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问道:“老三近年来没有与老四联系过吗?”
“自那一次事故发生以后,我对老四就起了戒心,一直没有联系他。就是从东完转场到海南,几次资金周转不过来,也没有向他求助。”
王继圣问道:“你对四师兄有了怀疑?有证据吗?”
“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而已。”
“这感觉从何而来呢?”
“说不清也道不明!只是总觉得他在师父面过于殷勤了,而且他的笑容里面透着心虚和不安。”付清沉吟着说,又补充道,“大师兄在师父跟前时间最久,但是也最真诚。二师兄虽然能力出众,常常在师父面前表现出桀骜不驯,可那也是本性的流露,不像老四,处处显露出一个假字!”
王继圣笑道:“那三师兄你自己呢?”
付清郑重地说道:“师父有时候说我个性阴柔,但这也是相对于阳刚而言,并非是说我阴险。况且在大师兄和二师兄面前,我的能力根本就不够看。别说篡位夺权了,就是师父把门主之位交给我,我也担不起来!”
许愿笑道:“老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当时我们是一致看好老二的!”
易志达说道:“当时师父也还不到七十岁,而且身体健康,精神矍铄,我根本就没有往接班事情上想。第二年,颖儿就患了病,我就更没有心情考虑这些了!”
王继圣说道:“我在西京呆了十几天,进行了明察暗访,也与师父留在二哥身边的暗线聚谈过几次,一致打消了对二哥的怀疑。
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三哥现在给四哥打个电话,就说需要融资三个亿,看看他是怎么一个态度?只是不要提及我的名字。”
付清立即拿出手机打给了彭金辉,得到的答复是:老门主计划让兰花门转型,现在不适宜投资。二是少门主回国以后,还没有见上面,不知道少门主的态度。第三是在京城近郊刚刚拿下两千亩地,花掉了二十多个亿,手头资金也很紧张,等缓一缓再说。
王继圣笑道:“在真话里面加上一两句假话,这才是撒谎的最高境界!他的前两话是真的。”
易志达问道:“小师弟是说他并没有在京城置地?”
王继圣道:“京城里一个副市长和国土局的局长,已经被逮捕了五个月了,土地买卖已经冻结,他又怎能拿下两千亩?况且师父在京城的“之义商贸公司”,根本就不涉足房地产业,他即使能够买到土地,难不成用来栽花种树?”
易志达道:“这里面就有蹊跷了,他不该扯这谎来骗老三!”
王继圣道:“他这不仅仅是骗三哥的,恐怕是为了骗师父和我的!估计着他的资金上是真的出了问题了。”
许愿说道:“师父对他很是信任,除了师父自己的公司外,门内各帮上交的钱都在彭金辉掌管着,往少了说,一百亿总是有的。按常理说,老三张开了口,周转个三两亿,应该是可以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王继圣又问许愿道:“大哥坐镇云贵,千门弟子数你最多,生意肯定兴隆啊。只是政府反赌,你是如何操作的呢?”
许愿笑道:“大哥岂只云桂一地?两广两湖均有大哥的生意分布。至于明面上的赌馆,都是普通人家参与,确实是害人不浅,我已经全部取缔了。但是在每一个省会和地级市,我都设有一些高档会所和奢华酒店,专门为那些豪门大佬和官富二代们提供专门的博彩设备,以供他们玩乐。”
“对于这些人的身份和资产背景你们都进行核查吗?”
“都是经过核查的,家财千万以下公子哥儿和富家千金,我们只按规矩抽头,任由他们自个儿玩耍。若是有那些有亿万家资或者嗜赌的贪腐之辈,我们才会出手,不说拿下他们一半的财产,至少也要剥下他们一层皮来。”
“这样做不会露出马脚吗?”
“我们只在确保万全的前提下才会出手。而且我手下的十三太保,也都是事先安排好职务的,不是哪个公司的董事长就是哪个公司的总经理,虽然说他们的公司都是空壳,但是他们的个人形象却很光鲜,经常周旋于上流人士之间,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你这十三太保的手艺怎样?”
“我这一生就教出了这十三个徒弟,他们也都是经师父考察掌过眼的,最小的也有三十多岁了。我的打算是这种事情到我为止,毕竟上不了台面,所以就禁止他们再收徒弟了。”
付清说道:“再是上不了台面,也比我的兰花门要好些,断了传承真是可惜!”
易志达说:“大哥可以向海外发展业务呀!既能挣钱又不违反国内的法律!”
许愿道:“开拓海外业务,既耗时又费力,还要培植自己的势力,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今生不再做如是想了!”
王继圣道:“海外的事业可以酌情发展一些,只是那些地方电子赌具受众面广,一般的手艺难以施展。”
付清说道:“我就想不通了,押注时翻倍不是可以稳赢不输吗?如果我第一把押注一万元,赢了我就走,绝不恋战,若是输了,我就押上两万,以此叠加,只要能赢一把,岂不是每天就可以赚上一万块钱吗?”琇書蛧
王继圣和许愿都大笑起来,王继圣指着许愿说,“隔行如隔山啊,让大哥给你讲讲这里边的道道。”
许愿笑着解释道:“三弟这种想法就是标准的赌徒谬误。比如说以前常见的押大押小,你的目标是每天赌一次,每次只赢一万元,这个是最冷静的赌法。如果你第一把押上一万元,要是赢了,一赔一,你就赚了一万元,当天的任务就完成了。
如果你输了,第二把只好押上两万元,第三把押四万元,按照概率论,每次开出大和小的概率都是50%,如果荷官有意套你,让你连续输了九次,你就会1十2十4……若想赢得一万元,你就要把赌注加到1023万元。为了赢得一万元,这样做值吗?如果你身上只有一千万元呢?”
付清计算得满脑子浆糊,只好说道:“谁会为了赢得一万元而投入一千多万元呢?”
许愿道:“何况第十一次若是不让你赢呢?那你就要投注两千二百多万元了!”
王继圣笑道:“大哥这讲的只是翻倍下注的赌徒谬误而已,这只是赌场里冰山一角,学问大着呢?”
易志达说道:“当年我也是在师父指导下,以赌发达的。后来师父让我自立门户,我没有大师兄心细,只好转型投入旅游业和商业地产行业中去,偶尔协助师父做做局,赚一些豪门巨富的不义之财。”
王继圣道:“你那里做旅游业是得天独厚,好好做下去吧。”又对付清说道,“三哥这边发展方向已定,就用我的专利权置换独家代理权,剩下的只管抽调精兵强将实施就行了。”
付清皱眉道:“付清感谢小师弟的大力支持,只是我兰花门下,人员不少,顶大梁的倒是不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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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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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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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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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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