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的草棚下一人昏迷,一个受不住连夜的疲劳,身体自动进入了睡眠。
一条海蛇悄然从海滩游弋而来,钻入了遮挡用的大树叶,无声无息的滑进了草棚。
它张开的利齿,眼看就要咬在少女衣袖下的手臂。
啪叽!
一只带着厚茧的手捏住蛇头,直接把它脑袋捏爆。
莫君曜嫌弃的看着手上的黏腻,将海蛇甩出草棚,把脏污擦在洛笙歌的衣服上,然后脸庞凑到洛笙歌面前。
语气乖戾又好奇:“洛笙歌,红眼睛在哪儿?”
洛笙歌:“……”
昏迷的洛笙歌一动不动,莫君曜觉得无趣,用手戳了戳她苍白的脸颊,孩子气般:“起来,玩儿!”
但不管他如何折腾,洛笙歌都不为所动。
他想起上次和洛笙歌的相处,俯身撬开了洛笙歌的唇,勾动小舌,企图与之共舞。
但没一会儿他就放开了洛笙歌,眼中是满满的无聊和委屈。
“笙歌不动,不好玩儿……”
他想要动的洛笙歌。
他百无聊赖,本能的想掀了这破草棚子,去外面逮着人杀一杀。
但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却像绑住了他的双脚,让没能踏出草棚一步。
那情绪莫名其妙,他想了很久才想弄懂。
那是一种危机感。
一种如果他离开了草棚子,洛笙歌就会永远消失的危机感。
他不要洛笙歌消失,他还要看红眼睛。
“唔……”
忽然身侧的人传出一道痛苦的呻、吟,莫君曜立马转头看去。
见洛笙歌不知何时脸庞通红,额头和脖颈还不断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下意识用自己的额头抵在洛笙歌的额头上。
滚烫!
烫的能冒烟!
莫君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随后用脑子里为数不多的常识,去解了洛笙歌的衣服。
热就脱衣,冷的就穿衣。
红眼睛热,那就该脱衣。
等衣服全部脱完后,洛笙歌的额头却还是滚烫的。
莫君曜脸上闪过焦躁。
忽然他看到草棚子边上有用挖空的木筒储好的水。
于是试探着喝了一口再渡入洛笙歌口中。
洛笙歌如饥似渴的吞咽下去。
很快木筒里的水就喝完了,莫君曜想出去给她找新的,却又纠结脑子里那不准他离开洛笙歌的强烈直觉。
最后他看了眼洛笙歌红红的脸蛋,还是毅然而然踏出草棚子,随后一眼看到月光下熠熠生辉的海面。
好多水啊!
他撒欢似的冲向海面,刚想用轻功提气就身子一痛,吧唧一下平地摔在沙滩上,吃了满嘴的沙子。
莫君曜最后的内力早在给洛笙歌烘衣服的时候就没了。
这两天出入雨林觅食也全靠体力,身上有大虫小虫的叮咬,也有叶子划拉出的无数伤口。
现在又结结实实的摔一跤,不痛就有鬼了。
莫君曜拿着木筒委委屈屈往海边走。
算了,先给红眼睛喝水吧。
他装好水回到草棚子,跟刚才喂水一样先喝一口在自己嘴里——
噗!
他直接吐出来,咸的直扣嗓子。
然后自言自语:“红眼睛,这水不能喝,有毒!”
洛笙歌没回答他,只是眉头渐渐蹙起,额头更加滚烫。
莫君曜急得抓耳挠腮,想去找水,又怕洛笙歌出事,最后脑海里突然窜出个画面,他福至心头。
嘶啦一声。
莫君曜将洛笙歌的衣服斯下来一块浸泡在水桶里,拿出来拧干后放在洛笙歌的额头。
突然的冰凉让仿佛深陷炼狱的洛笙歌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莫君曜立马就知道自己没做错。
于是一整夜,莫君曜就在海边和草棚子两点一线的往返。
洛笙歌手里的帕子热了,他就重新浸水再放上去。
木筒里的水不多了,他就去海边装水。
直到天光微亮,洛笙歌身上的热度消下去后,莫君曜才倒在洛笙歌边上,打了个哈欠困顿倒下。
为了距离洛笙歌近一些,他选择侧躺。
右手毫不避讳的搂着一丝不挂的洛笙歌,昏昏欲睡。
“红眼睛下次要陪我玩儿……”
均匀的呼吸声很快响起,当外面天光大亮,强烈的光线也刺入草棚时,昏睡多日的洛笙歌也终于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她脑袋昏昏沉沉。
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跌入海底,力气耗尽,最后不得不随浪裹挟而去的场景。
她意识昏迷前看到一个黑影朝她游来。
似乎是莫君曜?
这么一想,洛笙歌瞬间就清醒了,她猛地做起身。
“莫君曜没事——”
“??”
“艹!”
啥情况啊!
洛笙歌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场景,再看看腰间那只紧紧匝着自己的手,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春梦还没醒。
男人原本偏白的手臂被晒成了小麦色,此时横放在洛笙歌雪白纤细的腰肢上,常年握剑粗粝的手掌还时不时摩挲一下如绸缎般滑嫩的肌肤。
强烈的视觉反差,真特么刺激。
洛笙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凭借他对正常莫君曜的了解,对方就算真做了什么,也不会留下这种让人尴尬的案发现场。
倒是夜里那个黑化版,随心所欲,没脸没皮。
所以为了不让正常般的莫君曜羞愤欲死,她决定先悄悄把衣服穿起来。
岂料她刚穿好裤子和肚兜,莫君曜就突然睁眼。
看着眼前的场景先是一愣,随后狂喜爬上他的眼眸,他一把将洛笙歌抱进怀里,语气激动。
“醒了,你终于醒了!”
“你昏迷了整整两天……”
这两日他担惊受怕,唯恐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就如手中沙,眼睁睁消失在他眼前。
感受着莫君曜微微颤抖的躯体,和沙哑到甚至有些哽咽的嗓音,洛笙歌的眼神柔和下来。
她轻抚男人的背宽慰。
“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但摸了两下她就察觉不对,莫君曜的背怎么变厚了?
她微微垂眸,透过男人的衣领,看到莫君曜从肩膀绵延而下,整个肩胛骨,乃至后腰的部分都是一片青紫红肿。
她声音沉了沉:“怎么弄的?”
莫君曜一笔带过,并不想让洛笙歌太过担心。
洛笙歌正要追问,莫君曜却猛地身子一僵,因为紧拥的姿势,女子丰盈的柔软贴在男人健硕的胸膛。
刚才看到洛笙歌清醒太激动了没注意,现在回过神来就……
而且男人大清早起来,免不了都有点冲动……
草棚就这么点大,又不遮阳,莫君曜的反应自然没逃过洛笙歌的眼睛。
她正要调侃两句,就见莫君曜艰难的撕开她,垂眸眼神有些不敢看她。
想起刚才那香艳无比的一幕,莫君曜心思自然而然的想偏。
他用一种安慰的口吻对洛笙歌解释。
“你身体还没好……这里又是荒郊野岭的……我还没随你去沐云村拜见长辈……”
他说话含含糊糊,但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显得洛笙歌多迫不及待似的,多伤女儿家那颗矜持的心啊。
于是又补救道:“你昨夜昏迷,怪我睡着了不老实……”
洛笙歌:“……”
艹,就是你不老实你还要推锅给我是吧!
洛笙歌从不背锅,以笃定的语气:“是你把我衣服解开的,不是我!”
莫君曜给媳妇儿台阶下。xiumb.com
“对对对!是我不是你!”
洛笙歌:“……”
妈蛋,晚上把黑化状态的莫君曜拎出来打一顿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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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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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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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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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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