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探求这个问题，就不得不顺着名为时间的长河不断向上，找到那个伟大的时刻，骏鹰的折翼。
特雷西娅引领着虬，他的胸前，那枚勋章逐渐变得光鲜，直至最后光芒大盛。
“兄弟姐妹们，骏鹰的统治结束了，未来属于乌萨斯，欢呼吧，新的时代到来了！！！”
随着这一声高呼，一个新的时代拉开序幕，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走过街道的军人们严肃骄傲，是他们拉开了新时代的序幕。
而在这欢庆的中心，那巍峨的皇宫前，新生乌萨斯的第一位皇帝，正在给这场战争的功臣授勋。
在他们当中，有个一头白发的青年格外显眼，在一众将军中，他显得过于年轻了，但对他的荣誉，没有任何人质疑，他们都知道，科西切功不可没。
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冷静，睿智却生机勃勃，如同这新生的帝国一般，充满希望。
“这是……老东西？”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历史幻影，虬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道，眼前的这个人是，科西切？
“他是科西切，他也不是。”
特雷西娅看着这个幻影，有些惋惜的说道。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民族一个帝国最完美的时刻，刚刚引领一场变革的他们，团结一心，互帮互助，官僚清廉，商人重义。”
新生的乌萨斯，最初的乌萨斯，就如同每个国家最初那样，由伟大者与纯净者携带着理想的光辉照耀四方。
但这份光辉，不是所有国家都能一直坚持下去的。
乌萨斯变了，所以科西切也变了。
在虬的眼前，科西切一点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太多太多的恶填满了他原本由理想者打造的心，乌萨斯三个字成为了他的一切……
而特雷西娅希望虬看看这个，便是希望他能明白
“你与他的一切，并不需要被全盘否定。”
“……”
虬没说话，只是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黑蛇，下一刻，数千个黑蛇同时出现，他们有着不同的面孔，想着不同的事情。
“唉……”
一声长叹，无数的科西切瞬间消散，他们齐齐涌入虬胸前的勋章，那枚勋章也在最后，与虬的灵魂融为一体。
“如果他真的是单纯的在利用我，那该多好啊。”
虬看向特雷西娅，对方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哪怕最后他选择了背弃你，哪怕他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你，你仍然珍惜你们之间的相处，对吗？”
没错
虬必须承认，他在乎，他很在乎，就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他才无法接受。
“你不用去原谅他，我猜你也不会这么做，但他留给你的那些东西，便单独好好珍藏起来吧，即便是痛苦的毒药，也是你的一部分。”
其实不用特雷西娅多说，在刚刚虬与那枚勋章融合的时候，就代表着他已经接受了。
他是虬，一个被黑蛇玩弄于鼓掌的大白痴，即便如此，在反杀黑蛇之后
“我还是会完成你的愿望，该死的老东西。”
看着虬这个样子，确认他的灵魂已经稳定下来的特雷西娅便开始了下一步。
她拉住虬的手，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把他扔了出去，在虬不解的眼神中，露出姨母笑。
————————————
“……我也是，虬，我爱你。”
！！！
她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对于自己突然就被人亲了这件事，虬觉得……感觉好极了，看着眼前的白发卡特斯，他的心中，那个模糊的影子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叶莲娜，原来如此，你就是叶莲娜吗。”
虬反手抱住了眼前的人，哪怕他知道这只是幻影，而那幻影，竟是露出温柔的笑容，就像安慰劳累丈夫的妻子一般，抚摸着他的后背。
越来越多的记忆开始穿透那片黑暗的海浮上水面，而虬，他比自己想的还要平静。
只是，在某段“发情求偶”的记忆上浮时，他的脚趾忍不住缩了起来，他以前，是这样一个人吗？
对一个失忆的人来说，恢复记忆不代表就会变成另一个人了，这其实很常见，例如你在成年后的某一天，突然看见儿时的玩具，一阵阵回忆浮现。
那时的你，便是一个失忆的人找回了记忆，那个你依旧是你，但现在的你，却只能站在第三视角回想。
对现在的虬来说，曾经的自己，也许就算是他的“童年”吧。
等到曾经的回忆尽数回归，怀中的爱人也在他面前消散，一时之间，竟让他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她就是叶莲娜，我的爱人，嘿嘿……”
嗯，看来找回曾经的记忆，多少还是有所影响的，而看完了全程的特雷西娅也没想到，“野生”状态的虬，居然会是那个样子。
而虬也意识到了，自己能找回曾经的记忆要归功于谁了，特雷西娅，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居然真的就是单纯来帮他的。
“谢谢。”
这声谢谢，恐怕是虬这一生里，最坦诚的一次了，面对特雷西娅，除了道谢他真不知自己此刻还有什么能做的了。
不然，你多少也拿点意思意思，我就不用觉得自己欠了你大人情了。
咔嚓~
这时，一个裂口出现，虬以为这是回去的路，特雷西娅却表示
“这是只有你能看到的东西，无论其中有什么，虬，记住，你就是你，不是其它任何东西，答应我，好吗？”
特雷西娅的身影越来越淡，她的这缕精神，在法术能量耗尽之后，也终于要消散了。琇書網
但对于那些，她一直无法窥探真容的东西，她还是抱有忧心。
有一件事她没有和虬说过，在深入他的灵魂后，她发现了虬灵魂的异常。
他的灵魂，并非个体，而是一个巨大的嵌合体，他是其中的核心，但外侧却有着一层又一层如同合隆的荷花瓣一样的壁垒。
那是她无数次审视虬的灵魂都没有发现的东西，而其中究竟有着什么，她根本无从得知。
“知道了，等我出去，去卡兹戴尔找你玩~”
看着消散的特雷西娅，虬毫不犹豫的向着眼前的裂隙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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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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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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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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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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