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接过口袋,往堂屋望了望,小声说:“下次回来随便买点就行,别弄那些手表和金项链。”
沈云轻点头:“嗯。”
下次,还不知道哪一年。
这次回来,沈云轻是真的怕了。
沈母给行李包拉好拉链,提着往房间里走。
今晚的沈家人,全部沉浸在收到礼物的喜悦中。
干起活来全神贯注,每个人都有使不完的力。
玉米堆在房间里也不是事,大晚上的一众人,照着昏黄的电灯,坐在堂屋里撕玉米。
这东西一时兴趣撕着玩还好,撕久了指甲和手腕,哪哪都不得劲。
到了九点钟,沈母赶着他们小两口,带着孩子回新房休息。
累了一天,顾漠寒也不推辞丈母娘的好意,跟大家打完招呼,抱着儿子离开。
下午下了一场暴雨,晚上的天空有几颗星星,月亮被乌云遮住,雾气灰蒙蒙的缭绕。
沈云轻走在后面,打着手电筒:“阿城去哪了?”
吃晚饭时,沈云轻就没见到他。
顾漠寒嘴角轻嗤:“不知道,他开车走的。”
沈云轻心中疑惑:“你没给他安排任务,这人生地不熟的,他能去哪?”
顾漠寒转头,黑亮的眸子神采奕奕:“他能去的地方多了。”
到了门口,沈云轻掏出包里的钥匙开门。
院子被雨水冲刷过,空气中弥漫着土味,还有股淡淡的清草香。
顾小寒靠在爸爸怀里打瞌睡。
顾漠寒揉着他的脑袋,轻轻拍他脸:“宵夜还没吃呢,先别睡。”
现在让他睡了,等到大人睡的时候,又得醒来找奶喝。
沈云轻拿盆去厨房倒水,准备给孩子洗澡。
顾漠寒抱着他上楼,给儿子泡奶。
顾小寒被放在床上,墨黑的眼珠子,不时的眨巴几下睫毛,小手抬起抓天花板上的灯泡。
沈云轻抬着水盆上来。
盆放到地上,抱起孩子给他脱衣服。
下过雨后,夜晚的气温微凉。
顾漠寒担心他感冒,提前把干净的衣服和毛巾,找出来放到床上。
一接触到水,小家伙立马就精神了,咧着小嘴笑得十分开心,小短腿跟鱼尾似的,在水里摆动。
隔一天给孩子洗一次,天天有洗屁屁,身上也不是很脏,沈云轻等他在水里玩上两分钟,握上胳肢窝把他提溜出来。
没玩够的顾小寒,被妈妈裹在毛巾里,不高兴的开哭:“哇—呜-哇…”
顾漠寒把奶嘴,递到他嘴边。
小家伙移着眼珠子瞥了一眼,小脸傲娇的抬起,继续伤心大哭。
沈云轻被他这动作,逗乐了:“别说,他脸撇的跟你很像。”
顾漠寒坚决不承认:“明明像你好吗,你看那眼睛,只要一哭周围就开始泛粉。”
哭了三分钟,见没人哄,顾小寒识趣的停下嚎哭,泪眼汪汪的盯着妈妈。
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惹的沈云轻心头软塌塌的,赶忙亲亲他额头:“妈的小宝贝,看把你可怜的。”
顾漠寒把奶瓶,递到她嘴前:“来,大宝贝给你喝奶。”
沈云轻:“……”
石化两秒,抬起嫌弃的眼瞪他:“你够骚的嘞!”
“我还有更骚。”顾漠寒自信的向她挺胯,嗓音又欲又撩:“骚到你流水。”
我操!
沈云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他这么说,立马就想到了画面。
难道这就是,近墨者黑!
“嗯哼….”顾小寒哼哼唧唧,打断爸妈臊气冲天的氛围。
顾漠寒看媳妇脸红了,心里头痒痒的裤裆有点胀。
把奶瓶放到一边桌子上,伸手抱过儿子,放到床上给他把衣服穿好。Χiυmъ.cοΜ
沈云轻深呼吸两口气,起身往外面走,下楼去洗脚。
顾漠寒帮儿子扶着奶瓶,后脚抱着他跟上媳妇。
沈云轻在堂屋换了凉鞋,站在井边扔桶进去打水。
怕拎不上来,她不敢打太多,装了半桶就赶紧收绳子。
顾漠寒站在她面前,抬起一只脚示意:“我没手,帮你汉子洗个脚,你不会介意吧。”
这男人,说话怎么感觉茶里茶气的。
“如果我介意,你还能就此罢休吗?”
沈云轻把桶里的水,倒在他脚上。
冰冰凉的感觉,顾漠寒嘶了下嘴角,朝她不正经的抛媚眼:“我就知道姐姐人美心善,屁股大,咱家一定以身相许。”
刚刚还是绿茶,咱就成太监了!
沈云轻表情耐人寻味,盯盯看着他:“狗男人,一天戏还挺多。”
顾漠寒戏精附体,走到她身边,朝她屁股一翘,把她撞到一边去,握着奶瓶的手翘起兰花指,夹着嗓子:“嗯…咳咳..”
沈云轻踉踉跄跄的倒在地上:“我操你妈的!”
捡起地上的拖鞋,朝他扔去。
顾漠寒提起儿子及时挡到脸前。
顾小寒嘴里含着的奶瓶被打掉,气得哇哇大哭。
沈云轻从地上爬起,弯腰捡起奶瓶。
顾漠寒以为她伸手过来要打自己,抱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儿子,转身往楼上跑。
沈云轻刚洗干净的脚,又得重新打水洗。
等她追上楼,儿子的哭声早已停止。
屋里黑漆漆的,这男人搞什么鬼!
沈云轻推开门,没有立马踏进去,手摸到墙边,摸开关开灯。
她手刚伸进来,就被一只罪恶之手强力拽了进去。
“唔…”沈云轻被抵在墙上,男人炙热的吻,火急火燎的堵住她嘴。
她被吻的喘不过气来,感觉要窒息了。
手握着奶瓶,捶打男人的膀子。
“唔呜儿….放开。”
顾漠寒的吻渐渐下移,转移攻击方向,拽掉她手里的奶瓶,反手扔到床上。
沈云轻胸口凉飕飕的,手抵着他的脑袋。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视觉消失,感观比任何器官都敏感。
十五分钟过后,顾漠寒喘着粗气站起身,架起她往外面走。
感觉到丝丝凉爽的风吹在光裸的身上,沈云轻打了个颤栗,手拍打他的肩。
“你疯了!”
顾漠寒把她放在阳台的围栏钢管上。
吻着她的脸,湿热的呼吸尽数洒在她肌肤上:“我观察过了,前后左右都没人,别怕,好好享受,我喜欢听你的莺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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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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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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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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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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