里惊叹。
京城,这就是传说中的京城啊。
饶是周晓出门并不少,可也只是常去附近生产布匹的州府进货。
京城,他也是第一次来。
虽然面上镇定,周晓心里却是十分心潮澎湃。
等到见到王二牛,看到王二牛仪表堂堂、自信十足,与先前判若两人的样子。
周晓心里又是不知何等滋味。
虽然说今年年初刚刚见过二叔,可当时的王二牛,穿着打扮都是寻常,说起话来也和先前别无二致。
周晓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
而这次再见,也不知是衣服的问题,还是环境的问题。
周晓就感觉到,王二牛与在家完全不同了。
周晓心中激荡,晚间躺在李秋言豪华的客院里,久久不能入睡。
王聪聪对周晓的心思完全不知,在船上待了十来天,好不容易踏上平地,泡了个热水澡搂着宁哥儿倒是睡得很香。
李秋言睡得也很香。
次日醒来,李秋言便派人往梅府递了帖子。
等待梅府回信的间隙,李秋言没急着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而是先带着难得来京城的周晓一家三口在京城逛了逛。
等到大包小包的回到家里,梅府的下人已经在李秋言这边候了许久。
原来,得知王聪聪前来,梅若卿激动的不得了,日子就定在明天。
这天,大家睡得仍然很早,一觉醒来,李秋言便带着礼物,与周家一家三口一同前去梅府。
王聪聪一见到梅若卿,便红了眼眶,更是不顾阻拦,给梅若卿行了跪拜大礼。
见到爱徒,梅若卿眼睛也红了,连忙将王聪聪扶起来,趁势擦了一把眼泪,就抱过在一旁好奇的盯着自己看的宁哥儿,眉眼慈和:“宁哥儿都这么大了。”
王聪聪也破涕为笑:“是啊,宁哥儿,快,叫师祖。”
宁哥儿很乖,一点也不怯场:“祖祖......”
一声祖祖,叫的梅若卿的心都要化了,又连忙忙活着掏出见面礼往宁哥儿手里塞。
宁哥儿却没有当下就收,而是先看了看王聪聪的方向。
见王聪聪微微点头,这才接了过来,还不忘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谢过梅若卿。
梅若卿稀奇的很,刚说了不用谢,宁哥儿便从梅若卿怀里跳了下来扑向王聪聪:“娘收着。”
李秋言笑:“这是让我姐给他攒着呐!”
果然,见王聪聪收了起来,宁哥儿便是松了一口气一副满足的样子。
娘攒着,娶媳妇!
这小人精儿!
梅若卿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俊不禁。
一番温馨自不必提。
不过师徒相见也不只有温馨,虽然话说也说不完,梅若卿也没忘了正事。
这么久不见,梅若卿当然要考教考教王聪聪的绣技才行。
王聪聪也是早有准备,不紧不慢的将一套亲自为梅若卿做的衣服打开。
梅若卿接过去细细端详了许久,眼角眉梢就爬上了笑意。
王聪聪表情也随即一松。
周晓将人送过来,与梅若卿见了一面便与江哲一同走了。
李秋言和王聪聪却是带着宁哥儿在梅家热热闹闹的待了一天,才告辞离去。
知道王聪聪且要在京城待上一阵子,梅若卿也没深留。
只是有些怅然:“若是你们能常常在京城就好了。”
梅若卿母亲身体虽然好了不少,却也年纪不轻,梅若卿既已归家,自也不能像先前一样自由,只能留在京城侍奉双亲。
这话当下王聪聪没敢接,只说自己在京城的时候会常来过来梅府。
却没料到人生无常,后来还真就常住在了京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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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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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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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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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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