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言新的味道很浓,很近,她知道他在。
“老公,你出来我见一面好不好,让我见一面就好,我想记住你的脸。”
“……”一墙之隔的言海堂,依然是一片安静。
“老公!”这一声老公,里面所含的思念之意,听着让人心悸。
真的好想念想念他呀。
想念他对她酷酷的样子,想想念他教训她的样子。
在她的记忆中,除了上一次成言新对她稍有一些些的和言,其它的每下次都是恶狠狠的。
可即使是那个样子,她却是无比的想念。
想念他所有所有的一切。
“老公!”成言新没有回答她,可是她仍然是一遍遍地叫着成言新。
“老公!”
“老公!”
杜小篱那一句句思念,委屈并带着丝丝哀怨的‘老公’,不停地从墙传来。
言海堂的弟子,这几个月来在杜小篱骚扰和威胁下,对杜小篱既怕又恨。
现在听着她那一句句直钻人心的‘老公’两字,众人都不由得动容。
“唉!”言海堂内终于声音了,只是不是回话杜小篱的话语,而是一声叹息声。
但是对于杜小篱来说已经够了。
“老公!”杜小篱兴奋地朝着言海堂冲过去,因为太过于兴奋,她已经忘了前面有成言新亲自布下的八卦阵。
“唔!”一道痛苦的闷哼声传来,杜小篱被重重地弹了出去。
被弹出去的杜小篱,根本就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不适,马上从地上爬起来,迅速朝着言海堂大门而去。
“杜小篱!”杜小篱才跑出没几步,言海堂里便传来成言新的声音,“首先,我不是你老公,请我以后不要再叫我老公。”
听着成言新的这话,杜小篱怔了一下。
她侧了一下耳,确实是成言新的声音没有错,声音是一样,但是为什么感觉那么陌生。
“老……公……老……”当杜小篱想再一次叫‘老公’,却发现她的嘴里,只能发出一个字,可以说老字,也可以说公字,但就是不能连在一起喊。
耳边传来成言新念骂的声音,她知道喊不出老公两字,是成言新弄的。
“成言新!”杜小篱急了,只能叫成言新。
“杜姑娘,你请回吧!”
“……”言海堂里的这一段话,让杜小篱愣在原地。
杜姑娘!
这一声杜姑娘,不是出自丁伯的口而是成言新的。
他叫她杜姑娘?
不是杜小篱,不是臭僵尸,而是杜姑娘!!
如此的疏离,如此的陌生,如此客气。
他们一起共榻过,他看过她的光身,帮她洗过澡,抱过她,吻过她。
她杜小篱虽然不聪明,可就是不相信,他成言新做了那么多,会一丁点也不喜欢她?
她只认定爱与不爱,才不会相信什么身份,地位。
是的,他是天师,她是僵尸。
可是不管是在阴界还是人间,没有哪一个地,有明文规定天师和僵尸不可以相爱的。
杜小篱突然跃上屋顶,冲着言海堂内大声道,“杜姑娘?成言新,你叫我什么,杜姑娘?”
“是的,杜姑娘。”成言新的声音,淡如水,淡到感觉他和杜小篱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成言新淡如水的声音,却在杜小篱的心里,激起了千层万层浪,是愤怒巨浪。
“杜姑娘,你请回吧。请不要打扰言海堂的清静,我和你并不熟。”杜小篱的心情是如何,言海堂内的成言新并不晓得,他继续道。
“哈哈!”杜小篱突然大笑了起来,“不熟,成言新,你说我们不熟?”
“我们确实是不熟。”成言新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
“抱过,亲过,不熟?”
言海堂内,成言新就站在正堂里,他的身旁垂立着他刚杜小篱手里救下的丁伯。
再远一些,就是言海堂的一众弟子。
一听到外边的杜小篱说,抱过,亲过的字样,那些弟子脸上立即有一些异样,纷纷瞅向成言新,甚至有一些窃窃私语。
不过,那些窃窃私语,大多都是维护成言新。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真的被杜小篱扰得有些烦燥。
烦燥还是其次,还常常被杜小篱羞辱。
为了逼成言新出来,他们当中的好些人被杜小篱吊在树上过好多回。m.χIùmЬ.CǒM
如果只是单纯地被吊在树上,只是有些难为情而已,问题是这杜小篱并不是单纯把他们吊起来。
而是把他们扒得只剰下内衣,吊在言海堂下方的马路上。
幸好,言海堂下边的马路上没什么车辆经过。
弟子们在窃窃私语,成言新的表情,平淡得没有风吹过的湖面一样,平静,无波。
“言海堂的规矩,你们似乎又忘了!”丁伯严厉地瞅向那一众窃窃私语的弟子。
一众弟子虽然停下了,可是仍旧是一脸的愤怒。
“成言新,你怎么蔫了,怎么不出声了?”外边的杜小篱还在叫嚣。
“师父,我们出去把那只僵尸废了,居然敢这样羞辱我们言海堂。”
“对,师兄,你说的对,我们去把那僵尸废了。”
“对呀,对呀,我们单个打不过她,可是我们一起上的话,就不一定了。”
“走,走!”
这事,大弟子颜知挑了头,心中早已是怒火焚身的一众弟子纷纷往外走。
个个都是一副要与杜小篱一战生死的感觉。
“回来!”成言新喝住了一众弟子。
“师父!”众弟子一脸的不甘,但是因为成言新已经下命令又不得不听。
“成言新!”外边的杜小篱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说我们不熟是吧,你不仅亲过我,抱过我,还帮我洗过澡,我的身体你还……”
成言新的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不自然,也有一丝微微红晕。
从杜小篱开声以后,成言新就一直是言海堂众弟子的焦点,成言新脸上的这一个变化,言海堂的一众弟子自然是看得见。
他们看见,成言新的脸不自然了,红了。
成言新没有做过的事,不管对方说得有多么难听,多么的不堪,他都能镇定自如。
可现在不行,那……言海堂的众弟子,脸上纷纷写着。
原来师父你真干了那样的事。
真干了,现在却是不想承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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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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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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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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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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