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沈云轻不耐烦的甩开他手,往客厅里走。
顾漠寒心绞痛的厉害,突如其来的变故,真的令他难以接受,抓住她的手臂,把人抵在墙上,眼眶通红:“你对我之前的感情,都是真的,对吗?”
男人双眼赤红,急切的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丝真情。
沈云轻抿嘴咬了咬牙,她对顾漠寒的感情,在吃晚饭之前,可能是有五分喜欢的,但在得知他交往五年女朋友的时候,心里就加了一层防备,至于对他的感情还剩下多少,她也不是很清楚。
在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顾漠寒的整片天都塌了,她冷漠的太可怕了,这不是他的小媳妇。
扣着她手腕的大手无力松开,他腥红的双眼,大失所望的锁定在她脸上,试图看出她说谎的痕迹,可惜什么也没有,她的眼睛里没了温柔,没了看着他时的依恋。
“滚,我不想看到你。”
男人低声嘶吼,充斥着绝望与痛苦。
顾漠寒泪光闪烁的双眸,溢满厌恶憎恨,拳头砸在墙上,鲜血淋漓的不知道痛,怒吼咆哮:“老子就是个傻子,被你骗的团团转。”
“你……”沈云轻的心猝不及防的一痛,伸出手去揪他袖子:“你说过,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爱我的。”
顾漠寒听到她这话,直接苦笑出声,带血的大手把她的脸,勾到面前,他恶狠狠的与她那双依旧漂亮,却失了灵动的眼睛对视。
他此刻愤恨的样子,真恨不得直接了结了她。
僵持了半晌,
大手嫌弃的松开她,顾漠寒嗓音变得出奇冷静,看着她的黑眸里,没了往日的柔情:“你怎么就不能装到底呢,这样子搞下去,大家都难堪。”
他此刻看她的眼神,厌恶痛恨到了极点。
“所以呢?”沈云轻咬紧牙关,抬起头,迎上他憎恶的目光,心里本还怀有期待的,瞬间一片死寂:“你爱的从来不是我,只是那个我营造出来的人设,对吗?”wWW.ΧìǔΜЬ.CǒΜ
顾漠寒撇头移开视线,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冷峻的脸上,早已没了刚才被欺骗的绝望崩溃,抖出一支烟,黑眸瞟了她一眼,似是默认了她的话。
沈云轻鼻头充斥着酸涩,心里头一痛。
他说她可恶,可他呢,对自己又有几分真。
“我知道了。”
不想让眼泪掉下来,或是真实的自己太过于倔强,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沈云轻拉开房门,往外面逃。
天黑了,跑下楼的她,抬头望着家属院里的万家灯火,找不到归宿。
沈云轻漫无目的的在家属院里转了一圈,夜静的可怕,她晃晃悠悠,循着月光,往山上走。
在找不到去处时,她想起了之前缠在指间把玩的小青蛇。
沈云轻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么摸进林子里的。
躺在岩石上,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她抹着掉个不停的泪珠子,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跟男人挑明了,他接受不了真实的她,自己也不想在面对他的虚情假意。
继续留在他身边,到底是对是错。
想着想着,沈云轻身心俱疲,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在野外睡着了。
…..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沈云轻坐起身,转头望着周围的环境,有些无从适应。
对啊,她昨晚跟男人坦白了一切。
他现在应该恨死了自己这个骗子,希望她赶快从他身边消失吧。
沈云轻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尘土。
经过小溪边时,她又遇到了那条小青蛇,它长大了不少,吐着信子盘在溪边的石头上。
沈云轻定格看了它一会,今时不同往日的扯扯嘴角,继续往外面走。
回到家属院时,多数人家都还没起床。
门没被反锁,沈云轻推开门进去。
呛鼻的酒味,让她眉头一皱。
客厅的地上撒落着一堆酒瓶子,男人不知去向。
她推开卧室门,床上没有人。
转身去到客卧。
顾漠寒躺在地上,睡的昏天黑地。
沈云轻第一反应就是,上前去扶他起来。
“滚,别碰我,我不想看见你。”
男人一把推开她,手搭在脸上,扭过头去。
就这样讨厌她吗,沈云轻撑着地面站起身,十分纠结的看着地上的男人,咬着牙说:“我们离婚吧。”
“好啊。”很爽快的应完她话,顾漠寒也不去看一眼泪流满面的女人,自己从地上爬起,倒在床上,拉被子盖在头上:“要滚赶紧滚,别打扰老子休息。”
沈云轻心如死灰的抬起手,抹去又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爱与不爱,原来真的只是一刹那。
到主卧,收拾了几件衣服,还有身份证明,忍着心痛写下一封离婚协议,拎着老家带来的行李包。
沈云轻把男人编织的熊猫钥匙扣,放到餐桌上,关上门离开。
是她把事情想的天真了,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这样子从一个人身上获取爱意。
这段感情里,顾漠寒给她的很多,但都不是她最想要的。
沈云轻并没怪他没挽留自己,毕竟从一开始,不诚实的那个人是自己。
放过顾漠寒,也算是她为他做的一件好事吧。
赵安站在码头,隔多远就看到了她顺着山路走下来:“嫂子,你这是去哪呀?”
沈云轻整理好情绪,表现的如同往常一样,走到他面前,强颜欢笑道:“我进趟城,麻烦你们稍我一段。”
赵安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只能疑惑为什么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似的。
伸手拎过她手里的行李包,带着她上船。
今天不是每周进城一次的日子,船舱里空荡荡的,只有沈云轻一个人坐在客椅上。
赵安带着兄弟们装货,到了八点半,准时准点开船。
“嫂子,你进城做什么?”
沈云轻拍着行李包,冲他浅浅一笑:“去给我爸妈寄点东西回老家。”
赵安是顾漠寒的人,她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行踪。
断就断的干干净净。
赵安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厂长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平时老大可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嫂子,今天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沈云轻脸上的笑,戛然而止,眉心藏不住的惆怅,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这点事,我自己能办,就不麻烦他了。”
赵安察觉出了隐隐约约的不对劲,忙帮老大说着好话:“嫂子,老大这人平时就是欠揍了点,他心眼是很好的,他要是惹你生气,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好不容易盼来一个能压制住老大暴戾因子的女人,赵安为了能够不在刀尖上行走,只好哄着小嫂子,让她尽量别嫌弃自家那个不怎么当人的厂长。
沈云轻扯着嘴角苦笑,并没回他的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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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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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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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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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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