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军,帮我把门关上,回头羊再被狗拖去。”
“嗯。”
宋阴脸色难看,扯着嗓子道:“死丫头,你说谁是狗呢?”
“差不多行了,赶紧走。”
杨小军厌恶的驱赶,要不是顾及英子,还想再揍他一次。
宋阴被赶到门外。
他站在门口,越看杨小军越觉得眼熟,可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
英子看着地上的羊,说:“杨小军,羊怎么处理?”
“嗯,就在这边褪毛吧,烧两锅水。”
“烧水行,但我不会褪毛啊,大舅倒是会,但我不想找他。”m.χIùmЬ.CǒM
现在两家闹得见面不说话,别说帮忙了。
羊蹄子上的绳子解下来,杨小军道:“褪毛我会,有水就管。”
“那行,我现在就去挑,家里水不多了。”
“你带路,我挑吧。”
杨小军拿起靠在墙上的扁担,把铁桶挂上。
英子家没有井,一个村子也就只有一口老水井。
连续挑了两担水,也就是四桶,把两口大铁锅都添满了。
趁着英子烧水的功夫,杨小军又把她家的水缸给装满,女孩子家家的,挑水也不容易。
不一会儿,水烧开了。
家里没有褪毛池子,为了省事儿,杨小军干脆找了一张塑料布,把它平铺在板车架子上。
板车架子两边自带扶手,刚好可以把塑料布挂起来,兜住水。
塑料布铺好,把羊放进去。
别说,大小刚好合适。
与此同时。
英子把烧好的水用桶拎过来,热气腾腾。
“杨小军,水直接浇羊身上吗?”
“我来吧,别烫着你。”
杨小军试了一下水温,最起码有八十度左右,刚刚好。
用舀子舀了几勺倒在羊蹄子上,蹄子上的壳比较厚,得多烫烫才行。
泡了几分钟。
他把一桶水全部倒进去,一股子骚臭味儿散发出来。
英子眉头微蹙:“嗯~味儿真大。”
“确实有点,不过我们算好的了,大鹏隔三差五闻。”
杨小军用棍子把它翻了个身。
英子也跟着帮忙。
“杨小军,泡多久能好?”
“马上就好,羊不能泡时间长,不然容易出油。”
“哦。”
羊泡好,俩人合力把它抬出来。
杨小军把杀猪刀的刀口放在水缸的缸口蹭蹭。
“英子,你去拿个口袋过来装羊毛,回头晒干能买钱。”
“好的。”
杨小军单手持刀,从羊头开始刮毛。
刮毛挺解压的,每下去一刀,都会发出“吱吱”声。
野山羊不像圈养的羊,身上的毛发比较短,比较稀疏,很好刮。
英子在一旁好奇道:“杨小军,我之前见我舅杀羊,好像都直接剥皮。”
“品种不一样,这种野山羊的皮子不值钱,再说原本就没什么油,再把皮一剥就剩骨头架子了,野山羊吃的就是皮,有嚼劲儿。”
“哦,你懂得真多。”
“呵呵,干久了你也懂。”
忙活一个小时,才把山羊处理好。
夜间气温低,冻的伸不开手。
一百多斤的山羊去完内脏,只剩下七十多斤。
趁着水热乎,杨小军顺便把紫貂也给剥了。
英子把卫生收拾收拾,整个院子都是羊骚味儿,熏的脑仁疼。
紫貂处理好,英子也收拾利索了,
看看时间已经八点了,不少人家都熄灯睡觉了。
杨小军拿起毛巾把手擦拭干净,道:“英子,我就先回了,羊明天一早拖到镇子上卖,正好缝集。”
“这么晚别走了,大黑天,路上全是冰碴子。”英子有些担忧,挽留道。
“没事儿,不走也没地方睡啊。”
家里一共就两间房,一间卧室,还有一间就是堂屋了。
“要不这样,你在家里睡,我去隔壁婶子家。”
“算了,这么晚别麻烦人家了,我骑慢点儿就是了。”
杨小军把头盔戴上,推车出门。
临走前,英子又反复叮嘱他一定注意安全。
等他到家已经晚上十点了。
淑慧的屋子还亮着灯。
听见车声,她披上外套起床开门。
“军儿,怎么这么晚啊,再不回来我准备找你去了。”
杨小军摘下头盔,笑呵呵道:“找我干啥,这么大人了,还能走丢了啊。”
“没吃饭呢吧。”
“嗯,在英子家杀羊,一直弄到八点,这不赶紧回来了。”
下车后,跺跺脚上的冰碴子。
“你呀,一忙起来就不管不顾,人是铁,饭是钢,身体拖垮了赚再多钱有什么用?”
淑慧又说:“赶紧进屋暖暖,我去给你煮碗面。”
“嗯。”
骑车不觉得,停下来冻的他直哆嗦,打着冷颤儿。
杨小军进屋钻进被窝里暖暖。
没一会儿,淑慧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过来。
“军儿,过来吃。”
“来了。”
杨小军一轱辘从被窝里出来,穿着秋裤就下床了。
看着桌上的面,道:“呦!还有鸡蛋啊。”
“嗯,家里的鸡今天刚开窝,下了两个蛋,早上给贝贝煮了一个。”
“那你留给贝贝吃啊,正长身体呢。”
“又不是没有,明早又下了。”
“嫂子,要不你也吃点儿?”
淑慧推推手:“我不饿,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
“嗯。”
忙半天早就饿了,他挑起一团面条吸溜起来,饱腹感油然而生。
淑慧坐在一旁,又织起了毛衣。
“对了军儿,后天建国叔家儿子结婚,到时候你记得去随礼,今天来家通知了。”
“小明结婚了?”
杨小军有些惊讶,小明跟他同龄,也算是发小。
淑慧边织毛衣边道:“可不嘛,你也抓点紧儿,小明本来上半年就能结的,但女孩家里条件好,非得要建国叔盖三间大瓦房出来才同意。”
“对啊,这事儿我也知道,这不没盖吗,怎么同意了呢?”
“听说建国叔老两口把攒了半辈子的钱一把都交给女孩了,还说结过婚就分家,盖两间小的,人家这才同意。”
“怪不得呢。”
这年头瓦房就算是在十里八村也找不出两家,一口气要三间房,真敢开口。
杨小军吸溜一口面汤,不经意间看见屋檐墙上一道道裂缝。
“嫂子,咱家这屋也该修修了,外面刮大风,屋里刮小风。”
淑慧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上次福堂叔才给咱修补的,这又开始裂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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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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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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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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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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