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不是那个意思。
孩子上学吃饭的钱她都拿……
李庆香根本不给张兰说话的机会,径直说道:“小芳是我亲女儿,她生的孩子我就是砸骨头换钱我也得帮她管,其他人,想都别想。”
张兰啊啊两声。
李庆香又说:“我跟你家这些年来往,我占过你一丝便宜吗?永远都是你从我手里拿什么。我跟你托个底,如果不是因为鹏飞搞了林慧,我们家根本不可能跟你们恢复走动。遇上你这种死皮赖脸的人,我烦都烦死了。遇上点事情就往我家跑,我是你的谁?我就是个没有关系的小姑子,你有事你就来!”
李庆香越说越是火大。
“怎么地登别人家门有瘾啊?你是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觉得我会帮你?没有你这门亲戚,我活得更好。别觉得你生病我愿意折腾孩子过去,不是冲李妍你死不死没人管。这是妍妍跟小芳感情好,是妍妍跟我们家好,我不说你也得差不多点。做人怎么就这么厚脸皮的呢?我哥死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再重申一次,我求求你了,你离我远点吧,我看见你晚上都睡不好觉!”
李庆香这些话,忍了很多年。
她总觉得做人吧,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
可不做绝,这人就没完没了。
什么事情那人都敢想。
她这家里又是外孙,又是瘫痪在床的病人,她给李鹏飞养李天昊?
张兰的嘴唇抖了几抖,然后特别要骨气地出了大门,只听见楼上咣当一声摔上了门板。
她站在楼梯处站了很久很久。
是啊,遇上事情她怎么总喜欢来找李庆香呢?
那是因为她没有别人可找!
这头李庆香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找到林慧那,对着李鹏飞也是发了一通火。
“你管管你妈啊,以后让她别来我家。天天不吃饭就直接气饱了,孩子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妈要让我来养?”李庆香没好气对着李鹏飞就是一通骂。
李鹏飞正喝酒呢,一听见姑姑这话,脸色就有点不对。
他最不喜欢别人说他!
林慧见状,赶紧往外推李庆香,一边走一边赔罪:“姑,我替妈给你道个歉,你也知道她就是个神经病,她做事情向来不顾及别人的想法。我也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鹏飞也是……你说他一天累成什么样啊,不就为了我们这个家,我见天三顿饭按时给她做好,可她不领情啊……”
林慧也是诉苦。
李庆香收了收脾气,也没多留,就走了。
屋子里李鹏飞摔了酒杯。
林慧又重新拿了个酒杯回来:“也别怪姑姑生这么大的气,换成我们谁能不气?成天堵人家门口没完没了,话是不好听可道理是这个道理,孩子爸爸妈妈都活着,奶奶也在,就让外人养,这讲不通啊。”
李鹏飞又喝了几杯。
可能是换了新酒上头,可能是酒有点不好,喝完就醉了。
醉了以后还撒酒疯撒了好半天,李鹏飞又是哭又是喊,问林慧:“我想有这样的妈吗?她都要把我折腾死了,守着她,我得死在她前头!”
摊上这种妈,他能不能希望母亲早点死?
林慧叹气:“鹏飞,我知道你不易。这就咱们俩私下说话,要是妈能把你往正道上引引,咱不说借谁的光,就说靠自己也能走挺好的路。”
要说婆婆对李鹏飞不好,那不能够。
要说婆婆对李鹏飞好,林慧也不承认。
有些父母自认的爱,会坑了孩子一生。
*
“你妈呢?”李贺见到李妥妥进门,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
李小骞说:“我妈没回来,我爸送我跟我哥回来的。”
李贺点点头:“那晚上搁这住吗?明天舅舅带你去学校玩?”
“成。”
李妥妥在李奶奶这准备过年,能不能待到过年就得看隋竟波到时候来不来抢人。
被她舅带学校去混了两天,李贺就发现这孩子的不同之处。
交朋友非常厉害,去学校马上就能交到朋友。
而且交到的都是比她大的朋友。
晚上放学,蔡娟过来接了妥妥回家里吃饭。
这孩子回钢城蔡娟也总接,蔡娟现在在医院工作,算是忙也算是不忙,特别特别忙的时候,她就让她妈把妥妥接走。
李妥妥算是百家混的小孩,去谁家她都能混好都能和人打成一片。
晚上她跟何丹的女儿在李奶奶家玩,两孩子凑在一起玩数字。
妥妥是因为她爸很聪明,她爸又喜欢研究这些,李响的好思维决定了李妥妥的入门要比旁人轻松得多。
打个比方,同样是找老师补课,会教的那种总是有捷径可走,自己经历过所以很清楚对于教学来说什么样的方式更为适合。
但大环境下,这种老师很少很少,妥妥命好,父母给了好的基因又加上父亲起了很重要的主导工作。wWW.ΧìǔΜЬ.CǒΜ
两孩子玩呢,李响不声不响进了门。
他同李妍每个月要一起吃四顿饭,还要完整的待在一起一天,这个月都比较忙,前两天才记起来这事,眼见着就要到周末了,李响就赶紧回去陪老婆吃饭了。
他站在那孩子身后,站了挺久。
“爸!”妥妥看见父亲,一脸高兴。
李响认真看了看同女儿一起玩的小孩儿。
何丹搁家跟丈夫打了半天的仗。
还能是为了啥?
就那点破事呗。
老小要不来房子,她妈把房子腾给了老小一家三口居住,然后养老的责任落在了何丹的肩膀上,何丹又孝顺,害怕母亲去了别人家受气。
这两年母亲住院,嫂子弟妹就没有一个能上前,人前的体面人都不肯装,你能信她们会照顾好她妈?
何母的那个房子写的是何建军的名,老太太私下就跟大儿子说好,让老小把房钱给老大,从今往后那个房子就归老小所有。
何丹老弟弟的那个孩子身体不是很好,总得看病,加上老小的媳妇不太过日子,这钱也是花得紧紧巴巴。
一开始何建军是真的就打算不要那个房钱。他也不差这点,只是老小偏要还,还着还着他媳妇一天净事儿,总是找何建军哭穷。
这个月孩子生病,下个月孩子又咳嗽,何建军干脆也就懒得管了。
搭你,你也得过起来。
搭着还过不起来,谁愿意搭?
何母那点工资就这样都进了老儿子一家的腰包里。
老二老三平时连个人影子都抓不到,照顾母亲?
那是纯做梦。
一年到头过年这一天才能出现。
老大何建军呢,人工作忙顾不上。
早几年何冰年龄拖大了,一直找不到她妈心中满意的姑爷,最后没招没招还是找了个有工作有身高但家庭有点差的对象。
这嫁人后一生孩子,孩子一用钱,日子就开始紧巴。
何建军作为父亲,他能不管亲生女儿?
怕女儿受委屈就得全方位的搭钱,外孙要培养还得花钱,余下能余给母亲的钱就越来越少。
乔红也是管得紧,孩子也是没有个像样的工作。
何建军就每个月给母亲买肉买菜买鸡蛋给送过去,至于说陪聊照顾,他都不参与。
一个星期来一次,一次坐五分钟就走,额外是不给钱的。
老母亲扔在何丹家里,大家也就逢年过节露个面,你说何丹丈夫气不气?
何丹打工那工作因为要照顾她妈,就没办法上,不上班就没有固定工资。
两口子总干架,一打就要离婚,一打就闹够呛。
何丹真是不想过了,出来喘口气,顺路来寻女儿。
一进院门也是一愣。
院子里,李响对何丹说:“这孩子,真聪明。”
是他见过孩子当中,少数一眼就能看出来有灵气的那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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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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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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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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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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