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摩挲起印在她脸上的泛红痕迹。
“疼不疼?一直戴着它。”
虽然有些违心,但苏以橙还是选择摇摇头,“不疼的……”
“陆先生,口罩不能摘。”
“因为苏澈先生说过……您身体很虚弱,养病期间不能在病菌太多的环境中生活。我这样摘掉口罩,不利于您身体恢复的……”
说着又要将口罩焊到自己脸上。
病菌……吗?
陆千野微微发怔。
虽然对于他的身体来说,小橙子的体香的确像是病菌或是毒药。
可对于他的灵魂,他对她沉溺成瘾,喜欢到难以自拔。
要是没有小橙子,他便失了心窍,生不如死。
二选一,恋爱脑的陆大佬肯定义无反顾选择前者。
大手握住苏以橙的手,将小姑娘手里的口罩远远丢到一边。
“不管他。我不想让橙橙疼。”
“不,不行……”
为了陆先生的身体,她得赶紧把口罩捡回来戴上!
苏以橙弱弱拒绝,右手拼尽全力伸向远处的口罩。
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
就在马上够到的瞬间,落在小姑娘腰间的大手一把将她捞回原位。
苏以橙:………………
小姑娘的脸颊蓦然变得气鼓鼓的,像是一只正在生气的小河豚。
“陆先生!您不能这样……”说着又要伸手去捡。
“那我亲橙橙了?”
说话间,大手离开小姑娘腰际,落在她洁白纤细的后颈,一点点将她带到自己面前。
顷刻间,两人近在咫尺,双唇快要相贴。
苏以橙:?!!
呜,陆先生怎么这样欺负人的……
偷偷摸摸把身体里的气放掉。
气鼓鼓的带刺河豚眨眼间变成了皮薄馅大的软糯包子。
“别别……我听陆先生的话,不戴口罩了。拜托陆先生不要亲我……”
陆千野眉目微挑,坏心眼揶揄道:
“嗯?允许橙橙亲我,就不许我亲你啦?没想到我们小橙橙看起来可爱,实际上竟然这么霸道。”
橙子一愣,拨浪鼓似的拼命摇着小脑瓜。
“呜,不是这样的……陆先生。”
“如果我早知道,您的身体和情绪万万不能兴奋……我,我一定不会亲您的……”
陆千野:……?
突然警惕。
“不能……兴奋?”
“橙橙是听谁说的?是苏澈那家伙?我的病,他和橙橙是怎么说的?”
见陆千野表情复杂,苏以橙抿着唇,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表情。
“不,不是……没人告诉我,都是我自己猜的……”
陆千野宠溺地叹了口气,揉揉苏以橙脑瓜。
“橙橙乖,告诉我好不好?我想听。”
陆千野歪着头,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说出的每个字都像从水里捞出来那样柔软,一步步劝诱着怀里的小姑娘。
不多时,苏以橙终于败下阵来,小声嗫嚅道:
“嗯……是苏澈先生说的。‘小中风’……如果恢复不好或是受到刺激的话,陆先生可能会眼斜嘴歪,尿路感染,甚至导致……养,养胃……”
苏以橙说不下去了。
因为陆千野一向波澜不惊的俊脸在一瞬间变了好几个表情,看起来相当精彩。
……眼斜嘴歪?
……尿路感染?
…………养胃?!
陆千野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脑海里那个粉面桃花的俊美男人撕了。
苏——澈!!!!
“哎呀姓陆的你别生气嘛!我也不是故意跟澄澄说这些的,编着编着,一不小心嘴就秃噜了嘛!”
趁苏以橙去洗澡的空当,苏澈来icu探望了一下陆千野。
结果就是差点被姓陆的这杀千刀的凶哭。
要不是姓陆的现在还有些虚弱正躺在病床上打点滴,他一定会瞬间跳下床把自己掐吧死的。
“呜呜,别欺负我啊你!小心我找妹妹告你状!”
“再说!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用了什么样非人的方法,给我做了个永世难忘的全套马杀鸡!!”
泪眼巴巴欲哭无泪的模样,像极了苏以橙。
陆千野突然神情恍惚,愠怒道:
“别学我家小橙子。”
苏澈:………………
“什么叫你家小橙子?也是我家的好不好!而且谁学了,是姓陆的你爱屋及乌,看谁都像澄澄!”
陆千野一听这话,满脸写着义正辞严,自信又骄傲:
“对,我就是喜欢橙橙,比世界上所有人都喜欢。”
一副“你要拿我如何”的表情。
苏澈撇撇嘴,摊开双手。
“唉!我这个大怨种还能怎么样?努力给你研制新药呗!”
哼哼~他这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才不和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幼稚鬼病号争。
敛起兄弟之间开玩笑的揶揄,陆千野对苏澈严肃又认真道:
“一直以来,谢谢你,苏澈。”
经过苏澈的妙手回春和苏以橙的贴心照料。
一周后,陆千野终于大病初愈,可以出icu了。
icu浴室内。
陆千野站在镜子前,来回观察着镜子里自己潦潦草草的模样,十分嫌弃。
十天下来,他的胡茬竟然长这么长了。
要是丑到小橙子就不好了。
漆黑视线落在手边的刮胡刀上。
那是把开口锋利的老式刮胡刀,木化玉作柄。
虽然山庄里准备了各式各样刮胡刀,可陆千野最习惯用的,还是这一把。
拿起刮胡刀和剃须泡沫。
才要自己动手,甜软声线落在陆千野耳畔。
“陆先生。要不要……我帮你刮?”
陆千野惊喜地回过头。
“好。都交给我们橙橙了。^^”
将手里的刮胡刀和剃须泡沫交给苏以橙。
陆千野俯下身,对小姑娘温和一笑。
视线落在她粉白软乎的小脸蛋,坏心眼的想法油然而生。
“要不要摸摸看?橙橙。”
“好,好的……”
苏以橙红着脸,抬手抚向陆千野下颌的胡茬。
扎煞的触感瞬间让小姑娘一激灵。
呜,好奇怪的手感。
有点扎手。
还有点……好玩?
摸啊摸啊,小姑娘竟然上了瘾。
不仅摸了又摸。
还大胆地换单指为整个掌心,在陆千野棱角分明的下颌来回摩挲。
直到薄唇碰触到苏以橙柔软的手心。琇書網
才触电似的慌忙缩回手。
“抱,抱歉陆先生!一不小心就摸……摸了很久……”
苏以橙垂眸道歉。
小脸通红,不敢抬头看陆千野一眼。
下一秒却被大手捧住脸蛋,迫她抬起头。
“没关系的橙橙,想摸多久都可以。”
黑色眸光逐渐向下,落在小姑娘的脸颊和嘴唇,声音暗哑到不像话。
“或者……这样也可以。”
一把抱住香香软软的小姑娘,用胡茬在她脸上蹭啊蹭。
从脸蛋、眼角再到唇瓣,一处都没放过。
“呜,呜啊!陆先生别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痒嘛哈哈哈!”
见他的小橙子在自己怀里躲躲闪闪,笑到小脸皱作一团,可爱翻倍。
陆千野像个终于得逞的大变态,唇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
才想说什么,只听咔滋两声。
陆夫人拿着刮胡刀的小手一抖。
陆大佬浓黑的眉毛……
全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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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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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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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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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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