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老爷子的身后事,顾漠寒立马抽空去了一趟医院。
经过检查,是脑震荡,脑子里有块淤血,中医说少量出血不太严重,正常情况下要一个月左右,就能慢慢恢复失去的记忆。
开了点缓解头痛的药,顾漠寒马不停蹄的回到小公馆,联系上级,了解之前的布局情况。
阿城跟他汇报的只是大概,顾漠寒下了几年的棋局,可不止是让顾博文和顾松山,还有叶家的人落马。
拔出萝卜带出泥,与顾精年暗中勾结,贪污腐败的党派众多,在收网行动之前,一定要更加谨慎。
要是让他们察觉到一点不对的苗头,按照当下公安系统的不成熟,想逃出去简直是易如反掌。
顾漠寒通完电话,驱车回顾宅。
陈妈在客厅里坐着唉声叹气,看到他回来了,起身去应:“冉芝让我今后去她家。”
顾漠寒放下车钥匙,换了拖鞋看陈妈:“那你是怎么想的?”
陈妈在顾家待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结婚生孩子,顾漠寒是想她留下来的,一方面是为她养老,另一个是云轻如今月份大了,身边离不得人,请其他保姆照顾,他不放心。
大小姐的好意,她心领了,陈妈想开了,抿嘴苦笑:“我舍不得离开这老宅,你们三兄弟谁要是住进来,我就腆着脸讨口饭吃。”
顾漠寒走到客厅坐下:“那陈妈以后就跟着我过,云轻肚子大了,麻烦你多照顾些。”xiumb.com
陈妈看着他的背影,神情有些茫然:“你….”
顾漠寒抬起茶壶倒水,谈笑道:“爸的律师,早上约我和他们两兄弟和大姐去了茶楼,我就要了这间老宅。”
“就要了一间老宅!”陈妈惊呼出声,走到他面前坐下,苦口婆心劝说:“漠寒,你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云轻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你一味的容忍,只会让自己吃亏。”
顾漠寒把刚倒好的茶水,放到她面前,温声安慰她:“陈妈,爸留下的东西,有命争,没命花,云轻跟着我这一年,受尽了委屈磨难,我不想看到他们娘俩出事。”
听了他的一番话,陈妈恍然大悟,接着就是一阵细思极恐。
她早该想到的,那两兄弟遗传了他们那个心肠歹毒的戏子娘。
“也是,咱就当花钱挡灾了,有再多钱也比不多亲人的平安健康重要。”
顾漠寒扬唇笑笑,她能这样想就好。
老爷子的一半财产,在他去美国读书的那三年,就秘密转移出去了。
顾漠寒得到的,可不比顾松山和他哥得到的少。
况且这笔钱,早就被他洗白了,现在也都投资在国外的各个领域,增产了不知多少倍。
顾漠寒如今的身价,早已对钱没了兴趣。
跟陈妈说了会话,他起身上楼去。
…
沈云轻午睡刚醒,看到他一身正装,如沐春风的从外面回来,好奇问:“你去哪了?”
顾漠寒反手关上门,掏出兜里的一包药,丢她面前:“去了趟医院。”
沈云轻拿起药看,都是一些治头疼的。
“你没事吧?”
“没事。”
顾漠寒脱了外套,挽着衬衫袖子,到小沙发里,慵懒躺下。
把药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沈云轻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走过去。
站在沙发前,全神贯注的看男人闭目养神,软声道:“你这几天变得好奇怪。”
顾漠寒翘着腿,没睁开眼,懒洋洋地说:“哪里奇怪了?”
“你变正经了。”
“…….”顾漠寒睁开黑眸,微挑眉峰,抬眼看她:“我以前不正经吗?”
沈云轻拨浪鼓似的摇头:“一点也不,好猛的。”
顾漠寒被她夸张的表情,勾起了兴趣,深究道:“哪里猛?”
沈云轻小脸一红,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就是就是…..”
她不好意思开口,太难以启齿了。
女人脸颊上羞涩的红团子,扭捏又可爱,顾漠寒好像懂了。
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你是想了吗?”
直言不讳地说完,顾漠寒眼神盯向她圆滚滚的肚子,嘴角勾起,笑的痞坏:“现在不行,你得忍忍。”
沈云轻怔住片刻,反应过来,整张脸连同脖子根蓦然红成一片,赶忙抓住他手解释:“我没有,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顾漠寒拉着她坐到身边。
手臂随意搭在她肩膀上,眼眸深邃,含着笑意和暧昧,睨视她粉嫩的脸,嗓音略低:“我家小孕妇肚子大了也不安分,找着老公要服务,对不对?”
一张臭嘴,胡编乱造,沈云轻甩开他手,气呼呼的瞪他:“你给我正经点,我才不是那种人。”
她只不过是想表示,他这几天变得不对劲,怎么就成调情了!
真是的!
往日他可是个碎嘴的,一天不毒舌两句就不得劲,这两天他一共加起来说的话,还没有以前一天说的多。
女人嘟着腮帮子,浅色的玻璃瞳美过天上耀眼的星星,奶凶奶凶的模样,像只漂亮发威的波斯猫,顾漠寒心头的感觉一击中。
产生了,想把她干死的念头。
要是把她弄死,身体保存完整,供他独自占有,夜夜把玩就好了。
故作生气,半天没等来回应,沈云轻推搡他胳膊:“说话呀,你哑巴了。”
顾漠寒收起眼神的异常兴奋,归为平静,低下头看她:“我不正经,我的错,别生气了。”
“好吧。”沈云轻被他一哄就好,头靠在他臂弯里:“宝宝今天踢了我好多下,一点也不安分。”
顾漠寒大手放在她圆滚滚的肚皮上,说心里话,失去记忆的他,对这个孩子,没什么感觉。
手心里突然豉了一下,他的心情十分微妙。
“是不是特别有劲。”
“嗯。”
感受了一会胎动,顾漠寒收回手,大手摸上她细嫩光滑的脸,嗓音低沉而清醇:“等生完孩子,我可能要跟你们娘俩分开一段时间。”
沈云轻抬起头看他,眼眶一湿,委屈的咬着嘴唇,温柔问:“为什么?”
她眼眶一红,心里就不舒服,顾漠寒只能将实情告诉她:“上面准备收网了,那些人一但被逼到绝境,一定不会放过跟我有关系的人。”
沈云轻知道以大局为重,压制住想哭的眼泪,可怜巴巴的点下巴:“行,那你打算怎么送我和孩子离开。”
“假死。”顾漠寒指腹拾去她眼角呼之欲出的泪珠子,把计划一五一十说出:“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会安排人把你送出去,不会太远,我有时间就去看你们娘俩。”
他原本是想送她直接离开海市的,想到阿城汇报,她之前在广岛,引得几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的事情经过,想想还是算了。
只有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全。
这女人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怀孕都能骚到没边,顾漠寒可不想,仇报了,还附送自己几顶绿帽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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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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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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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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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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