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轻非常不解道:“我帮人做衣服,有什么不对的吗?还是说,丢了你的面子?”
顾漠寒哪敢向她承认,是自己的心理在作祟,烦躁的挑了下眉,没底气的摇头:“都没有。”
沈云轻的目光清冽,接着问:”那你又在不满什么?”
被她这样严肃的盯着,心头怪紧张的,顾漠寒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开始冒汗,恼羞成怒,快速找了个理由:“关心你,是我的错,你喜欢就去做,不用顾及我的感受。”
男人话里如此卑微,语气却是桀骜不驯,很不服气。
沈云轻真看不懂,他到底在彷徨什么。
他不愿意跟自己说,她问再多也没用,干脆转过头看向窗外,放空思绪。
没听到她的回复,顾漠寒侧眼看她,见她心不在焉的眺望外面,他心里莫名的升起一阵恐慌。
这是生气了吗?
想开口,又不知道说啥,顾漠寒只好闭上嘴,认真开车。
车子进了大院,在顾宅门口停稳。
沈云轻推开车门下去。
“你怎么了?”顾漠寒连忙追上,拉住她手臂:“刚刚一直没跟我讲话,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沈云轻抬起头,目光深黯,投在他脸上:“我感觉你真的变了,之前你是不反对我工作的,为什么这次的态度如此强烈?”
顾漠寒顿了一下,松开抓着她的手臂,眼睛竟不敢去看她,向上抬起:“我只是担心你身体会因为工作吃不消,你如果真的要做,我也阻止不了你呀。”
沈云轻对他的解释模棱两可,心中产生的怀疑,丝毫未减:“你不会是车祸时,被其他灵魂占用了身体了吧!”
男人这段时间的表现,给她的感觉就是很陌生,最初的时侯,自己只是牵了一下他的手,他也会暗戳戳的找机会挣脱。
自从上次跟她接吻之后,他跟之前的疏离又不一样了,占有欲更强,而且时不时的就拉着她深吻,开始时动作十分青涩,后面便熟练的一发不可收拾,每每都要吻到她腿软,求饶,才肯罢休。
特别是昨晚,往日顾漠寒给她那个的时候,虽然霸道,但是动作都非常温柔的,十分爱护她的每个地方。
现在的他不一样,霸道粗鲁,情话说的温柔,行动却是让她崩溃尖叫。
想到此,沈云轻就感觉昨晚嗓子撕裂的疼痛又来了。
顾漠寒良心发现,觉得她一直这样怀疑猜测也不好,抬头望了一圈周围,拉着她进了屋。
上楼进到卧室里,关上门,把她抵在门后,他神情严肃正经,不再是一胃的逃避问题:“我失忆了。”
沈云轻一懵,抬起眼茫然的看着他拧眉:“什么意思?”
顾漠寒抿了下嘴唇,清楚解释:“那天的车祸,我撞到了脑子,医生说是脑震荡,要两个月以后才会恢复,我现在的记忆,倒留到了我22岁。”
沈云轻理清了思路,冷着脸:“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他这样瞒着自己,是不信任她吗?
还是说,如果今天她没有步步紧逼,他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跟她说,他失忆的事?
自己全心全意的对他,他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看着小女人黯然神伤的脸,顾漠寒慌了神,不知所措的伸出手,摸着她白嫩的脸:“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二哥和三哥一直盯着我,我不敢让他们发现失忆的事。”
沈云轻眼眶红了一圈,湿漉漉的睁大瞳孔,大失所望的与他对视:“所以,你连我也不相信对吗?”
“我…”这是事实,顾漠寒做不到在她面前说慌。琇書網
“对不起!”
他讨厌极了,她现在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证明了,他掩视伪装的有多假,更多的是她在质疑自己对她的心与感情。
沈云轻在眼泪水掉下来的瞬间,低下了头,不过一秒,她的脸被一双大手捧着下颚强迫抬起。
在她惊慌的一刹那,嘴唇被严丝闭合的封住,一如既往的暴力吻,猝不及防!
他这是算哪门子的道歉,沈云轻拳头捶着他胸口,非常抗拒。
胸前被女人不知疲惫的拳头,重重敲击,口腔里的铁锈味蔓延,她咬伤了他。
顾漠寒眼中急躁不安,松开她的嘴,在女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抱起她,躺到床上。
掀起她裙摆,脸上尽显病态,颤着呼吸贴上她隐秘的地方:“你昨晚很喜欢的。”
“你干什么!”
他现在的样子,沈云轻非常害怕,大肚子隔在中间,她手伸不过去,惊慌失措的用脚抵住他肩膀,哭腔喊:“顾漠寒,你别这样,我害怕。”
男人的动作一怔,抬起头看到她满脸的泪水时,心脏蓦地痛,神情慌张的爬到她面前,低唇亲吻着她眼睛:“不哭,乖乖不哭。”
沈云轻心里委屈,哭的越发凶涌。
顾漠寒腥红失去理智的双眼,有了一丝清明,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低声忏悔:“我太爱你了,你只要是离我远那么一点,我就觉得你会离我而去,对不起,我的爱伤害到了你,给了你负担,可是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死也不会。”
二十二岁的顾漠寒,远远没有六年后的成熟老练会稳定情绪,他心理的不正常,是因为母亲去世以后遭成的。
亲眼见证姥爷在他面前凄惨死去,随后接踵而来的是最亲的母亲,八岁的孩子,怎么承受得了。
他的声音接近疯癫,沈云轻竟有些心疼他,手抚上他的背,温声细语的哄他:“我们已经结婚了,只要你不会跟我动手,不做伤害我的事,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我们还有宝宝,他需要一个爸爸妈妈相爱的温馨家庭。”
顾漠寒听了女人的话,泣不成声,下巴垫在她肩窝里:“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的,你相信我,我会改,我好好吃药。”
沈云轻听到吃药二字,安抚着他背脊骨的手停住,震惊无比的推开他怀抱,与他面对面相视:“你吃药多久了?”
顾漠寒没有勇气面对她,垂下头:“出国那年,我看了心理医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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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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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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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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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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