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格雷那无比平静的声音，巴雷特的眸光，渐渐变得深邃。
格雷满是皱纹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转过头来，仔细打量着巴雷特。
浑浊的眼睛之中，闪烁着狂热的神采。
是的。
的确是狂热。
巴雷特没有看错。
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格雷那张苍老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你看。”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死脑筋。”
“这是一点都没有变啊，巴雷特。”
格雷的嘴角含笑，眼中光芒闪烁，似乎在回忆很久远的记忆。
他忽然开口问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精通这么多的海军六式吗？”
巴雷特眉头微皱，没有回应。
格雷的确精通海军六式。
就连六式中精深的奥义招式，他都会很多。
格雷声音低沉，“我今年85岁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岁月。”
“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经和钢骨空，是同期的海军新兵。”
“钢骨空？”
巴雷特心头一震。
瞬间，许多记忆念头，从他的心里一一闪过。
巴雷特部队的训练和作战方式，的确有海军的影子。
只不过和海军不同的是。
巴雷特部队比起海军来，更加激进，疯狂。
有点类似于海军之中的鹰派，赤犬带领的铁血海军阵营。
格雷点点头。
“没错。”
“就是你想的那个钢骨空。”
“现在的世界政府三军总帅，曾经的海军元帅，海军大将。”
格雷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
“70年前，我们曾经在同一个新兵训练营里，接受海军的训练。”
“那时的海军，比起现在，还显得很稚嫩。”
“虽然是世界政府麾下最强的海上暴力机关。”
“但因为当时的海贼太过疯狂、强大。”
“强大的海军，连新世界的大海，都无法踏足。”
巴雷特挑了挑眉，有些好奇的问：“你说的是洛克斯吗？”
谁知，他刚问出，就听见格雷轻笑一声。
“洛克斯？”
“那时的他，还只不过是一个新人而已。”
“虽然有很强的资质，但比起新世界那些怪物来，还太稚嫩。”
“你说的是哪些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巴雷特疑惑。
格雷笑道：“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而且，那个时代太过混乱，很多资料信息，都没有被记录保存下来。”
“那还是旧时代之前。”
“这么说吧。”
“当前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强大的果实能力，在当时，都是被新世界的海贼拥有。”
“比如，岩浆果实，闪光果实，冰冻果实，黑夜果实......”
“黑夜果实？”巴雷特愣了。
这是什么果实？
他好像没听过。
“就是影影果实。”格雷看了他一眼，“被莫利亚吃掉的影影果实，曾经的名字是黑夜果实。”
“70年前，这个果实的拥有者，丧心病狂的囚禁了一百万的平民，收割了他们的影子，将新世界的某个岛屿，变成了永夜海域。”
“在那个海域之中，那个海贼就是绝对的黑夜君王。”
“如果说那个什么莫莫果实，能够增强100倍的力量上限。”
“那黑夜果实，就能无限增强使用者的力量，只要身体能够撑住，只要收割的影子足够多，理论上，你甚至可以增强百倍，千倍的力量。”
看着震惊的巴雷特，格雷摆摆手。
“好了，扯远了。”
“那个时候的我，和钢骨空，性格上都很激进，在对待海贼方面，都抱着赶尽杀绝的想法。”
“不同的是。”
“钢骨空认为人多力量大。”
“而我，信奉的是一个人的强大。”
“这个念头，在见识了当年的那些强大怪物之后，变得愈加坚定。”ωωω.χΙυΜЬ.Ｃǒm
“呵呵。”格雷轻笑一声，“为此，当时的我，还给自己取了一个海军代号。”
“六王。”
“六王？”巴雷特一怔。
他想到了罗布路奇打出的指枪奥义‘六王铳’。
格雷点点头，“就是那个六王，意思是，我将海军六式的所有奥义，全部掌握。这在当时，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虽然我们的理念不同，但依旧并肩作战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
“洛克斯d吉贝克的崛起。”
巴雷特挑了挑眉。
绕来绕去，果然还是绕到了洛克斯的身上。
格雷也没理会他脸上露出的嘲弄之色，继续说着。
“洛克斯d吉贝克。”
“是我所见过的，个体力量最强大的存在。”
“虽然70年前的他，还是个稚嫩的少年。”
“但他的成长速度，甚至还要超过你。”
“仅仅用了几年的时间，他就凭借自身强大到无敌的力量，击败了当初割据新世界的一位位大海贼。”
“并在四十年前，统合了新世界百分之九十的海贼，建立了史无前例的超级海贼势力，洛克斯海贼团。”
“由于我对个体力量的过度追求，导致了当时的我，不自量力的，一个人进入洛克斯海贼团，去挑战洛克斯。”
格雷苦笑，“毫无疑问，我败了，败得很惨。”
“洛克斯拥有压倒性强大的力量，轻而易举的击败了我。”
“在那之后，我几乎以为，他就是这个世界个体伟力的最巅峰了。”
“于是，对海军的未来失去信心的我，离开了海军，回到了伟大航路，成为了道格拉斯王国的将军。”
“我知道自己此生无望比肩洛克斯，所以...”
“我四处发动战争，挑起战火，从战火之中，四处收集天赋强大的孩童，入了魔一般，想要培养出一个，能够媲美洛克斯的强者来。”
说着，格雷看向了巴雷特，伸手指向他。
“而你，巴雷特，我看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有这个机会和天赋。”
巴雷特嗤笑，根本不相信格雷说的。
“你想把我培养成和洛克斯一样的强者？”
格雷却是缓缓摇头，干枯的手掌捏握成拳，敲打在轮椅上。
他脸上的神色，又出现了之前的那股狂热。
甚至有些癫狂。
“不！”
格雷提高了音量。
“不是媲美洛克斯！”
“而是超越洛克斯！”
“当神之谷那件事发生，那个强大到令我绝望的洛克斯，就此陨落后。”
“我才彻底意识到。”
“就算是洛克斯，也不是个体伟力的最巅峰！”
“真正的单体最强，指的是，不管面对多少敌人，多少强者，我一人就能全部镇压！”
“不管身后有没有同伴，会不会被背叛！”
他有些疯狂的大笑，指着面色阴沉的巴雷特，大声道：
“所以，我才说，那天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啊！”
“即便是洛克斯，也是因为被背叛，才含恨身死。”
“我提前赐予你这一点，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巴雷特！”
“绝望，痛苦，悲伤，愤怒，不甘，这些东西，才是成就最强者的基石！”
巴雷特愣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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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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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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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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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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