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扒拉一口饭,道:“慧姐、英子,咱这酒店是不是还有几天才能正式对外营业啊?”
“没错,最快三五天吧,菜得准备准备。”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跟圆圆不是正好还有几天就结婚了吗,到时候就放在酒店里,也算开门红,行吗?”
淑慧一听,笑着说:“那有什么不行的,太行了。”
“嘿嘿,慧姐,到时候可得给我们优惠点儿啊,我们家家底子薄,放大酒店指定有不少人背后嚼舌根子。”
“这家我当了,就当慧姐送你们的结婚礼物,你们的酒席钱我们只收本钱,一分不赚。”
“谢谢慧姐。”圆圆笑靥如花。
大鹏也满脸笑意。
杨福堂一向好面子,这次放在酒店办婚礼,也算是十里八村头一家了,面子足足的。
吃完饭。
圆圆把杨小军拉到一旁,神神秘秘道:“小军哥,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有事你说。”
“是这样,我跟大鹏结过婚不想在家闲着,你们这酒店不是扩大了吗,肯定需要人手,能不能让我过来忙活。”
“这个啊……”
圆圆以为他会不同意,继续说:“工钱低点儿没关系,活我肯定干好。”
“你误会了。”
杨小军解释道:“你跟大鹏商量了吗?这事儿你们两口子说好才行,别回头干仗。”
“害!他都听我的。”
“那行,结过婚你抽时间过来就行,工钱该多少就多少。”
“谢谢小军哥。”
这年代想找一个稳定,又离家近的工作可不容易。
饭馆的工作虽然累点儿,但好在不用风吹日晒,也算体面。
其实淑慧和英子前段时间就在物色人了,靠她们俩肯定不行,最少要招两三个。
吃完饭。
贝贝闹觉。
淑慧带着他先回去,正好有大鹏结伴也放心。
杨小军负责扫尾,收桌子。
英子洗刷碗筷,歇了一个多月,陡然忙活起来还有点不适应。
桌子收拾好,他到水池旁帮忙一起洗刷。
“杨小军,你手干净,帮我把头发重新扎一下,老是搭眼睛。”
“我弄不好。”
“不用太好,随便用手抓抓,盘起来就行。”
“哦,那行吧。”
杨小军粗手粗脚的,让他扛枪拿刀还行,扎辫子确实外行。
英子的秀发很柔顺,不像他的头发,发质比较硬,只要一长的话,跟个刺猬似的。
她的秀发还有股淡淡的香味儿,很好闻。
杨小军随手挠挠,帮她扎了个经典的马尾辫,接着向上绕了两圈,窝成一个小绺子。
“哎呀!疼…太紧了,松一点儿。”
“哦哦哦。”
杨小军蹩手蹩脚窝团了好半天,总算是扎好了。
扎是扎好了,只不过比之前还要凌乱。
虽然乱了点儿,但丸子头配上凌乱的碎发,倒是有别样的美感。
英子晃了晃脑袋,满意道:“杨小军,手艺不错嘛,是不是经常给女孩子扎头发啊?”
得,挖坑小能手又上线了。
杨小军苦笑道:“我也想啊,关键也得有人愿意给我扎才行。”
“真想扎啊?”英子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
“开玩笑的,扎一次你都嗷嗷叫,多来两次还得了。”
“切~”
英子比较细致,每一个盘子洗好必须用干净的毛巾再擦拭一遍。m.χIùmЬ.CǒM
有的苍蝇馆子别说用毛巾擦了,能没有油就算不错了。
他见过最离谱的,直接从洗洁精水池里捞出来就用,碗底还有小泡泡呢。
用老板的话说,这玩意儿消毒,少吃点不仅对身体没有害处,反而能消毒杀菌。
你还不能反驳,反驳人家也有一套说辞等着你。
医院洗胃都灌肥皂水。
饭馆收拾利索,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大晚上的,杨小军不放心英子一个人回去。
“英子,你骑车先走,我在后面跟着。”
英子推上自行车,道:“不用,你快回去吧,又没多远,半个小时就到家了。”
“走吧,又不用我出劲儿,一把油门的事儿。”
“那行吧。”
俩人一前一后往家去,有摩托车灯照着,英子骑的稍微快点。
平时晚上走这条路胆颤心惊,都不敢往两边看。
每隔二三十米就有坟堆,怪瘆人的。
有的坟堆上有野鸡坐窝,每每快要到跟前时,它扑棱扇动翅膀忽然窜出来,能把人吓个半死。
路走一半。
英子的自行车不知怎么回事儿,越蹬越费劲儿。
最后后轱辘一跳一跳,像是压着什么东西了。
杨小军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仔细看是车胎没气了。
英子把车停下。
一经检查,后轱辘扎了一根钉,里外胎都被扎破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英子鼓着腮帮子,道:“杨小军,修不好了吧?”
“嗯,只能明天推到修车铺补了。”
“真倒霉,那我推回去呗。”
“不用,挂我摩托上吧,还有二里多地呢,推到什么时候。”
杨小军把自行车推到摩托车后,把头提起来。
“咕咕~”
正准备绑车,一旁路边传来叫声。
英子吓了一哆嗦,这边不远就是乱葬岗,想想都头皮发麻,感觉风都一下子凉了好几度。
“咕…咕咕……”
不间断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杨小军把摩托熄火,怕声响把它们吓跑了。
“英子,看看去啊,应该有不少野鸡呢。”
英子有些犹豫,道:“要不算了吧,挺晚的了,也没带枪。”
“没事儿,反正也不远,我带的有刀,打了正好留作酒店开业用。”
“那…那好吧。”
杨小军看她有些害怕,于是道:“要不你在这边等我吧,我去去就来。”
“我还是跟你一起吧,有个照应。”
俩人迎着月色,一前一后沿着田埂往坟堆旁寻摸。
听着声挺近,可走了一大截路还没看见。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听声也能跑死人。
俩人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走着就到了乱葬岗的边缘。
眼前坟堆一个接一个,杨小军想起一首诗。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大晚上跑乱葬岗吟诗作对,估计除了他以外,也找不着第二个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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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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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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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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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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