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太离谱了,让高启盛见高启强?
阮溪毫不犹豫一口拒绝,她道:“不可能,他压根就看不见你。”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你除了能影响到我之外,这里的其他事物你都影响不到,别说人了,你连一花一草都无法触碰。”阮溪耸耸肩,“你就是个魂,还是个战五渣魂,接受这个现实吧。”
高启盛笑笑道:“我确实就是个魂,没威胁,但我能影响你,发现了没有?只要我影响你,就可以间接影响周围的人。”
阮溪脸一黑,她当然知道,可是不知怎么的,当初李青和老默在体内被发现后,她是有权利将他们赶出去,绝对的掌握主动权!
可面对高启盛这个魂,就没有用。
思及此处,阮溪咬牙切齿道:“卑鄙,你卑鄙!”她最近是被高启盛这么的够呛,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再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长高。
我摔!
更生气了,小孩子睡不好觉还怎么长高啊!
如果将来个头不到一米七的话,她就把高启盛所有的触手都砍下来,一个不留!
阮溪在此发誓。
高启盛觉得不能逼阮溪太紧,他还记得当初高启强告诫过自己,不要逼人逼得太紧,要留有余地的道理,他苍白的脸上顿时浮现三分笑意,他飘到阮溪的身边,看着她气呼呼的圆脸,叹息道:“就去看一面好吗?我想我哥了…”
阮溪因为这段时间,跟高启盛被迫同居,睡眠十分不足,面容有些憔悴,她盯着两个黑眼圈笑道:“少打感情牌,没用!”
“我真名阮溪,外号铁石心肠。”
高启盛的触手蔫蔫的攀向阮溪的手,轻柔的碰了碰,阮溪冷着脸挥掉,它还是锲而不舍的接着谄媚的动作,轻轻的戳她的虎口,不停的摇晃身体,摇摆节奏感极好,看着有点萌。
阮溪定睛一看,黏糊糊的触手带着无数的吸盘排列在两侧,每个吸盘都长满尖利的螺旋牙齿,如果要是直接糊在脸上,来上一个爱的亲吻,估计脸皮都能被扯下来。
阮溪:“…”
仔细的思考一下,其实也不是不行吧…
阮溪轻咳出声,她挥开触手面无表情道:“我可以带你去见你哥,但是你要克制好你的情绪,如果要是影响到我的话,那一切都没得谈。”
高启盛微笑道:“你放心,我只想再看我哥一眼。”
阮溪泼冷水,她道:“那我干脆拍个你哥的照片供在台面上,你天天看更好。”
高启盛:“…”
高启盛想,但凡他能掐死阮溪,他一定会把她掐死,然后在把她的嘴缝上,扔进装满石头的麻袋里,在沉入深不见底的大海,这样他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高启盛越想越美,他慢慢眯了眼。
阮溪在旁边叉着腰看着他,毫不留情道:“喂,醒醒,想什么白日梦呢?”
高启盛:“…”
……
……
高启盛死了。
李响死了。
谭思言也死了。
还有关系这件事的人,也都死了。
高启强自从高启盛死后,在京海市…杀疯了!
高启强身穿黑色西装,他带着唐小虎和一众兄弟从车上下来,刚刚参加完高启盛的追悼会,所有人戴着黑箍,气氛低迷,就像京海的天,黑蒙蒙的见不到太阳。
高启强抬头,他似乎能从雾蒙蒙的云层中看见高启盛的脸,看他从嗷嗷待哺的婴儿变成乖巧懂事的男孩,阿盛小时候多乖啊,他在自己忙碌鱼档养家时,他作为老二,就已经开始照顾妹妹操持家务,假期时,也会早起陪自己取拿货,在鱼档一边温书一边帮忙。
他逐渐长大了,马上一家人的生活要变好了。
可一个错误的选择,两个错误的选择,慢慢他们失去选择的机会,一条路走到黑。
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害了阿盛。
当初他如果选择自首,那么牢狱之灾过后,一家人会有团圆的机会,可现在呢…阴阳两隔,他再也看不见他的阿盛了。m.χIùmЬ.CǒM
…如果当初强制阿盛切断毒品,就算赔点钱又能怎么样呢…阿盛那么骄傲,那么依赖哥哥的孩子,他就这么残忍的死在高启强的面前,在生日的那一天,死在高启强的面前,他再也没机会为阿盛补办一个精彩的生日宴了。
空留岁岁年年,唯见墓上遗容。
高启强看着云头,他眼中含泪,唐小虎看着高启强,说:“强哥,要节哀啊……”
“谭思言和李山处理干净了吗?”高启强面上黑云密布,他轻轻的说道,他的弟弟死了,没道理那群人还活着,无辜又怎么样?也弥补不了阿盛分毫,迁怒之下,高启强觉得没意思,但聊胜于无,为阿盛的黄泉路上,添几道孤魂陪伴也好。
“放心吧,处理得稀碎。”唐小虎低头说道,他暗暗看了眼高启强,早已习惯。
……
青华高速公路施工路段,现场搅拌机旋转着,灰黑的水泥颗粒不断,滚筒搅动下水泥涌出,即将进入这条政府策划的告诉公路之中,成为其中一部分。
一只手指浮在水泥表面。
工人扬起铁锹,铲起一锹水泥。
手指瞬间淹没了,呼啦啦——
水泥被灌下,埋进这条将来每辆行驶上高速公路的汽车都会略过的地方,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每一步都踩着血浆,压过骨肉…
…
“我感觉不妙。”阮溪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高家,脸色不佳,滔滔不绝的浓雾弥漫在这里,几乎是寸步难行,她试图挥手拨散雾气,可那雾气就如同蚀骨难驱的污秽,怎么样也散不掉。
高启盛第一次以这种视角看高家,他的表情凝固住了,手掌逐渐握成拳,握的很近,他干巴巴的道:“怎么会这样?”
阮溪皱着眉头道:“当然是报应,你哥估计又干了不少好事,知道为啥我对你们高家除了高晓晨以外的人避之不及了吧…虽然书婷阿姨对我很好,但实话说…她身上也不干净。”
“…我哥会有危险吗?”高启盛道。
“一定会遭报应的。”
阮溪坚定的说,她指着这处原本风景秀丽的豪宅,摇摇头道:“一世富贵险中求,求来求去求成仇,家不成家…唉,不知道高晓晨在这种坏境中生长,会不会长歪。”
高启盛道:“先进去,我要看看我哥,好久没见他了,我很想他。”
阮溪点点头,一人一鬼走进高家。
高家的保姆认识阮溪,阮溪直接说她要见高启强,保姆一愣,说去问一下,阮溪被她安排上果盘,一个人在客厅慢慢啃着,高启盛看着她的吃相,果汁肆意从嘴角流淌,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忍直视。
“你就不能好好吃东西吗?吃的埋里埋汰的,一点也不像个小姑娘。”高启盛想替她擦擦嘴,可是却碰不到阮溪,只能干巴巴的在她耳边唠叨。
阮溪拿手掌擦了擦嘴,当没听见,接着啃瓜。
高启盛憋出一个核善的微笑,毒舌道:“你这样嫁不出去的。”
阮溪笑了笑,“我还小呢,不像你,直到死都是单身汉。”
高启盛沉默,彻底无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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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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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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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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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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