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谨修听见叶倾心这话,震惊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在叶倾心面前回来踱步走了一会儿,才不确定的说道:“倾心,薄妄川他不至于这般丧心病狂。”
“谨修,你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叶倾心眸光幽幽,她只觉得全身泛着阵阵寒意。
她也不愿意怀疑薄妄川会做出这样的事,可事实却又是如此!
秦谨修深呼吸了一口气,安慰道:“倾心,程叔在薄家这么些年,他待薄妄川这么好,薄妄川怎么可能会害程叔?你别胡思乱想,我相信薄妄川不会如此这般害程叔。”
秦谨修越是如此替薄妄川开脱,叶倾心就越是害怕的瑟瑟发抖。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就是薄妄川。
这是薄妄川在对程叔不愿意作伪证的报复。
是薄妄川在警告她,不要妄想逃出他的掌控。
他如同一座高山似的,巍然立在她的面前,成为她永远都无法翻越的存在。
“倾心,你别担心,有我们在。”
叶倾心听见秦谨修这般柔声安慰自己,她更没有办法将自己内心的各种揣测告诉给秦谨修。
她不能再让秦谨修因为自己成为薄妄川的眼中刺。
“好。”
叶倾心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
秦谨修没有说话。
而是默默地陪在叶倾心的身边。
祁燊将买来的咖啡,递给叶倾心和秦谨修,他轻声道:“程叔的手术有顾老师做,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你们不必担心。”
叶倾心捧着咖啡杯,她轻轻地抿了一口咖啡。
咖啡在嘴里蔓延,苦涩的味道直达她的心尖。
三人都静静的守在手术室外面,谁也没有料到前阵子是叶倾心在里面,如今却是程叔在里面。
程叔的亲人们都在国外,祁燊已经通知程叔的亲人回来了。
“倾心,我估计程叔以后就算康复,他的家人也不愿意他再留在国内了。”
祁燊比任何人都清楚,程叔是一个特别感恩的人。
他因为感恩当年薄老爷子的出手相救,才会一直留在薄家,甘愿成为伺候人的管家。
“我明白。”
薄老爷子和程叔一直都很爱护她。
包括当年她被薄妄川送进监狱,程叔也没有像别人一样怨恨她、憎恨她。
程叔这个年纪,搁在其他人的身上,也是饴养天年的年纪,如今只要程叔平安无事,叶倾心也希望程叔可以放下这里的一切和他的家人团聚。
“祁燊!”
“程叔怎么样了?!”
薄妄川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响起时,叶倾心本能的身体一瑟。
她看向逆光而来的薄妄川,认真仔细的分辨,仿佛要在他的脸上,看出他到底隐藏了什么。
“薄少,程叔正在手术。”
薄妄川微微颌首。
他迈着狂妄到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叶倾心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叶倾心的脸。
阴森的双眸倒映出浑身是血的叶倾心,一种无处宣泄的愤怒,充斥在薄妄川的心里,他几乎都要控制不住朝叶倾心伸出手,仿佛只有自己亲自去感受,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眼前的叶倾心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股极强的压迫感紧紧地将叶倾心笼罩。
叶倾心只觉得薄妄川出现的那一瞬间,她连呼吸都不能呼吸。
她握着咖啡杯的手指,指尖泛着雪白。
一颗心脏在胸腔里怦怦怦地狂跳着。
“叶倾心!”
“你不是很能躲?”
薄妄川每说一个字,都犹如从齿缝里迸出来似的。
叶倾心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秦谨修和祁燊二人见状,不约而同地走到叶倾心的身侧,两人犹如骑士一样守护着叶倾心。
“薄少,若不是你一次又一次这样对待倾心,倾心为什么会躲?”
祁燊从容不迫的反问道:“你如果是来看程叔的,那就请你坐着等消息,你如果是来找倾心麻烦的,那就请你现在离开!”
薄妄川冷冷勾唇,淡漠反问道:“祁燊,是谁给你的勇气?敢这么和我说话?”
“薄少。”
祁燊在薄妄川的伤口上洒盐。
“众叛亲离的感觉,怎么样?”
秦谨修提醒道:“祁燊,程叔还在手术室里,你别和他说这么多。”
“祁燊,你坐着。”
叶倾心伸手扯了一下祁燊的性格,她生怕薄妄川暴怒,对祁燊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祁燊也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
手术室外面的走廊上,弥漫着死亡一般的寂静。
薄妄川后退几步,坐到祁燊对面的椅子上,他抱着双臂,阴冷的眸光落在叶倾心那张如同玫瑰花般娇艳的脸庞上,凉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叶倾心察觉到薄妄川那骇人的眸光,她恐惧的一口一口喝着杯里的咖啡,想要缓解现在的这种尴尬与紧张。ωωω.χΙυΜЬ.Cǒm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顾傲霜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叶倾心一看见自己师父的身影,第一时间冲到师父的面前,柔声问道:“师父,程叔怎么样?”
“命保住了。”
顾傲霜十分坦然道:“之后就看他的生存意志了,如若他醒不过来,就有可能一直都是植物人。”
叶倾心双腿一软,身形摇摇欲坠。
祁燊和秦谨修二人齐齐伸手,扶住叶倾心。
叶倾心也明白以顾傲霜的医术,若是她都这么说,那其他人,肯定更没有办法。
“师父,那程叔现在是送进ICU吗?”
顾傲霜怕叶倾心会有心理负担,便温声安慰道:“倾心,他会在ICU住一段时间,你别担心,程叔为人善良,他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必然逢凶化吉。”
叶倾心心里对薄妄川的怀疑,如魅影一般,如影随形,久久不曾散去。
“师父,我明白了。”
祁燊自告奋勇道:“倾心,你放心,我在医院里,程叔这边有我盯着。”
“祁燊。”
叶倾心感激地看向祁燊,柔声道:“麻烦你了。”
秦谨修看着叶倾心身上鲜血,柔声道:“倾心,我送你和师父回去休息吧。”
“叶倾心!”
薄妄川清朗出声。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真的要和我离婚?”
叶倾心的身躯,微微一顫,她从薄妄川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威胁。
她强压着内心的恐惧,鼓起勇气问道:“薄妄川,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我执意要离婚,今天这场意外的主角,就会是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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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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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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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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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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