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漠寒往前方走,环顾走廊四周:“这里也不错,反正目前就只有咱一家四口住在这一层,很适合抱着你慢慢散步。”
沈云轻真想抬起脚踹他,耳朵根红刷刷:“你后天就三十了,精力充沛那是小伙子的事,咱要向沉稳致敬。”
走在前方的顾漠寒停下脚步,转过身凝视她,挑眉:“你这什么鬼逻辑,那到八十岁,你是不是要挖个坑准备把自己埋了。”
沈云轻竟无话可说。
抱着顾方安从他面前擦身进屋。
顾漠寒推着她肩膀,不着调儿地说:“到了八十一岁,老子都能给你干到尿失禁。”
沈云轻怎么感觉他好变态,意味深长的转头瞥他,鄙夷道:“你胃口真重,八十老太都不放过,信不信到时候我把裹脚布扔你脸上。”
顾漠寒顿时想到那个画面,好恶心。
老奶的裹脚布梆梆臭。
不行,他受不了!
走到客厅,喝水缓缓。
沈云轻放下顾方安,进卫生间去刷牙。
顾小寒屁颠屁颠的跟着进去。
她拿条小板凳,垫在洗漱台前,抱他上去站好,挤牙膏给他。
孩子用的是儿童牙膏,淡淡的果香味不刺激,顾漠寒系统里的出品。
他把配方给了海市厂区的负责人,让他们重新开个工厂,专门生产尿不湿和儿童牙膏牙刷,还有沐浴露和香皂…
商人的嗅觉是灵敏的,没有谁会嫌弃钱多。
坐沙发上休息了一会,顾漠寒起身去卧室,收拾东西,等着他们母子弄好就可以去十三号富人区。
顾小寒刷完牙,跑到弟弟面前,对着他哈气:“臭安安…哥哥变香香了。”
顾方安生气的哼哼,一双丹凤眼遗传了顾漠寒,自带天然的霸气。
沈云轻推开顾小寒凑到弟弟面前的脑袋:“你别惹他,小心他抓你。”
顾小寒欠收拾,略略略的吐着舌头,脸贴到弟弟婴儿肥的脸前挑衅。
顾方安攒着秀眉,不耐烦的讨厌哥哥,松开玩具球,出手迅速,啪一下抓他脸上。wWW.ΧìǔΜЬ.CǒΜ
“啊啊…呜呜…”
“坏坏…坏蛋…”
顾小寒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捂着脸原地跳脚,哇哇大哭,纯属又菜又爱玩。
顾方安昨天才剪的指甲,一爪子挠上去,伤是没怎么伤到,痛是难免的。
沈云轻抱起小儿子,坐在沙发里,幸灾乐祸,欣赏着哭的脸红脖子粗的顾小寒。
一点没有上前安慰的意思。
他这是活该,让他瞎嘚瑟。
顾方安眼巴巴的盯着桌子上装饼干的盒子,吧唧着嘴,馋得口水直流。
沈云轻打开盖子,拿出一根给他握着。
顾方安高兴的乐呵笑,几颗小乳牙磨着饼干。
顾小寒委屈巴巴,在心里纠结妈妈为什么没来哄他。
看到妈妈给弟弟饼干吃,小家伙抿着嘴咽口水也想吃。
可是抱着手手等了好久,妈妈都没理他。
顾小寒刚止住的眼泪水喷涌而出。
小短腿往卧室跑,找另一个主心骨去。
顾漠寒刚把所有东西放进系统,卧室门“砰”地一下打开,心肝一跳。
“爸爸…”顾小寒站在他面前,哭得粉红的鼻子和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弟弟坏…他抓我…”
说着,他抬起脸给爸爸看。
孩子白嫩嫩的脸颊上,明晃晃的两条红抓痕,上次在巴黎摔伤的鼻梁,伤疤才掉,现在又添新伤,臭小子再这样下去要毁容了。
顾漠寒摸摸他发顶:“你又去惹他了是不是?”
小方安可不会平白无故抓人。
顾小寒理直气壮的点头,三脚猫功夫,慢声细语地想忽悠他做主:“我给他哈香香…他…他不乖…啪打我…”
抬起手示意给爸爸看,演绎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顾漠寒被他的演技逗笑了。
举步往客厅走。
顾小寒跟在他身后,叉着腰奶凶凶。
顾漠寒坐到媳妇对面,抬起茶壶倒水喝。
半天没见爸爸说话。
顾小寒着急的推他膝盖:“爸爸…打弟弟。”
顾漠寒稍安勿躁,抿口茶:“你怎么不去打。”
“我不敢…”
“打不过…”
顾小寒说着说着,小脸气馁:“妈妈说…打人是不对的…”
顾漠寒强忍住不笑,一本正经道:“那要怎么做,你才不生气?”
顾小寒抬起头,眼睛投向顾方安啃到一半的饼干上,粉舌舔嘴:“我我我…”
别别扭扭,不好意思:“我想吃饼干。”
沈云轻两边腮帮子都笑酸了。
饼干盒递他怀里。
“谢谢妈妈。”顾小寒嘴可甜了,两手抱着饼干盒转交给顾漠寒:“爸爸,开。”
顾漠寒打开盒子,拿出两根给他,再拿一根给顾方安。
顾方安不慌不忙,伸出一节小胖手抓住,粘着饼干渣的下巴,吐着泡泡:“啊…叭叭…”
沈云轻从包里翻出围巾给他围上。
晚秋时节,香江的气温骤降,今天外面都没太阳。
顾漠寒领着顾小寒走在前面。
新换的司机姓杨,他是内地人,二十年前跟随家人移民到的香江,今年刚大学毕业,目前在顾漠寒的公司当实习生。
他应聘的岗位是主管助理。
等到顾漠寒一家四口出来,他已经站在车前等候已久了。
“顾总,太太,两位小少爷中午好。”
顾漠寒打量了他一眼,弯腰坐进车里。
“爸爸抱。”28斤92厘米的胖宝宝,被拦在车门边上不去,顾小寒单脚踩上,伸手手给爸爸。
顾漠寒伸出援助之手,拉了他一把。
沈云轻抱着顾方安随后进去坐好。
小杨启车往十三号路方向行驶。
那边离酒店不远,十多分钟的车程。
…
到了门口。
顾小寒看着白房子,惊呼:“新家家…哇哦。”
顾漠寒打发走了小杨,让他把车留下。
在沈云轻的包里拿出钥匙,开门,带着他们进去。
顾方安在车上尿了,沈云轻进屋直冲卫生间。
出门前,她想着孩子总穿尿不湿也不好,就忘了给他穿,这次真是大意了,自己衣服上弄得都是湿漉漉一片。
这边的各项设施齐全,有专业的商场和超市,幼儿园小学齐全。
顾漠寒挑选着卧室,换床单被套,床上用品通通换成他们用习惯的。
顾小寒站在床尾,看他:“爸爸,你把我的车车带来了吗?”
顾漠寒抖着床单被子:“静夜思怎么背,你背出来我给你车。”
一岁半左右,他和媳妇就经常教孩子读古诗,简单的诗,顾小寒反反复复听了都有上百遍了,他自己玩着玩着也会说一些。
就是记性不好,玩心来了就什么都记不住。
“啊?”
顾小寒脑子懵,抓着头发想想:“床床…”
顾漠寒提醒他一句:“床前明月光。”
顾小寒一下子灵光乍现:“床前…明月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顾漠寒铺好被子,进衣帽间去整理东西。
“还有一句呢?”
顾小寒望着天花板:“没有了吧。”
顾漠寒用衣架挂衣服,悠闲惬意地奶娃:“床前明月光的下一句是什么?”
顾小寒背靠着柜子磨背,努力的去想。
“床前明月光…嗯…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爸爸,对不对啊?”
小奶音含糊不清,但能明显知道他念对了。
顾漠寒进浴室去,把玩具车从系统里拿出来。
顾小寒激动的拍拍手:“耶耶耶…”
“宝宝棒棒哒…”
“爸爸,是不是很棒?”
顾漠寒烦透这个小话唠精,把他和车赶到隔壁空旷的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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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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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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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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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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